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色还不甚明亮,只能勉强在黑暗中看清道路,青河镇这时还没什么人醒来,而谢景行正是要挑这个时辰启程。
因为谢景行身上有伤,所以这次他乘坐的马车已不能像来青河镇时的那么简朴低调,听眠也细心地在马车里安置了软塌。
大夫也会随他们的车马一同上京,一是得一路负责谢景行的伤,二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
紧跟在马车后的是押送楚铭泽的囚车,当然,只有谢景行和安叶知道囚车里面的人并不是楚铭泽,刚好楚铭泽会赶马车,谢景行便让楚铭泽伪装成马车车夫与他在同一辆马车上。后面的囚车只是个障眼法。
与其将楚铭泽层层保护起来,不如将他偷偷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护送回京的士兵以他们为中心前后包围了起来,这五百名精兵是从漓州调来的,这次回京之途还不知道有多少刀光剑影在路上等着谢景行。
而这些士兵唯一的任务便是安全护送。
他们不仅要保证人证到京,更要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一国储君,不能就这样折在他们手里。
安叶在门口送别谢景行,烛火的光打在他们脸上,映出深切的表情。
谢景行看着眼前的知己,还是不甘心地再次问了那日他已经得到答案的问题:“若那个位置的人日后是我,你也不愿回来吗?”
“我已没了朝堂之志,只现在尚算勤勉地做着这县令。”
“若那个朝堂,是你一心期盼的朝堂,这个天下,是你心中所想的天下,你可愿?”
安叶闻言一笑,手搭上谢景行的肩,“真要到了那时,我已无甚用处。而你,终将被铭记史册。
我只还在这世上一日,你便随时可以来我这里。我会永远给你留一处不用时刻谨记身份的清白地方。”
话已至此,谢景行无需再追问了,只默默将安叶的情义放在心底。
他敛去神色,最后与安叶相拥告别,一声珍重里是谢景行登上马车的决绝背影。浩大的队伍就这样在没有惊动街道旁任何一户的情况下离去了。
就像他来时一样,静静地没有人知道。
在行过万安店时,谢景行撩帘仔细且沉默地看着那熟悉的一砖一瓦,在它消失在视线后将帘子放下。
他出神地看着手中的玉佩,赫然是被梅花施过法的玉佩,指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抚着那细小的花纹。
他昨日收拾房间时,在柜中一角,看到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锦盒,那些都是他曾经送给梅花的礼物。
没想到如今会以这样的方式又回到他手中,梅花不擅拒绝人,可也是如此心狠。
再见了。谢景行心里就这样空了。
安叶早安排好了人为他们打开了城门,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城门外的夜色里。
在经过梅花不懈努力的九月里,孟常言终于在十月穿上了梅花为他做了近两个月的浅青色长衫。
衣裳大了一点,不过无伤大雅,孟常言修长挺拔的身子也架得住。让人忍俊不禁地是上面违和的绣花。
梅花在浅青色的衣袍上,绣的是她梅花裳上的红梅,而袖子和衣领又是淡色系的云纹,看得让阿钦捂嘴偷偷地笑。
她一度以为梅花会在孟常言的衣服上绣竹子,没想到绣的的大红梅花。
上半身是正经的浅系配色,下半身是亮眼的大红梅。这大红梅就是字面上的大红梅,梅花将那红梅绣得又大又红。
孟常言穿在身上,就是违和的滑稽。
梅花没想到上身的效果是这样,一边窘迫地向偷笑的阿钦瞪眼,一边偷偷地观察孟常言的表情。
孟常言看着那几朵红梅,好笑地抬抬手又走几步,停在梅花身前微躬身子用食指勾梅花的鼻子,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们梅花做的自然和常人的不一样,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梅花。”
梅花见他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朝阿钦更凶地瞪了一眼,向她宣告胜利。
穿着梅花亲手为他做的衣服,孟常言现在心里真就像开花了一样,连眉毛都是跳跃的。
心中想到了还有一个香囊,孟常言快速地从胸口掏出来系在腰间,转身亮给梅花与阿钦看。阿钦看见连偷笑都憋不住了,直笑得捧腹。
孟常言直接忽略阿钦的反应,只一心等待着梅花的反应,梅花看见那香囊感觉就像被踩着了尾巴一样,不忍再看第二眼。
真的是,太丑了。那个根本称不上什么香囊,只能说是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常言,你还是把香囊收起来吧。”梅花捂眼,恨不得躲到梅花树里去。
孟常言见她不自在,只好乖乖地把香囊收起来了。他得缠着梅花再为他做一支更好看的香囊,到时他就可以戴在身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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