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酱皱着眉：“看起来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程昀菘点点头：“我第一次来这儿，也不知道程方为什么选择这幅画。”
程昀菘记得，程方买了这座城堡，装修也花了大价钱，却始终没有住进来。
他懒得问，李子峰也好奇，程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俩一眼：“一座城堡买美人笑，值了。”
李子峰听不懂，程昀菘明白了，指不定程方又买来讨哪个小情人高兴呢，鉴于他情人太多，程昀菘也懒得挨个排除。
只有这幅画，格格不入。
这幅画的左手边是程方请了国外的画家来画的，古欧风，扑面而来的高级感，右手边是本地一位擅长国画的大师做的，传统文化与现代艺术结合，新颖又灵动。
唯独中间这幅。
画的比较粗糙，当然比不上专业人士，图中的意思也没人看的懂。
李子峰以前问过程方：“这不会是你自己画的吧？”
程昀菘一听就乐了：“他？”
质疑的语气明显，程方却罕见的没有反驳，毕竟绘画这方面他确实烂的出奇。
现在结合之前种种，以及今天程方带来的李慧栀，程昀菘突然轻声说：“我好像知道是谁画的了。”
孟酱没有听清，她回头问他说什么了，但是程昀菘盯着那幅画，又问：“那她为什么画这个？”
孟酱听不懂：“啊？”
程昀菘回过神来，他摇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未成年就是未成年，好奇心害死猫，知不知道？”
孟酱皱了皱鼻子：“你也是未成年。”
程昀菘又想起来他要问什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就知道有这一出，孟酱背对着他，看着墙上的画，过了一会儿才答：“猜的，厉害吧。”
程昀菘手插兜，他真的很久没有听人提起来他是未成年了，哦，除了他妈的当初在酒吧门口。
孟酱突然转过身，刚想笑着说些什么，这才发现他们的距离好像有点近，她仰着脸，和他凑的很近很近。
孟酱怔了怔，往后退了两步，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耳垂，所幸程昀菘没拿这个开玩笑，他只是勾唇看着她，就已经要疯了。
要疯了。
孟酱在心里哀嚎一声，她面上不显，语气暴露的一干二净：“不要看我！”
程昀菘无辜的摊手：“为什么不给看？”
孟酱想走，结果程昀菘步步紧逼，她贴着墙跟，说话都结巴起来了：“我，我操，你别，别不讲武德。”
程昀菘挑眉，更无辜的问：“怎么不讲武德了。”
孟酱脸红的都能滴血了，样子可爱的紧，程昀菘起了欺负人的心思，他刚打算再凑近一点点，就见孟酱突然盯着他身后看。
孟酱头晕目眩的感觉下去了点，她看着程昀菘身后不远处的程老奶奶，轻轻地在程老奶奶视线盲区推了推程昀菘：“大变活人。”
程昀菘这回没信，天煞的，孟酱都急死了，该你信的时候你不信！
妈的。
她本来不认得程老奶奶长什么样，不过见这个老女人第一眼，她就莫名肯定，这位就是程老奶奶没错。
孟酱低下头尽量小声的说：“你奶奶，真的是你奶奶。”
程昀菘挑眉，还低头打趣道：“我们小笨怎么还会骂你奶奶这种脏话了。”
孟酱：“...”毁灭吧。
程昀菘说完以后，自己品了品，这才顿了顿，他直起腰，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眼，像是看陌生人一样，一眼就完，又扭过头来，动了动肩膀，给孟酱挡了个严实。
他轻笑一声，用极轻的声音说：“没想到真的是我奶奶。”
孟酱已经不想说话了，她抬头轻声说：“你不会是少年耳背吧，脑白金吃不吃，我给你买。”
孟酱看程昀菘这慵懒的劲儿，百思不得其解：“你奶奶在，你还欺负我？”
程昀菘一听，无辜的说：“我可没有欺负你，不然，你和我奶奶告状，看她会不会抽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孟酱能感受得到，程昀菘自打发现真的是程老奶奶在以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情绪也不太对劲。
嘴硬的别扭鬼。
他当初走的太平静，心里不是没有最后一丝希冀，但他看着坐在摇椅上冷淡的程老奶奶，这才恍然醒悟――原来这么多年，一直被亲戚伦理，血缘关系缠绕到喘不过气的人，只是他而已。
只是他一个人，偏执的认定那些在别人看起来是垃圾的道理。
他现在也装的冷淡，甚至要狠过当初的程老奶奶，他想告诉她，你在又怎样，我没拿你当长辈，我做我想做的，你在不在都无所谓。
所以他没有选择正常反应里的退开几步松开孟酱，而是下意识把孟酱挡个严实，也不乐意退让一步，显得自己很敬重程老奶奶一样。
别扭鬼，阿菘。
孟酱笑不出来，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程昀菘脸上的笑意，用极轻的声音说：“不许笑。”
程昀菘僵了僵。
孟酱用手撑了撑脸，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样的笑不是笑，难过就不许笑，自欺欺人是傻子。”
孟酱不知道程老奶奶走没走，但还是轻声和程昀菘说：“让开，阿菘，难道她不走，你就要这样堵着我一辈子吗？”
程昀菘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过了半晌，他才慢吞吞的挪动了脚步，让开了路。
孟酱也没走，她看着站在不远处，依旧没有离开的程老奶奶，颔首示意了一下。
她对自己笔下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带有偏见，除了程镀。
程老奶奶到底是怎样的人，她下的笔墨不多，至多写过这个老太太为人冷淡，但再冷淡的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不受控制的开始留恋一些感情。
那些感情，就是这个世界自己补充的了，孟酱对她了解止步于此，也不想把程昀菘丢下和她共处。
孟酱想了想，突然转头问程昀菘：“你可以陪我去院子里找我妈妈吗？”
未成年就是未成年，娇蛮也有娇蛮的好处，就是无理取闹，程老奶奶也不好挽留程昀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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