过后，程昀菘却一直没有提出给孟舫打电话，他姿态自然，甚至还去借了葛衍白的摩托车，葛衍白喝的现在还瘫在床上，被爸妈好生一顿骂。
葛衍白送车钥匙出来的时候，脚步还是飘的，他一开始没看着被程昀菘挡了个严实的孟酱，还嘴上嘀咕：“牛逼啊菘哥，昨晚喝那么多，今夜还有时间把妹。”
他只收到程昀菘的那句【借我车，带孟酱玩。】
没收到程昀菘下一句：【我带她来一起取车。】
葛衍白还在说：“真的太牲口了菘哥，我他妈喝的现在都反胃，你怎么爬起来的。”
程昀菘噎了噎，接过车钥匙，孟酱这才慢吞吞的探出了头，葛衍白吓了个哆嗦，他喝的还晕乎呢，这才看清楚：“呦，嫂子！”
他刚叫完人，程昀菘一巴掌就呼在了他的后脑勺，程昀菘挑眉：“困了就回去睡觉。”
葛衍白比了个ok的手势，给孟酱也打了个招呼：“嫂子玩的高兴！”
程昀菘又来动手，葛衍白赶紧缩着脖子改口：“漂亮女高中生，玩的高兴！”
葛衍白回头走了，还不忘给程昀菘摆个鬼脸。
孟酱情绪又有点不太对劲，程昀菘是在给她带头盔的时候察觉的，他极轻的皱眉，俯下身来，大手放在孟酱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把：“还难过？”
孟酱轻轻地摇头。
程昀菘叹了口气：“就算孟舫不把你当妹妹，你还有孟一庆，梁艺，他们很爱你。”
程昀菘：“血缘不能决定一切，就算温月会回来，也是你陪在孟家人身边十几年，这不能改变。”
程昀菘语气轻松：“再说了，如果你真的不想离开，有老子在，谁敢赶你走？”
孟酱吸了吸鼻子，她掰着手，语气里都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委屈：“但我抢了人家的家人，十几年。”
虽然她才享受了家人的爱短短几个月，但孟酱抢了温月的，这不能改变。
程昀菘挑眉：“可她也抢了你原先的家人十几年，笨，这不是说谁在的门第高，谁就亏欠另一方多。”
程昀菘：“你没有错。”
不是没有错，因为这些狗血东西都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
孟酱咬唇，她小脸又垮下来了：“刚刚我不是在为这个难过。”
程昀菘：“小姑娘的心思都难猜，那你说说，为什么难过？”
孟酱鼓了鼓脸，这才缓缓说：“我就是个拖油瓶，到哪都是。”
原先拖着李慧栀，让人家嫌弃的要死，做梦都想甩了她。
一想到这儿，孟酱脸变得超快，程昀菘还没反应过来，她的眼泪又像珍珠断线一样不要钱的落。
程昀菘手忙脚乱，伸手给人擦眼泪，他又听孟酱呜咽着说：“我到哪都是拖油瓶。”
听葛衍白刚刚的话，程昀菘今天本该躺床上补觉的，而不是在这里，哄她这个倒霉蛋。
程昀菘听不懂她支支吾吾蹦出来的话，只觉得好笑：“哪儿来那么多眼泪，老子十八年加起来的眼泪都没你今天掉的眼泪多。”
孟酱哭的一抽一抽，她自暴自弃，脸也不想藏了：“我也不想哭，因为很丢脸，但一和你说话，就想哭。”
程昀菘挑眉：“好了，别哭了，上车，带你私奔。”
孟酱一怔，程昀菘已经把头盔给她戴好了，孟酱慢吞吞的上了摩托车，坐在后座。
今晚是除夕，家家都团圆，路上几乎没有人，他们一路南下，通畅无阻，往后路过一段延绵山脉，黛色青山，隐在黑暗里，没有红绿灯，只偶尔路过蓝绿色路牌。
冷风吹在身上，程昀菘轻轻地问她：“冷不冷？”
孟酱小手拽着他的外套，闻言，缓了缓才说：“不冷。”
她从来不委屈自己，手冷，干脆就把手揣进程昀菘的外套兜子里，这下暖和多了，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程昀菘：“什么？”
孟酱：“我不是孟家的亲生女儿。”
程昀菘一想这个，又他妈莫名和孟舫较劲，当初程方知道这件事，就是孟舫马大哈把手机落在屋里，让程方不经意看去的。
程昀菘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回答：“猜的。”
一时间无言，看着天边的月亮，程昀菘突然问她：“那你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在此之前。”
孟酱今天哭的头疼，她觉得昏昏沉沉的，懒得撒谎：“都说了我是浪漫的小说家，我这个小说家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爱写狗血的东西。”
不知道程昀菘可不可以听懂，孟酱有点困了，把头倚在他的后背：“什么狗血，我写什么。”
程昀菘勾唇：“小说家都这么做？”
孟酱：“什么？”
程昀菘：“把自己写的这么惨。”
孟酱一噎，他妈的，程昀菘才会抓重点，把自己写的这么惨，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
孟酱声音里带着怒气：“因为小说家不知道这么低的狗屎概率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程昀菘以为她心情不好，在乱讲，她说什么，他也就顺着说。
程昀菘：“那你后悔吗？写这些。”
孟酱被问住了。
后悔吗？
她看着面前的风景，前方有一个隧道，她坐在摩托车后座，吹着寒风，隧道里亮着黄晕灯光，她像是穿越时空一样，透过镜子去看，只能看到程昀菘的左肩。
后悔吗？
孟酱倚在他的肩膀，其实在现实世界里，她早就是一个成年人了，善于权衡利弊的成年人。
就在程昀菘以为孟酱睡着了的时候，听到她说：“不后悔。”
起码遇见你了，对吧。
在除夕带我私奔的倒霉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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