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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紫雅

第六章:紫雅

那年,祖父将我捡回家。

那年,家中多出俩个陌生人。

那年,我开始走上了一条不普通的路。

那年,我只有四岁。

如今已经过去了长达四年的时间,四年里我每天面对的只有非人道、艰苦的训练。

虽然每天过的很辛苦,但很神奇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累。

也许,不知不觉中在四年里,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相比较四年前的我,可能更多的是期待普通人的平凡生活吧,可现在么……我只想保持原样。

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挺不错的。

也许,对我来说……这就是属于我的‘普通’生活吧。

可那天突然出现的她,却不知不觉之中,在我平静的心海中荡起一丝的无法见到的涟漪。

八岁的那年,早已把每天的训练当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存在,结束了上午李岩大叔和中午馨姐的格斗术和魔术的训练后,便早早就来到剑术训练场地等待祖父的到来。

可却迟迟没见祖父的影子。

那时,我才察觉到……祖父消失了。

就像凭空一般不见了踪迹,就连李岩大叔都不知祖父的去向。

虽然祖父有时候也会经常出门,但平常都会提前通知我,这样做不仅仅是免得我担心,更是为了在临走时叮嘱我不要偷懒。

然而这次祖父,没有留下叮嘱我的话,也没有留下任何关于他去向的话语。

如果是在几年前的话,我也许会因祖父不在家,可以偷懒而感到窃喜,但是现如今我已经把训练当成了犹如吃饭一般,必不可少的存在。

虽然这次祖父离开的有些突然,但并没有让我太过于去在意。

也许祖父是因为有事出去,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当时也并没有向危险的方面去想。

毕竟我非常清楚祖父的实力,能伤害到祖父的存在可不多。

祖父的离开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影响。

之后,还是继续着,我的‘普通’日常。

……………………

几个月后某天。

很久不见的祖父,面带着憔悴出现在我的面前。

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婴。

就这样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妹妹。

…………………

她出现的那年,我只有八岁。

那天的事情我一直记得,而且我想、我应该也忘不了她出现的那天。

她被祖父带回来的那天,明明前后几天都在下着纪录性大雪,但只有她出现的那天,整天晴朗无比。

正当大人们因道路与屋顶上的厚厚积雪而忙乱不已时,而我担心的却只有晚上出门的时候会不会太冷,要不要多穿点衣服的问题而已。我带着手套用着从李岩大叔那里拿来的酒精,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墓锋,一面如此心想。

当时我的脑中全是关于训练的事情,就算是晚上讨伐怪灵,很晚回家后,见到很久不见的祖父,还抱着正在熟睡的婴儿,甚至还跟我说今后她便是我的妹妹,当时我也只有「也许又是祖父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带回来的」这种感想,虽然当时这样想,但并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我也是这样。

虽然当时对祖父带回婴儿的事情有所震惊,但并没有对这个婴儿抱有太多的兴趣或者是关心。

当时的我虽然已经八岁了,但应该是因为生活在我身边的只有李岩大叔、馨姐还有祖父三个人而已,我没有见过其他比我年纪还小的人,她是我第一次见到。

所以当时的我还没法理解妹妹这种生物,会对我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就算馨姐跟我说她以后会是我最亲的家人,就算馨姐这样说,当时的我把全部的想法都放在训练上,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没有丝毫的波动。

就算是多出了个妹妹,我的‘普通’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之后,每天还是一成不改的训练。

尽管每天的训练,也难免与被馨姐抱在怀里的她有了第一次接触。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弱不禁风」。身体很小,有着M字秃而且脸颊通红。脆弱得像刚出生的小狗,而且似乎也明白自己很弱小,所以会用哭泣的方式要求周围的人帮助她。

说难听一点,我不觉得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虽然她出现的那天,祖父并没有向我过多的解释她的存在。唯一告诉我的只有「她以后便是你的妹妹。」这句话。

