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惊的雏鸟般不敢入睡。
身躯早已崩坏,我悲鸣着。
施虐者的暴行不知疲倦地在进行,扭曲的笑容像是尖刀般的锋利,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对那毫无人性可言的表情麻木了。
还是让我去死吧。
这样危险的想法在意识的深处萌生了幼苗。
化作愤怒,还是化作憎恨,反正最后都是绝望。
唯有一双尚有生息的眼睛还瞪着前方翘腿而坐的魔术师。
一只被强行扯下的胳膊浸泡在某种奇异的药剂中,魔术师拿着装有胳膊的容器,嘴角微微扬起。
“刻印还未移植的百分之二十已经回收了,接下来是你身上的刻印了啊,小子”
对于这令我羞愤的话语,我无言的将怒火集中在了视线上。若是我有着能杀人的魔眼就好了。不曾对魔道有过渴求的我,第一次在心里有了后悔的感觉。
从昨天他们对我的处理来看,他们已经做好了将我从师父哪里继承的魔术刻印全数剥夺的准备了。
“琪顿那老头子也真是愚蠢,那么珍贵的刻印居然就这样随便的传给了外面捡来的野种。”魔术师把手中的容器不屑地扔在一旁向我走来,器皿落地放出“哐当”的闷响。
一把推开了挡在我面前的守卫,他粗暴地用食指挑起了我的下巴,用看着废品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九宇?是吧?”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拳头在下一秒挥下,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呜”地闷哼一声。脑袋偏向了一边。
“别瞪着我啊,小鬼!”又是一拳打来。这次我连发出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带着怒意的视线被迫挪开,不可否认,痛觉是最好的麻醉剂。
冰冷的触感像是锐利的金属,并非是污蔑的眼光而是确实的某物。
抵在脖颈处的刀刃会在下一秒割破喉管,这是被杀者和杀人者共同明白的事实。
皮肤中渗出了丝丝鲜血,死亡的倒计时无情的开始计数。
我慢慢的接受了这惨痛的结局。
最后的一瞬间——
“呼哧”我听见了空气被划破的长鸣——
◇
痛觉逐渐褪去,意识开始在脑中凝结成型。
我从黑暗中醒来。
呼吸平稳而顺畅,令我自己也有些吃惊。
下意识地控制四肢摆动,虽然有着一种乏力感,但是勉强可以活动。
缓缓地坐起身子,一阵闪电般的酥麻感传遍了全身。
在我身旁坐着的是有着洋娃娃般精致面孔的女人。
“石版臣九宇,作为最合适的人选,之后可就要靠你了”
她的声音动听无比。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我的胸前来回游走。
比起已经丧失了生存意志的我,无机物堆砌而成的她似乎比我更为真实。
雪白的手指顺着手臂滑到了手腕处,女人抬起了我的左手。
“呐,拜托了”
在曾经熟识的手背上,多出了由三笔涂成的血红色花纹。
◇
利兹·冯·爱因兹贝伦。上个星期前来时钟塔拜访我师父琪顿的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一头白色的长发如冰瀑般的披在身后,一直垂落到了脚后跟。精致的五官中,那双红宝石般的双瞳格外显眼,看上去滑腻柔软的唇瓣吐出的任何一句话语都能让男人神魂颠倒。与其说她是纯白的天使倒不如说是智慧结晶般的工艺品。
按师父的说法,她是炼金家族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homunculus)。简单的说,就是她并非人类。
我当时并不了解她和师父之间到底谈论了什么,总之师父少有的在听别人说话时面带难色。
“尽量别和那女人扯上关系”谈话结束后,师父悄悄的告诫我。
能见到这样的美人是一生中难得的机会,利兹是那种只要见到一眼,大多数男人便会对她一见倾心的闪过爱慕之情的女子。更甚者也许会有一丝粗鲁的欲望。不过我应该是属于另外的一小部分,只是暗自惊叹:这是何等美艳的少女啊。便没有过多的在意她。
当然,我作为男性的各部分机能都是正常范畴。
所以,我很老实的遵从了师父的告诫。几乎没有和利兹有过太多的交谈。
然后,现在。这条告诫也被我抛诸脑后,就算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节,我认为和救下自己的恩人谈话是必要的。
在英国伦敦的一间旅馆中,白色的恶魔,不对,利兹·冯·爱因兹贝伦将她前几日与师父之间的谈话内容大致转述给我。
“不是指那些连职介都不全的亚种战争,我说的可是在冬木那里举行的真正的圣杯战争。Saber,Lancer,Archer,Rider,Caster,Assassin,Berserker。该有的七个职介可是一个都不少。我也是需要你师父参战才会来时钟塔,不过现在琪顿先生已经因故去世的话,作为弟子的你也应该可以代替吧,他的魔术刻印你大部分都有传承的”
