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新年来的也很快,等过了这场宴会,过不了两天就是除夕了。
程昀菘的生日也是新年之际。
孟酱一开始以为,新年时候她照样出不去,因为要应付孟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那一天热闹的很,她没有离开的道理。
她想了想,决定提前送好生日礼物,尽最大的能力找一个和程昀菘关系近的人拖住他,让他不可以玩失踪。
除夕还是不同于元旦,要更热闹一些,梁艺早就买好了一大箱红色系的古风家具装饰,也给孟酱捎了一堆红色的卫衣呀裙子或者首饰。
孟一庆也罕见的停了工作,回到家里来凑热闹,一家四口打算先把院子里的对联贴上,孟酱一出门就被冻的瑟瑟发抖,但她喜欢这样的气氛,也就什么都没说。
正哆嗦着手拆对联,肩膀上突然被搭上了一个温暖的外套,孟酱一回头,就见孟舫紧紧的锁着眉,他语气也很严肃:“现在要是冻感冒了,过年别吵着我给你买冷饮。”
这个杀伤力够大,孟酱迅速把暖烘烘的衣服套上。
屋上还要挂彩灯,那就是孟舫的事儿了,其它的打扫啊杂活,都是保姆来做的,四个人也就是为了沾个喜庆。
孟酱趁着三人对着墙施展身手贴对联的时候,掏出手机来给程昀菘发消息:在干嘛?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一句:睡觉。
孟酱诧异的抬头看了眼天,晴朗的要命,冷是冷了点儿,但绝没有到阴天让程昀菘爬不起来的地步。
已经是11:45了。
孟酱回了一句:懒虫。
她突然觉得不对劲,一抬头,梁艺笑眯眯的盯着她,倒是孟一庆和孟舫如临大敌,紧锁着眉头。
孟酱笑了笑,轻呼一口气,她又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拍了三个人的背影。
其乐融融,欢乐亲昵。
天知道她多想拥有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
孟酱叹了口气,又撑起笑容融入进去,断断续续一直到晚上才贴完了对联,孟酱回房间上楼,探头问了句孟舫:“哥哥,你的外套挂在哪里?”
孟舫还要出去挂彩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放我书房里吧。”
孟酱低头给程昀菘回着消息,她说她在挂彩灯,又说不知道要给程昀菘准备什么礼物,又强调如果程昀菘玩失踪,礼物就没有了。
程昀菘给她说其实他昨晚去喝酒了,刚刚才起来,晕的厉害,玩不了失踪,需要补眠。
礼物的话,他说他才不需要礼物。
程昀菘发出去这句话以后,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复,他昨晚确实喝的狠了,喝到最后都忘了怎么把葛衍白扔到司机车里的。
今早起来就头疼的厉害,明天就是除夕,他本来是要打算玩失踪的,不过浑身无力,一闭眼就睡到了现在。
迷迷糊糊间,程昀菘点开手机看了眼,孟酱最后一次回他消息是在21:20,现在已经22:56了。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是除夕了,新的一年。
程昀菘又觉得恶心,他叹了口气,撑着床角坐了起来,刚想从抽屉里掏两片安眠药出来,手机就响了一声。
程昀菘在先吃安眠药还是先看消息的选项中,选择了先看消息。
【孟酱:你知道小笨在哪吗?】
这就很有意思了,他妈的,程昀菘脑袋还有些沉,他有些不理解,发了个【?】过去。
小姑娘都爱玩这些吗?
那边秒回
【我是孟舫。】
?
