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难道说精灵永远不能凌驾于世界之上,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吗!为什么我们一定就要扮演这么一个恶心的角色!”
听到玛琳姬重重地锤在桌子上的声音,克莉丝汀放弃了进入母亲房间的想法,她已经伸出去打算敲门的手又缩了回来。叹了口气,她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
狄威菲琉斯签订停战协议的这个情况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包括温蒂都没有想到狄威菲琉斯竟然这时候停战。按照当时的情况,狄威菲琉斯只需要憋足劲,猛攻一下就行了,大陆工会的那点兵力是整个大陆最后的实力,除此之外,巴菲特和阿斯拉蒂的全部兵力几乎都损失殆尽。只要当时,克莉丝汀和玛蒂尔纳狠下一条心,整个大陆就会在精灵的怒火下颤抖。可是她们这时候放弃了机会,这也许是精灵可以对大陆所做的最近距离的进攻了,以后都不太可能会有类似的机会出现。
克莉丝汀呆在房间里,看着那一本本大陆图鉴,还有敌军将领介绍文书,心中充满的不是仇恨,而是对大陆的向往。
“他们的科技是与我们的魔法所完全不同的存在,为什么精灵和人类不能和睦相处呢?夺走我们过去的,并不是人类啊。”克莉丝汀时常这样问自己,潮起潮落战役结束以后,这个疑问变得越发的深重了。
玛琳姬口中的那段经常作为开战理由的,其实无非是第一次大陆战争之前,当大陆还没有所谓国家出现的时候,当时应该是大陆前300年左右的时候,本来狄威菲琉斯是占据了两块大陆的,国土面积是现在所有已知区域的总和,两大陆四海域。但是后来以堕落天使,魔族之王中的统领,魔王之皇——路奇菲尔·亚伯拉罕·路西法为首的魔族开始对狄威菲琉斯展开种族灭绝式的战争。神主为了满足世界法则中的善恶动态平衡,防止世界自内而外地崩溃,而默许路奇菲尔发动第一次最终战争,将近26亿精灵和人类被屠杀、**、吞噬、奴役和同化,狄威菲琉斯甚至到了亡国之际。那时候,人类中有神主为了重新平衡世界而以神恩赋值的13位圣殿武士出现,他们帮助精灵将魔族击退到南海以南的极偏远之地,魔族就此退出了历史舞台。然而,路奇菲尔在败退之际对这13位圣殿武士下咒,其中10位圣殿武士受到了影响而变成堕落圣武士。
对于13位圣殿武士,按照神恩赋值多少,从高到低依次是:灵魂、信仰、武装、光明、荣耀、惩戒、救赎、正直、谦卑、忠诚、希望、怜悯、知识。每一位圣殿武士都佩戴经过神恩加持的长剑,穿着有神恩祝福的战袍,他们的这种装备称为神主武装。每一位圣殿武士麾下都有数万信徒追随他们的足迹,跟着他们南征北战。
但是这恰好是一种悲剧。
路奇菲尔的诅咒导致神恩赋值比武装圣殿武士低的所有10位圣殿武士沦为魔族的爪牙,堕落圣武士。这些堕落圣武士和前三位没有被影响的圣殿武士在大陆展开决战,即是第一次圣殿战争。
当时,因为神恩赋值等同于神之子的灵魂、信仰、武装圣殿武士率领各自麾下的数万信徒和堕落圣武士展开死战,双方在大陆交战7天,最终以灵魂圣殿武士被封印,信仰圣殿武士被重伤,武装圣殿武士被禁锢的悲惨结局而告终。近10万信徒死在了大陆上,而精灵也不得不放弃了大陆,全部逃亡到第二大陆。
就在魔族打算依靠堕落圣武士重新夺回本来就被视为他们囊中之物的大陆的时候,神主不得不降下神罚而将整个大陆屠戮一空。路奇菲尔以世界法则去质问神主,并且在众神殿堂上获得了对神主天降神罚的行为的反驳成立的大胜利。因此,路奇菲尔得到一份神主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与其达成的契约:路奇菲尔将在495年以后重返大陆,而神主不能对此插手。
以当时的时间计算的话,契约达成时间是大陆前254年,那么路奇菲尔大约会在大陆245年的时候重返大陆。正因为如此,玛琳姬才决定率领已经养精蓄锐几百年的精灵大军回到大陆,准备对抗魔族。然而这几百年之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幸存的人类建立巴菲特帝国,然后在冬至洪流以后爆发第一次大陆战争而成为两个互相对抗的国家,并且最后定格为巴菲特和阿斯拉蒂并存的局面。堕落圣武士已经渗透到了大陆,为路奇菲尔的重返做准备,精灵不可能袖手旁观大陆的人类被毁灭,所以竭尽全力地要回到大陆来组成联军共同抗击路奇菲尔的魔族。然后因为玛琳姬的过于强硬和武断,还有她那口无遮拦的性格,人类当然可以认为精灵才是世间魔头,并群起而攻之。
