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告诉程昀菘有关程镀进重症的消息，程方一个人坐在程昀菘家门口的走廊过道里，吸了三个小时的烟，他想起来在重症门口的一幕幕。
程镀倒下了。
程老奶奶佝偻着腰，她太老了，看着自己曾经最看好的儿子被病痛折磨到似人非人，这个不可一世的老太太终于落下了眼泪，她只是喃喃，我们都错了。
程方，我们都错了。
程方不知作何感想，他无力的坐在台阶上，看着面前这扇门。
告诉阿菘吗？
在他来之前，就收到了很多人的消息，有很多人爱着阿菘。
林也燃发来的最快，他甚至把知道事儿的拉了个群，明明白白说清楚了，谁告诉阿菘这事儿，他第一个翻脸。
大家都害怕，失踪很久了的李子峰消息也很快，他发来一句：且等着。
最后一根烟，程方叹了口气，他不吭声，楼道里的灯就灭了，他在黑暗里，闭上眼，去回想阿菘的这几年。
太苦了，苦到一眼望不到底。
殊不知，在程方转身离开后，那扇门突然开了，程昀菘面若寒霜，他紧抿薄唇，扣紧了黑色的鸭舌帽。
你说苦难会有尽头的，可我一瞧，前路漫漫，坎坷多到令人发指。
与此同时，孟酱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上个学期参加校园乐器大赛拿到第一名的奖励――可以任选一名同学合奏，代表学校参赛。
程昀菘曾经以为她会邀请程晨的那场比赛。
孟酱看向窗外，月光婆娑的落下，好像是要春天了。
她低下头，抿唇，收到了李子峰的回信，李子峰只是说：我们肯定不会说，但阿菘从来给自己留后手，难保不会有他雇的人说。
孟酱睡不着，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你会乐器吧。
他会很多乐器。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一句：不会。
她说：没事，我教你，可以一起和我参加比赛吗？/拜托。
程昀菘正在台球馆，他又变成了不怕冷的怪物，几个小弟都看出来了程昀菘心情不好，气都不敢出，只有葛衍白照旧插科打诨。
葛衍白二愣子一个，他不知道程镀的事儿，家里人说起来的时候，他喝的烂醉在卧室呼呼大睡。
于是很多人崇拜的看着葛衍白，只是葛衍白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他已经感受到了程昀菘身上的戾气。
太可怕了这种戾气，就像程昀菘带着刀冲进程家吓跪一众人那天一样。
大家都说阿菘是疯子。
程昀菘叼着烟，他其实大脑一片空白，喝了很多酒，发麻，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他再三想想，还是回了她一句：好。
孟酱也没想到这么轻松，大概程昀菘还不知道程镀的事儿，她松了口气，问他在哪。
程昀菘撒谎也不眨眼：在家。
孟酱：晚安，明天早上和我回学校彩排吧，八点半你可以起来吗？
其实起得来，他今晚也压根没打算睡觉，但他还是任性的发：起不来。
你也抛弃我吧。
把我的希望残忍屠杀，拜托了，抛弃我吧。
枯木逢春，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他挣扎，拼命抵抗，他逆流而上，是啊，是疯子，所以你怎么还不走呢？
孟酱困的眼皮打颤，只发给他一句语音：那下午也可以，我好困了，你早点睡，晚安。
明天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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