程昀菘掀开被子,强忍着不适应坐了起来,他马马虎虎扯了个厚外套穿上,低头发了一句:大过年的,你他妈怎么这么有本事。
他说了,但凡孟舫有良心,就让所有人安稳的把这个年过了。
搞什么幺蛾子呢,临近除夕前一两个小时,他把他的妹妹气离家出走了,又假惺惺来问程昀菘人哪去了。
程昀菘穿好鞋,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低头看了看孟舫发来的一段话。
【DNA文件被她看到了,我以为没有,结果回过神来去找人,就已经出家门了。】
程昀菘已经满嘴都是脏话了,他一通电话打了过去,孟舫那边已经急疯了,他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告诉孟一庆和梁艺,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程昀菘听他说完告诉孟一庆不合适以后,积攒了很久的脾气一个没忍住:“你他妈还在想孟一庆会不会生气,她一个未成年大除夕跑出去,你把你们家小笨当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吗,操。”
程昀菘跑下楼以后,又听孟舫解释,说孟酱一般不进他的书房,所以他的文件乱摆的,孟酱给他整理内务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
得得得,程昀菘昨晚喝的太多了,他现在还觉得走起路来轻飘飘的,骂了一句觉得不够,最后也不想再和孟舫扯淡了:“老子不管那么多,十二点之前找不到他,你给老子在孟家高枕无忧等着瞧。”
孟舫真的从来没有和程昀菘这一款的大爷交流过,把他呛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说他怕这个节骨眼告诉孟一庆,这个年就真的过不了,程昀菘哪儿乐意听完,张嘴就把意思拐了个弯儿。
何况程昀菘张嘴就来以祖宗十八代为圆心,植物语言为半径画圆的话。
孟舫挂了电话以后,本来就很堵的心更塞了,他看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文件。
不久前,他让孟酱把他的外套挂在书房里,那时候他没反应过来,因为孟酱几乎从来不进他的书房,比起经商或者奇奇怪怪的书籍,小姑娘更喜欢化妆品和会发光的首饰。
直到他挂完彩灯一擦手,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昨晚才反反复复翻阅过那张DNA鉴定的文件,看完随手就放在了鼠标旁边。
孟舫不确定孟酱会不会看到,因为他的书房并不整洁,书籍和文件档案袋乱飞,梁艺隔三差五进去收拾一回,但孟舫是个大忙人,根本捡不到时间好好整理。
如果孟酱只是挂完外套就走,那什么都不会发生。
明天还是除夕,大家会一起跨年,她依旧穿着公主裙,戴着昂贵首饰,被众星捧月。
但如果她乖巧的过分,看到房间里凌乱,下意识就去收拾呢?
孟舫忘了冲回书房的时候有多慌张了,所幸他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房间里似乎一切还和原先一样,乱的离谱。
孟舫松了口气。
他回自己的房间去洗漱换衣服,刚擦完脸不久,他突然想起来――他昨晚记得很清楚,文件是放在了鼠标旁边。
孟舫先去看了看书房。
不是没有动弹过,书桌原先一角凌乱的文件,被小姑娘整整齐齐的收拾好,规规矩矩的放在了一个地方。
接下来,她是要去收拾电脑旁边的文件了,所以她低下头去捡文件,也就是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鉴定证明。
孟酱也忘了当时是什么想法了,她记不太清了,就好像花大价钱好不容易买到手的蛋糕,她小心翼翼捧着,却因为路边的坑坑洼洼绊了一下,蛋糕砸在了地上。
好昂贵的蛋糕啊,她想。
她反反复复的阅读那个文件,也看到了日期。
这是好久之前的文档了,所以她的好哥哥,早就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了,早在她还侥幸该发生的剧情不发生的时候。
那为什么还要对她好呢?
孟酱知道她不该难过,因为这是正常发展剧情,何况她本来也不是孟家亲生的女儿。
但那一刻就是憋不住,她擦干净眼角的泪,觉得心里闷的厉害,喉咙也堵。
没有慌张,没有。
只是突然想起来不久前还给她披上外套,语气自然的孟舫。
他在演什么呢?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他觉得过于突兀的赶走她不好,所以再试试,试试这个假妹妹还有没有更蠢的一面。
蠢。
孟酱听到脚步声,慌忙把文件放在电脑旁边,她推开书房门转身离开。
这回没有侥幸了,该发生的依旧发生了,或者说,早在一个月前,她就该被赶出孟家了。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
为什么永远不幸运呢?