现在精灵和人类之间已经有了一层不可磨灭的深渊沟壑了,要想逾越它,除非奇迹出现。玛琳姬现在苦恼的就是这个事情,精灵和人类在互相的误解下只能坐以待毙。要不然就是在鹬蚌相争的情况下让路奇菲尔这个老练的渔翁得利。海神之子以他作为神之子的不完全神格从神主那里获悉这一切,随即帮助玛琳姬做了当下最合适的决定,那就是停战。
克莉丝汀翻开那一页页的图鉴和文书,看着上面罗列的美好事物,想到几个月以后就是全世界灾难的降临日,不由得哭了。
“啊!难道说,精灵和人类,就要从原本的情同手足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并且最后双双归于毁灭吗?”克莉丝汀止不住的哀痛。
好想,有什么人可以来打破这个死结,不说拯救世界,至少让现在的精灵和人类有机会和魔族一战吧。
……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温蒂站在大陆工会军港,看着正在清理和修建的军港,还有里面停泊的2艘莱布尼茨级A型战巡舰,非常不解地说道。
“哥哥,这再简单不过了,堕落圣武士已经渗透了进来,那么造成一场有利于他们的战争简直是易如反掌。大陆现在的人类简直就是初生的孩童,稍微蛊惑一下就可以了,甚至不需要长篇累牍地去依靠演讲来煽动他们。”柯久林说道,她看完了修理报告就把它还给安弟。
“我认为有必要展开一次人文战争了。最近不是经常开战吗?好嘞,咱给这帮子可以说是没开花的人类上上课。安弟,你跟我来。”温蒂对安弟说道。
柯久林看着温蒂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亲爱的哥哥,不要太累了,你的身后还有很多人愿意帮助你呢。”
温蒂直接去找到了基陆雅,他要借用基陆雅公爵小姐的身份进行一些计划。
此时基陆雅已经完成了好几篇论文,对精灵魔法的解析有了很大的进展,尤其是魔法单位MU、引导语句、魔法语言的引入,完全是人类在魔法领域大门面前的敲门砖。不过基陆雅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她好几次差点因为对火系魔法的实验流程出现操作失误而炸死自己,魔法系的学生也基本上都受过伤,其中还有好几个是留下了残疾的。
温蒂打算找基陆雅商量一下,以她阿斯拉蒂公爵小姐的名义进行一次运动。这场运动旨在启发人们,让所有民众学会思考和理解,而不是形式上得到了解放。这一场运动将以人文艺术方面的各种比赛和大会活动进行,温蒂为这一次精灵舰队被阿斯拉蒂海军开绿灯的致命失误所导致的他们成功地对大陆工会进行了突袭这件事,而向阿斯拉蒂方面寻求解释,但是阿斯拉蒂海军直接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态度拒绝承担任何形式的责任。所以温蒂将以此为借口对阿斯拉蒂方面施压,要求朝阿斯拉蒂境内进行大陆工会的扩展,当然这个要求毫无疑问地得到了巴菲特方面的全力支持,芬格尔更是亲自下令对大陆工会进行驻军增派,势必保证大陆工会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安全的。
但是在敲门之前,温蒂透过门上的窗口看到了趴在工作台上呼呼大睡的基陆雅。也许她工作了不下18个小时了吧,现在她一直都是早上6点起床,午夜12点左右才睡下,负责后勤的军官说基陆雅每天晚上都要吃宵夜,而且时间都在夜里11点以后。温蒂深信基陆雅的辛苦是值得的,但是他又不忍心在基陆雅小憩的时候去打扰她。
所以那只已经触碰到门板的手又缩回来了,温蒂转身离开了魔法系的实验室,留下里面泪水夺眶而出的基陆雅独自一人。
基陆雅是多么希望温蒂进来和她聊聊天而不是一天到晚都忙于战争、政治、科研、教育啊。作为众人所认为的温蒂的女友,基陆雅从未得到温蒂的温存,而只是乌托邦式的温柔。温蒂对基陆雅的好,都从不流露在外,深埋于心的那种关心让基陆雅觉得她和温蒂之间有了隔阂。基陆雅被温蒂从帕特里克手里救下以后,从她内心深处而言是坚定不移地把自己的一切都绑定在温蒂身上了,没想到温蒂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温蒂没有动过基陆雅一根指头,两人的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握手。
