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苍的印象中，小元一直是个活泼开朗的有点过头的女孩。即便是个飞机场，旗袍穿在她的身上依旧可以显出不错的身段，尤其是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的大腿跟和屁屁，很诱人。
以前，晴苍也为此猜测过小元里面是否有穿底裤，有的时候小元说是穿了短短的打底裤，有的时候说没穿，有的时候穿了丁字裤，到后来晴苍也干脆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因为他发觉小元只是在享受他人激动或是性*奋时的反应。
干什么干什么！穿成这样，还是个看板娘，不就是为了多给别人看几眼的嘛！外头排队的大叔们不也是如此吗？
晴苍甚至觉得小元干的事情本质上和地下偶像没什么两样，同样穿着奇装异服招揽客人，同样要让客人喜欢上自己，同样以此吸引客人的目光“骗”他们购买商品。
有的偶像厨是把自己推的小偶像当成女儿养，有的偶像厨是女友党，大家都有着各自的目的，这是不可置否的。
共同点在于他们都喜欢偶像的那副皮囊，但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自己推的三次元偶像只是个“皮套人”，内核实际是个男的、或者是宇宙人什么的，那会有怎么样的感受？
觉得恶心？觉得震惊？觉得被欺骗？
都可能有吧。
晴苍两眼充血，怔怔地看着小元一丝不挂的全身。晴苍的身体虽然被看不见线定住，但生理反应却很实诚。
只觉肠胃翻江倒海般径直向上冲去，随即便是喉咙痉挛。
晴苍吐了。
吐得相当狼狈。
身体无法动弹，没法捂嘴，所以秽物直接从嘴里喷涌而出。从喷洒出的秽物中，甚至能辨别出晴苍早上吃了什么。
大概是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的鸡胸肉和瓜果蔬菜吧，菜叶还掺杂中，而鸡胸肉早已被胃酸消化成了淡黄色的流体。
“额，好恶心。”小元评价道，拾了块擦桌子的抹布帮晴苍擦拭嘴巴。
“走开！”晴苍嚷道，龇牙咧嘴地像是要咬人。
小元笑了：“不亏是狂犬，真像狗一样。”
小元知道晴苍在管理局的代号，看来对方知道的信息比我方多。
晴苍瞪着小元，不说话。
小元叹了口气道：“你还真过分呢，人家可是鼓足勇气给你看真身的哦。”说完，原地转了个华丽的圈圈，向晴苍展示起祂的身体。
“你觉得这幅身体如何？”
“恶心。”
“好过分。”小元摇摇头，往后一个小跳，坐在了晴苍面前的木质桌上。
这样的视角倒是更能显出小元腿部的优美曲线了。
“为什么一定要对男性和女性做如此明显的区别？有没有那些生*殖*器官很重要吗？真是搞不懂呢。还是说你们人类就是如此？依靠不断繁殖而达到扩张的目的？”
小元两手抱胸，脸上写满了对人类的不解与不满：
“我的祖先便不在乎这些，我们虽然和人类的外貌没什么差别，但对于扩张领土并没有兴趣。仅仅只是混在人群中一边观赏人类的生死轮回，一边安稳度日罢了。”
晴苍轻哼一声：“说的那么轻巧，那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总不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不是石头蹦出来的，但我们可以自我繁殖。在我们将要死去前，躯体会变成一条条由‘根’的力量汇聚成的线，这些线会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一圈一圈将身体缠绕住，直至变成一个‘茧’，当‘茧’破壳之时，便是新的‘自我’诞生之日。”
小元饶有兴致地诉说着自己从何而来，牠的目光望着晴苍看不见的地方，深邃而迷离。
晴苍似懂非懂，只觉得这好像是破茧成蝶的故事：“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小元笑了笑，歪着脑袋看晴苍：“没怎么，就想和有缘人坦诚相待一下。”
“什么鬼？！”这种理由晴苍可不接受。
“哈哈开玩笑的，简单地说，我不想被管理局管束，请你回去转告一下。”
管束，恐怕是指向白狼或是俞彼那样，时刻被管理局监督。小元向往自由，不乐意这样。
“你既然不想被管束，那为什么还要散播那种吸引管理局注意的合同书？”晴苍问道。
“那是因为，我在提醒某些人、某些事。”小元答道。
这种回答未免太谜语人了一些，晴苍不明白。
小元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晴苍。只是这个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说，要是说了我可能就遭殃咯~但坦白来讲，在人类社会我最大的乐子便是赚钱，但这个事儿若是真的发生，将会对你们人类的社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甚至比30年前的那场‘人类危机’还要危险，这样我的钱就搞不到了，你要知道生活失去乐子将会变得多么无聊！”
人类危机？
虽然那个时候晴苍还没出生，但即便是生活在现在的人们，也都清楚这段历史。30年前，“觉醒狂潮”席卷全世界，“觉醒者”一词正式进入人们的视野，社会上对这群异类相当排斥，觉醒者的社会地位受到严重压迫。他们为了获得生而为人的权利揭竿而起，于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残酷的内乱开始了。
事件的收场却惊人的迅速。仅仅6个月，便因为“抑制剂”的问世而天下太平。看上去不可理喻，但这就是真实存在的历史。
晴苍思考了一下，说道：“可你都散布那些合同了，知道内情的人都晓得你在说什么了，你不一样要遭殃？”
小元打了个响指：“所以我要逃咯~”
怪不得要关厂子关店铺。
……等等，查厂子的是管理局，小元嘴上说的是那边的人搞不定才关厂，难道实际上是怕被管理局查到什么而遭殃？
“知情者自知~”小元卖了个关子，祂看着晴苍的眼睛，好像能透过晴苍的眼睛看见别的什么。
“咻”的一下，小元便从桌子上跳下，回到晴苍身后把衣服又重新穿上。
“今天的事情，借你的眼睛所见之景应当都看得一清二楚，接下去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身后的小元说道。
“啊？你在对我说吗？”晴苍问。
“是，也不是。”再次回到晴苍面前时，小元已经穿着完毕，换上绿色旗袍的祂根本看不出内里其实男女都不是。
祂俯下身子，凑近晴苍，像是要将他的眼睛看的更加清楚一般：“以及，你，晴苍，你也要加油哦~小小的狂犬可要保留住人性哦~”
说完，便在晴苍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一记响指，晴苍终于恢复了行动。小元早就走到休息室门前，打开门大喊着：有人身体不适，来人帮忙呀。
说的就是还在休息室里呆坐着的晴苍，衣服和裤子上还溅了些呕吐物，晴苍才觉得身上臭臭的。
“祂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让我保留人性？是指什么？”
——此刻的晴苍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叫“影子恶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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