甚至就连「她跟我一样是被祖父捡回来的」这种想法也是我胡乱猜测的。

等我真正清楚所有事情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后馨姐告诉我的。

原来她并不跟我一样,她是养祖父的亲孙女,她是与祖父有着血缘关系的存在。

馨姐还告诉我,养祖父其实是有个儿子的,但是养祖父觉得自己的儿子的性格并不适合生存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养祖父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的关系被卷入到什么危险之中,所以向自己的儿子隐瞒了所有的有关魔术师、怪灵的事情,甚至还隐瞒了……我的存在。

养祖父本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儿子远离危险之中,却不料在几个月之前养祖父的儿子一家在一场灾难当中丧生,只留下了一个刚出生不到一个年的女儿。

最后养祖父才会将失去双亲的她带回来。

听完馨姐告诉我的事情后,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那种感觉没法说清楚。

甚至回想起,那天见到祖父时,祖父表现出的憔悴,才知道那原来是丧子之痛。

又回想起,从那天之后,祖父就再也很少露出笑容了。

馨姐还告诉我,养祖父打算继续向她隐瞒所有事情,不希望她卷入世界黑暗的急流之中。

所以馨姐叮嘱我,不要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

希望我不要暴露了魔术师的身份。

从那天之后,我为了隐藏身份,开始了躲躲藏藏的日常。

一切都在小心翼翼着,格斗术与剑术还好说,魔术的课程就需要偷偷的训练了。

从那天知道一切后,我与她就不再是同一类人了。

也许……她生活的便是世界光明的一面,而我便生活在世界黑暗的一面吧。

我与她生活在同一个家,却恰恰选择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而她却恰好选择的是我,之前非常渴望的普通人的生活。

而如今的我,早已不再羡慕、不再嫉妒,甚至再也不会渴望了。

从那天开始,由于生怕随便碰她一下就会造成什么大错,而选择不去有所触碰她。

好在我因每天的训练,能与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就开始有意识地选择避开她。

数年后,尽管有点摇摇晃晃,但她终于能以自己的双腿站立,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小巧的嘴巴含糊不清地学着瘪嘴的话语。

可是这时,我和她之间的障壁已然形成。

虽然障壁不厚,是一摸就会粉碎的保丽龙墙壁,但是却会完全阻挡视线,以至于看不到对方。

每次我也就只是选择远远地避开她,在就仅仅地在远处望着她一眼便选择离开有她的地方。

因为我知道,我与她不再是同一类人。

而我接触她,只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但关于那个年纪的她,我只知道她很怕冷。

也许是因为出现在没下雪的日子之故吧。

大约她三岁时,祖父带她在降雪量大的冬季玩雪橇,才刚玩没多久,她就马上哭着说「好冷、我要回家」。

而那时的我,还是依旧挥洒着汗水,与李岩大叔一起做着训练。

大概从冬季开始,她就变得很喜欢睡懒觉,每当下雪的时候,就会喊着「好冷,好冷。」而待在家中不愿意出门。

由于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那个小了自己整整一圈的家伙,而且比起我,她更亲养祖父和馨姐,甚至有时候也会跟全身都是肌肉的李岩大叔一起玩,所以每当她碰到困难的时候,就会马上哭着找他们求救。

就如我之前所说的一般,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很薄,就犹如透明人一般,根本无法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虽然她与我生活在同一个家,但她并没有跟我说上过几句话。甚至有时候就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不过除了示弱的时候外,她貌似不太表现出自己的想法,这种个性也不无关系就是了。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由于我和她之间的交流真的太少,所以也不确定事实是否真的是我以为的那样。

那时我和她应该都没有理解到彼此是兄妹。兄妹之间要互相帮忙。虽然这句话不是成文规定,但是至少,我的祖父——不、她的祖父是如此希望的

尽管我有时候能感受到祖父对我的期望,但我故意装成没有察觉,甚至有时候还会选择避开他的期望。

至于她,我想她应该什么也不懂吧。毕竟她还忙着活下去,没多余的心力注意其他事情。

有时候望着她的时候,就会不经意的想起,她出现的那天养祖父对我所说的话。

「她是紫雅,叶紫雅。从今以后,你便是她的哥哥,她便是你的妹妹。」

可让我们都没料到的是。

我们在完全没有构筑关系的情况下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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