明明,没有人在旁边捣乱,这种时候在温蒂的身份和工作而言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可是,他竟然没有进来和自己好好地交流一下情感,而是出于一种近乎于对同事的关心,采取了回避的态度。
基陆雅很气,但是也很感激,因为这个看起来从来没有过情感经历的处男似乎从未因为战争而改变他的温柔。所以基陆雅流出的泪水是充满了惆怅、焦虑、高兴和欣慰的,起码她所喜欢的人不是一个会随波逐流的人。
……
“大陆工会要扩展到我国内的事情怎么样了?”施蒂芬问博来博纳,这件事的起因是阿斯拉蒂海军方面的玩忽职守造成的,当然现在要他们来扛。
“陛下!大陆工会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了。虽然他们对大陆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主权问题是不能谈判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答应他们。海军方面愿意承担任何责任。”博来博纳迅速答道。
“呵呵,你们现在还有多少本钱拿来承担责任啊?阿斯拉蒂的舰队现在论战斗力,连个正常的巡逻舰队都比不过了吧。”施蒂芬苦笑道,“我们无论什么方面都理亏,而大陆工会是理直气壮有本钱和我们叫板。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莱迪家族当初在第一次大陆战争的时候为阿斯拉蒂做出的卓越贡献和建立的显赫军功,我早就把海军基地指挥部整个告上军事法庭了。”
“陛下的宽宏大量,神主可鉴。”博来博纳听出了施蒂芬的立场以后,马上配合他唱双簧。
施蒂芬已经打定主意,捍卫领土完整,但是又要给大陆工会方面一个交代。那么,这里就有一个方法,一块飞地还是一个令温蒂感到恶心的地方,这样的交代算不算一个交代?
“退下吧。”
“是。”
之后,阿斯拉蒂庙会会长韦斯兰被施蒂芬召见,将庙会暂借给大陆工会的CUMA作为举行活动的地方的提议马上被接受了。韦斯兰早就想和温蒂重新打好关系了,这个温蒂在大陆的实力和手段,韦斯兰有过切身体会,他充分地意识到如果说以任何小聪明式的阴谋去陷害温蒂或者想铲除温蒂的话,一定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这个温蒂白手起家横扫千军,现在他从某些程度上而言是在操纵整个大陆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个人。博来博纳和海军基地指挥部是怎么回事,韦斯兰清楚得很,但是他不会去当个好人质询博来博纳的,阿勒玛维华家族不会去得罪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尤其当那个对手还有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坐镇的时候。不过对温蒂,韦斯兰已经得到了两位哥哥的支持,他可以代表阿勒玛维华家族和温蒂展开一系列合作。温蒂不会不顾及阿勒玛维华家族的面子,或者说,他不会不管曾经和他并肩作战过的摩根的面子的。温蒂对战友的情谊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可以和他搭话的资本。
所以当温蒂带着安弟再次踏进庙会大门的时候,韦斯兰亲自来接他,并且说不出的敬重甚至是谦卑。而温蒂的到来虽然一如既往是十分低调的,但是风声早就走漏了,并且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阿斯拉蒂。所以当他预定在6月29日到庙会的时候,一切都必将出乎了他的预料。
……
与此同时,得知CUMA将在阿斯拉蒂庙会举行MF1st(MainlandFair1st第一届大陆博览会)的时候,克莉丝汀几乎是马上就去觐见了她的母亲。
“母亲大人!我有一个请求,请务必答应我!”克莉丝汀甚至忘记了行礼,对于一个公主而言这是非常不小心的失误。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你甚至都可以为此忘记最基本的礼仪?”玛琳姬严厉地问道,周围的大臣和贵族纷纷窃窃私语着,其实他们不过是在讨论如果说把克莉丝汀弄到自己床上去以后,采用什么姿势和她玩会比较爽一点而已。
“非常抱歉,母亲大人!”克莉丝汀马上行礼致歉,随即吐露心声,“我想申请去大陆参加一个活动!”