孟酱,为什么这种倒霉到令人发指的事情,总是降临在你的头上。
为什么连除夕都不能好好过呢?孟酱想不通,她知道不能去怨任何人,所以她随手捞了一件外套,神情自然的出了院门。
她说要去买东西,买什么呢?买幸运,买永远的幸运。
买什么呢?买除夕夜最好看的风景,买最美的烟花,可她没拿手机,浑身只剩下十块钱,只能买那种小到可怜的小烟花。
没有打火机,还得跟路边小屁孩抢,灯火通明的冬天,孟酱突然有点想家,不是任何一个家,她只想回到现实世界,躲在自己的被窝里,永远不把头探出去。
如果这个世界有十三月,十三月会不会有杂货店,杂货店贩卖幸运。
孟酱轻而易举就混进去了第一次偶遇李慧栀的酒吧,她喝不上酒,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灯红酒绿,酒吧里的七彩光闪的她头晕目眩。
一定要发表获奖感言吗?
孟酱看着不远处,扭着腰肢走了过来的李慧栀。
女人笑的妩媚,她怎么总是这副表情,酒吧里的音乐过分吵闹,孟酱烦躁的伸手捂着耳朵,她紧闭眼睛,不想看李慧栀一眼。
所幸李慧栀也没有自讨没趣。
孟酱再睁眼的时候,李慧栀站在吧台里面,托腮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半晌,李慧栀轻轻地呦呵一声:“给你调酒,喝不喝?”
怎么总他妈是酒。
李慧栀每次都只会拿酒哄人,真的每次都是,很小的时候,她就被李慧栀锻炼了好酒量,这玩意儿对身体的伤害也很大,尤其是小孩儿。
李慧栀从来不在乎。
她只会拿一个不锈钢破杯子,在里面倒上小半杯,逼着孟酱仰头喝光。
她说这是烦恼忘光水。
烦恼有没有忘光不知道,反正孟酱喝一次吐一次,吐了再喝,喝了再吐。
苏子殷都被她喝趴过,当时因为孟酱长得漂亮,有不良学生混在自称她朋友的行列里,非玩真心话大冒险逼人喝酒。
美人醉酒谁不爱看?
而且有几个人揣着坏心思呢,都是难以启齿的脏事儿。
可惜没人能喝倒她,美人一杯酒上脸,脸颊红扑扑的,更可爱娇媚了,但她喝第十杯,二十杯,还是那样。
有人伸出五根指头问她:“这是几?”
孟酱还能强压心里的无语回答:“五。”
苏子殷不信邪,他曾经和孟酱互相比酒量,两个人猜拳,一人一杯,苏子殷喝的上吐下泻,直接肠胃炎,一把子悲伤住了。
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孟酱这么能喝。
孟酱托着腮,看着还在问她要不要喝酒的李慧栀。
本来好端端的情绪,真的好端端的,孟酱和李慧栀对视了半晌,突然吸了吸被冻到发麻的鼻子。
李慧栀表情一僵,下一秒,孟酱眼眶就红了,她低头去躲视线,拼命的擦眼泪,擦的手背和眼睛都发疼,还是擦不完。
李慧栀怔在原地,她不动,因为她真的他妈的没有哄过孟酱这个岁数的巨婴。
突然,孟酱觉得眼前灯光被遮住了些,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只能看到程昀菘凶巴巴的站在她面前,双手插着兜,气场阴鸷的很。
孟酱也没怕他。
程昀菘在发火的前一秒,脖子突然被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搂着了,小姑娘就缩在他肩膀,哭的伤心,还叫唤着:“我才不想喝酒,我才不想喝酒。”
程昀菘一听这话,又面目不善的看向一旁的李慧栀。
李慧栀才是真他妈的破防无语,她举双手投降:“来这儿的人我都问这么一句,这丫头今天心情不好,你可不能赖我头上。”
他脖子上挂了个人,外套都被哭湿了,不知道她的眼泪怎么这么多啊。
哭的他怒火都消了,僵在原地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哄吧,他嘴笨,李子峰也说他钢铁直男一个,一不小心给人火上浇油,那罪该万死。
不哄吧,她又哭的实在是可怜。
又可怜又好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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