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教官是没有安排座位的，他们都是在座位阶梯下坐小板凳，这样方便他们随时查看上面新生的情况和出场时维持秩序。
青穑就坐在了程曙旁边的小板凳上，会场里人山人海，迎新表演热闹非凡，没有人会关注她怎样。
和教官坐在一起，青穑第一次感觉到教官也和她一样，是学生，是普通人，是少年。
平时训练的时候，她都觉得教官不像个学生，真的像是混军队回来训练他们的一样。
程曙坐姿很随意，双腿微微跨开，手肘称在膝盖大腿处，手里拿着一个小的五星红旗，五星红旗被他拿在手里摇摇晃晃，说不出的慵懒好看。
“认真看。”程曙别过头，刚好看到青穑在看他，用小红旗的塑料棍端轻轻点了点青穑的头，提醒道。
青穑赶紧把目光投向舞台，只是心神还留在刚才发生的事情——那轻轻一点上。
训练的时候教官们都会带一根教条，其实那根教条几乎都没有用上，大多数时候那根教条都是轻轻的落在某些站军姿时走神梦游的新生头上，以示提醒。
这还是第一次被用“教条”提醒。
一如既往胡思乱想，一如既往心跳加速，一如既往紧张不安。
后面两个人就那样和谐安静的一起看迎新晚会，因为离开了阶梯上的座位，来到阶梯下平台上，青穑那种不安全消散了不少。
不用担心自己从高高的阶梯上掉下来，迎新晚会又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周围光线昏暗，困倦很容易在其中发酵泛滥。
青穑不知道抓紧自己的裤子，透过裤子抓自己娇嫩的皮肤，想要保持清醒。
只是那困倦愈演愈烈，让她最后放弃抵抗，头慢慢垂下去，又梦醒一般抬起来，又垂下去……反反复复。
脑袋里要睡不睡的感觉折磨着她，浑浑噩噩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
最后一个柔软的倚靠接住了她，就好像被浪花左右摇摆漂泊的小船找到了停靠岸，终于得到安宁和平静。
程曙一只手拖住青穑的头，防止她的头从他的肩膀上垂落惊醒，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少女卷而翘的睫毛，那睫毛就像一把刷子，刷得人心痒。
对他来说，爱情不是全部。
智者不入爱河，因为爱河里挣扎着溺水的人，智者没有足够的能力将人救起，自己也会溺毙其中。
但是他第一次想靠近那条河流。
因为她。
感情向来是毫不讲理的，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似乎有一种吸引力在勾着他，让他靠近。
只是在军训期间，他明白，他先是教官，再是程曙。
集体优先个人。
所以这份心底的悸动被藏在心底搁浅，吃饭那一次是他看见她每次解散时都没去食堂，明明每次都是带队到食堂门口才解散。
考虑到她的身体和营养方面，以及接下来军训的艰苦，他将她带去了食堂。
她似乎格外容易紧张，他假装没有发觉。
吃饭他可以用为了她的身体做借口，但送她回宿舍是他的私心。
军训解散了，午餐时间，他是程曙。
·
青穑睡醒来时才发现不对劲，她感知一下自己身体的状态，联想到睡前的情景。
迎新晚会，教官。
她现在靠在教官身上！？
顿时一股火烧到了她的脸面部，她觉得她整个人体温都升高了几个度，还有些口干舌燥。
长痛不如短痛，早晚都要面对还不如及早补救。
青穑睁开眼睛，离开程曙的肩膀。
她这一动作，程曙自然也是能察觉到的，目光温和的看向她。
青穑被这样一看，心底突然很虚，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慌乱。
“教官，对不起！”
程曙弯了嘴角，好笑道：“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就当我是你座位的后椅好了。”
“这…这怎么行。”
“那下次你给我靠回来咱两扯平。”程曙开玩笑道。
青穑自然也挺出了程曙话中的玩笑意味，这是程曙在安抚她的歉意。
按理说她应该觉得好笑，但是她现在除了紧张还是紧张，脸上愣是扯不出半个笑容。
“好了，你先坐一下，我去下面看看。”
青穑看着程曙面色正常地说，她也看到底下有教官在向程曙招手，心觉程曙并没有发现她情绪的异常，情绪安定不少。
程曙当然看出了青穑的紧张，反思自己刚才的玩笑是不是有些过分，看到少女那副不安的模样，最终到口的安慰话语什么也没说，决定离开一下让青穑自己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有时候，安慰只能适得其反，有些人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独立的环境和自我疏导。
程曙走了之后青穑长舒一口气，忍不住偷偷捂住自己心跳剧烈的胸部，太尴尬了吧！
真的好尴尬呀！她怎么就睡着了呢？而且睡着了就算了，还睡在教官身上，要不是教官人好，说不定人还怎么看她呢！
“心率150诶！突破新高！”甘叶尽职尽责，实时播报青穑的异常生命体征数据。
青穑呼吸一滞，然后点开百度百科：有时候会有一些暴力的想法这正常吗？
“这当然是正常的呀！”.甘叶似乎并没看懂青穑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回答道，语气之中还带着一股鄙夷，似乎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