这句话在一旁的玛蒂尔纳心里溅起了一圈涟漪。大陆能有什么好事情,值得狄威菲琉斯的公主去瞎凑热闹?毫无疑问,只可能是CUMA举办的那个MF1st了。
玛琳姬知道自己女儿想的是什么,她并不在意精灵和人类能否重新修好,她只在意精灵能不能在大陆站稳脚步以和魔族一战。说实在的,这位女皇的脑袋并不是大家潜意识中认为的那样,天资聪慧什么。
精灵也是一种生物,他们之中也有头脑简单四肢不发达的个体存在,玛琳姬勉为其难算是一个例子,虽然她也不是笨得无可救药。
同意克莉丝汀去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但是玛琳姬也知道,有多少人指望在克莉丝汀身上制造一点意外。那些想和皇室通婚的贵族,那些不支持克莉丝汀而支持她妹妹玛蒂尔纳继承皇位的大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鸟。
玛琳姬说到底,也是一个母亲,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出事情的,当然也更加不希望作为皇族而言必然出现的手足相残的惨剧。虽然狄威菲琉斯现在的权利斗争简直就是当初巴菲特的翻版。
“我同意你去,但是作为条件和别的事情的考量,你必须带上亲卫队,而你妹妹,”玛琳姬说着,指了指应声站出来的玛蒂尔纳,“她要和你一起去,免得你惹麻烦。玛蒂尔纳可是比你要矜持得多了。”
这句话是有双关含义的,玛琳姬看上去是在数落克莉丝汀,但是其实是在警告玛蒂尔纳的支持者们不要对克莉丝汀出手,也提醒了玛蒂尔纳不要有非分之想。
两个公主同时低下头,一个少许失落但更多的是高兴,另一个则是怀着无所谓的心情权当是出去溜一圈了。
在卧室里面的时候,玛蒂尔纳使出浑身解数去套克莉丝汀的话,最后从这个嘴巴不怎么严实,内心比较单纯的克莉丝汀嘴里得知,CUMA的创始人,温蒂教授将亲自抵达MF1st的会场。届时,他将进行公开讲座,座位已经被预定完了。而面对赞不绝口又兴奋不已的克莉丝汀,玛蒂尔纳想的是这也许是一个除掉温蒂的好机会。
这个人类对精灵的威胁太大了,他很有才能,但是绝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把迪萨尔的尸体进行了那样的处理以后只是在马丁展示了一下,克莉丝汀的舰队就撤退了,而精灵们心中最深处的恐惧也被激发了出来而选择撤退。这个温蒂的本质是恶魔,虽然他有人类的外表,但是玛蒂尔纳可以嗅出温蒂散发出的那种气息。
深藏不露但是充满杀意和黑暗,简直就像是魔族一样。
而克莉丝汀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幅样子。她事先收集到的预告文书、宣传海报、活动手册里面,对CUMA在阿斯拉蒂庙会举办的MF1st简直着迷了。摘抄出来的参赛诗文、由知名写手创作的小说、大陆画家们精心准备的画集、各种团体表演的节目的列表等等,克莉丝汀在眼花缭乱的同时不住地向往,希望赶快到那个曾经是精灵的家园而现在人事变迁的地方。接触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和传说中的那位人物打个照面,说不定还有机会认识他。
“温蒂·圣·莫达亚纳吗?真是美丽的名字,他怎么会是精灵天生的敌人呢?我一定要亲自确认这一点才行。”
精灵护卫舰队在6月27日提交了通行许可请求给大陆工会,这一点非常聪明,绕开巴菲特和阿斯拉蒂会使得事情更加简单快捷。大陆工会在28日的时候审核通过并由温蒂亲自对这支精灵舰队进行通行授权,同日精灵舰队从北海出发,沿着西洋一侧绕到南海,并在当天晚上进驻大陆工会军港海域。这支包含10艘战舰的舰队马上被重新组建的大陆13th舰队控制了起来,4艘莱布尼茨级C型战巡舰牢牢地守住军港入口,克莉丝汀和玛蒂尔纳只带了必要的亲卫队,乘坐大陆工会派来接应的一艘拉格朗日E型战巡舰登陆。她们在CUMA海军系的宿舍里面落脚,准备参加第二天的MF1st。而不用说,非贵族用的设备和全然不同的环境让她们这些个公主们几乎无所适从,还好有亲卫队以及CUMA海军系学生们的帮助,要不然她们连洗漱都不知道怎么完成。
而28日晚上9点的时候,温蒂和安弟来见这一对姐妹,并且支开了所有亲卫队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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