没有询问过我的意愿,利兹的话里似乎隐约藏着“我救了你,所以替我参加战争也是理所当然”这样的意思。
我仍然有些迟疑,虽然被救了下来,但是我并没有什么闲心去报恩。像什么圣杯战争一类的东西我还来不及去思考有没有去做的必要性,在潜意识里就产生了抗拒。
看着陷入沉思的我,她又补充道:“赢家会得到万能的愿望机哦”
像这样,仿佛魔幻一般的诱惑敲击了我的心脏——愿望。
只因为拯救自己的师父而活的石版臣九宇从未有过什么属于自己的愿望,但是那也只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愿望吗...”我反复的呢喃着这个毫无实感的词语。
“嗯嗯,有的吧?如果有愿望的话就让无所不能的圣杯替你实现吧。”
现在我的内心确实的有着两个愿望,第一,复活死去的老师,第二,向妄图杀害我们师徒的仇人复仇。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做到的事情,尤其是令死者复生这样的奇迹行驶,包含了平行世界或者是无之否定的苛刻条件,是不用魔法就绝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啊啊,干渴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望着眼前的利兹,她似乎也从我的眼中读到了我内心动摇的事实。
所以师父才不想让我接触她啊,这个人造人对人类的心理简直掌控自如,我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她预料到。这种女人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令咒已经在你昏迷的时候移植到了你的手上,需要的触媒我也会帮你准备。九宇啊,剩下的只需要你帮我夺得圣杯就好了。”白色的魔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是啊!冬木的圣杯战争不是早在几年前就被彻底解体了吗!”我甩走了脑内的杂念开口问道。
利兹似乎也为我问出意料之外的问题而有些吃惊,原本准备起身的她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也不是什么一定要知道的事情啦,不过既然你问起了,也就顺便解释给你听吧”利兹说道“的确,七年前大圣杯被埃尔梅罗二世联合冬木的管理者解体,但是远坂家终究也只是为圣杯战争提供土地的御三家,真正完成圣杯的可是我们爱因兹贝伦家啊。
想做的干净利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剩下的可以利用的残渣是要多少有多少。正好魔术师协会那边也早就想要复兴圣杯战争。于是我们爱因兹贝伦和魔术师协会便联手进行了不完全的圣杯复兴,而这项工程嘛,也是在五年前就完成了。将没有完全销毁的大圣杯残片收集起来,悄悄地把赶工完成的大圣杯二代埋藏在冬木的新都地下。再举行一次圣杯战争还是绰绰有余的”人造人有些自豪的挺起了丰满的胸脯。
大致也能理解利兹的意思了,这一次的圣杯战争虽然不是亚种或是伪造。但是将其称之为正统或许也有些奇怪。明明也是在冬木举行,最后得到的圣杯应该也具有完成魔法实现愿望的能力,然而,某种不协调感却穿插在其中。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这场战争已经完全脱离原本御三家的掌控而是由爱因兹贝伦以及魔术师协会来接手。
“可是呢,据我所知,大圣杯是需要六十年来汲取魔力吧。短短五年而已,怎么能完成圣杯战争的准备呢”
“啧,真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家伙啊,九宇。魔力当然是由魔术师协会准备啦!虽然五年的时间是有些仓促,但是魔术协会那边可不是吃白饭的。”
问答至此结束,虽然我们之间的对话简短,但是利兹显然不再允许我提出多余的问题。
利兹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向床边的行李箱走去,一阵翻找后,将一块被打磨得相当圆滑的石块扔给了我。
“有空计较那么多,不如想想怎么在圣杯战争里活下来吧。”说完她便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剩下我一人抱着一块铅球大小的石头。
那是非常普通的石头,我无法看出它是从什么样的神话里流传下来的遗物。无论是哪个角度观察,都看不出一点异常。反倒是因为劣质的现代加工,使这块顽石变得有些俗气。
“这到底是大理石还是别的什么啊”我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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