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告诉加戎这件事,莉娅也还在沉睡,除了我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
一旦我变得松懈,就会做梦,如果做梦的话,就会被魔女乘虚而入。
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七之魔女蚕食梦境,
八之魔女摧毁思考,
九之魔女停滞时间,
十之魔女永固空间,
十一魔女屠戮人界,
十二魔女播撒死亡。
我默念预言中的内容
这些魔女怎么不按顺序来啊……
我如果要打败梦境之魔女,就要找出她的本体,这可不是件容易事,没法感知到她的气息,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而且,我如果真的被她诱导,向身边无差别地攻击——
越是思考越是烦躁。
我果然是除了战斗之外一无是处的家伙。
我看了看黄昏。
玛蒂娜芙诺,你还真是狡猾啊——
你把自己的一切赠予生者,自己却先一步离去,这样就能逃开这样的宿命了吗……
可是,我没有可以托付一切的人,哪怕是加戎莫尼尔、洛蒂娅也不行。我背负着的东西太过沉重,我不能让这份痛苦与罪恶降临到他人头上。
我来承担一切。
“在发呆?”
加戎走来,坐在我身边。
“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那个白衣的男人是谁了。”
“希尔亚人。”
我说,
“是和我们同一战线的战士,实力很强,而且他的目光令人安心——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嗯,这可说来话长了。”
加戎莫尼尔摸了摸下巴,
“我们脚下这片大地,现在正处在黎明纪元之中,而他就是黎明纪元的开创者,半神的勇者,龙天行。”
“他曾凭借一己之力斩断了大海与天空,终结了第一次大浩劫,将终焉和深渊击退。”
“他有这么强大?”
我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我不敢相信,如果他真有这么强大,那么这些年深渊终焉荼毒世界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他带着全泰默莱尔最后的希望逃到了其他的次元。而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伊莉希娅。他不可能被腐化,或者背叛什么的,他身上有母神气息,不存在被终焉影响这种事。甚至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分给你一部分母神的气息,这样我们面对终焉的时候也能多一些胜算。”
“我不能直接拿到母神气息吗,一定要从他身上取?”
“母神的神座已经崩毁了,伊莉希娅。”
加戎叹了口气,
“母神的权能被两位恶神各分一半,在黑暗纪元的时候,他们甚至差点统治了整个泰默莱尔……如果不是三圣器的力量和龙天行的母神气息共同作用,泰默莱尔可能在五百年前就毁灭了。我依然记得那时的场景,漆黑的天空和深紫色的海洋,太阳也熄灭,神明被囚禁,无神眷顾的渺小凡种在地上苦苦挣扎,巨龙们盘踞在高赫尔峰,静静等待着消亡的命运……”
“这样啊……”
我零零散散想起些什么,为什么母亲独自一人在深夜垂泪,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的样子,为什么我和哥哥长得并不相似,为什么母亲会死去……
这样的记忆让我痛苦不堪,我尽量不再去想,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蜷缩在角落,加戎关切地看着我。
“不,我没事。”
我使劲甩了甩头,站了起来,把黄昏背在了背后。
“等洛蒂娅回来,我们就继续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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