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昀菘本来是去后院冷静冷静，散散心，他坐在一张摇椅上闭目养神，他今晚喝了可乐，没有碰酒，但还是觉得醉的厉害。
他想起来小姑娘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今年想要你。
单纯想你在身边那个要，不带浑意那种的要。
他垂眸，半晌才回答：“什么都不想要。”
孟酱撇撇嘴：“又胡说八道，不真诚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
他觉得好笑：“怎么倒打一耙，是谁不真诚？”
小姑娘心虚的低头不吭声了，半晌又故意伸出了穿着高跟鞋的脚，她拿脚尖轻轻地踩了程昀菘锃亮的鞋。
他也没恼，孟酱已经推开他，回头去找孟一庆和梁艺了，她提着裙摆，大概是小精灵里的佼佼者。
回忆着回忆着，程昀菘觉得有些困了，他模模糊糊间，听到了女人的哭声，有些好笑的睁眼，不知道是不是被孟酱的哭声整的习惯了，他也没有那么烦哭声了。
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哭声只能算呜咽，呜咽的很小声，还有了优雅的劲儿。
要是换平常人，在阴森森的环境下听到哭声，都会觉得谬得厉害，撒丫子就跑。
程昀菘循着哭声过去，看到秋千上坐着的女人以后，程昀菘怔了怔。
竟然是李慧栀。
作为今晚的女主人公，她应该是最得意的一个，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被程方公开的女人，还是这么重要的盛宴，她已经赢得漂亮了。
哭什么呢？除非程方突然和她提分手，那根本不可能，瞧着程方那股子上头劲儿，程昀菘知道程方这段时间不可能提分手。
不过这个角度看过去，程昀菘莫名想到了孟酱。
记得她之前弹完琴，也是穿着一件礼裙就跑出来了，冻的要死，又哭的稀里哗啦，当时他就站在差不多远的地方，看她哭，又好气又好笑。
李慧栀和孟酱的侧脸，竟然莫名的像。
两个人都是差不多的脸型，眼睛也是同一款，只不过李慧栀更妩媚一点，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含情脉脉的眼神，直接拿捏死了程方。
程昀菘没打算上前，他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不过脑袋里又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随后，程昀菘又甩了甩头发，他自己都觉得荒唐，毕竟李慧栀今年才多大？和孟酱差个大几岁罢了。
李慧栀哭够了，她也察觉到了程昀菘的存在，背过身擦干净眼泪，她料定自己的妆一定丑死了，低着头和程昀菘抱歉了一句：“打扰你看风景了。”
程昀菘听她这话，看了眼花园里的场景，因为是冬天，花木都枯死了，树枝也都干秃秃的，地上还有残败的干树枝，混在灰土里。
满地枯木，风景悲凉，和程公馆冬日里的风景有的一拼。
程昀菘不在意的笑了笑：“是我打扰了您。”
他转身想走，突然又停了下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了句：“您之前见过孟酱吗？”
李慧栀立刻警惕起来，她看着程昀菘的背影，斟酌半晌才回答：“见过一次，当时她在酒吧找妈妈，我给她指了巷子里出去的路。”
李慧栀很自然的说：“她走后不久，你就来了，她哭的稀里哗啦问我路的时候，我还好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哪个负心汉骗了。”
她语气太轻松了，程昀菘沉默了半晌，他突然回头笑着说：“我刚刚才听一个人说，不真诚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
李慧栀不在意的笑笑，她面上不嫌冷似的，实际上已经冻的手麻了，她搓搓手心，和程昀菘对视了一阵子，才不紧不慢的问：“是吗？谁说的？”
程昀菘：“巧了，是孟酱说的。”
他看着李慧栀依旧镇定的样子，颔首笑笑，离开了。
看着程昀菘离开的背影，李慧栀恍惚了一下，她拽着秋千一旁的绳子，发了好一阵子呆，才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程方火急火燎的跑出来了，他赶紧脱下外套给人披上，也不在乎李慧栀现在的丑态，拉着人就要返回。
结果李慧栀不愿意走：“丑，丢脸。”
程方这才反应过来，他勾着人的腰，几乎是拖着人在走：“你去二楼打扮，打扮完就睡觉，老子应酬完了再上楼。”
程方虽然不住，但装修的好好的，也有保姆每天来打扫，房间干净的很，能住人，打扮风格也是按照李慧栀喜好来的。
李慧栀这才情绪稳了些，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又被程方拽住了手腕。
她站在高一层台阶也没有程方高，男人斟酌半晌，才问她：“为什么哭？”
程方怕她多想：“老子就是想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以后不说了。”
李慧栀笑了笑，她说：“就是说了很多次不想要小孩，你总还提。”
程方皱眉：“只是因为这个？”
李慧栀挑眉：“不然呢？”
程方点点头，前头还得他忙，正想走的时候，李慧栀又补充一句：“我最讨厌生女儿。”
程方又折回来，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老子都没有重男轻女，你怎么搞这一招。”
李慧栀看着他的眼睛，眼眶又微微泛红：“因为老娘生过女儿，不新鲜了，换个儿子生怎么了？”
说完以后，她笑着看程方的反应，结果程方无动于衷。
他有查人的习惯，早在他和李慧栀发生关系之前，就已经查明白了人的身世喜好，前男友啊什么的，查的一清二楚。
以为她是在说胡话，程方叹了口气：“乖，老子先忙完，再去给你好好道歉。”
李慧栀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程方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又骂两句他妈的，他低头掏出来手机给程昀菘发消息。
【你给老子应酬一下，老子忙呢。】
程昀菘那边发来一句【？】
程方还想解释两句【特殊情况，特殊考虑。】
结果发出去，是一个大大的感叹号，程方也没在乎，他把手机揣进兜子里，大跨步跑上楼。
大概是头一次吧，
头一次破例，因为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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