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凑巧与抬起头来的程曙对上，青穑刚盈上去的那些好心情，就像烈阳天的突然飘过的遮荫的云朵，风一吹就散了，烈日焦阳直直照下来，刺得人难受不堪。
放下去的心当即又提了起来。
“你——”
“教官——”
两人同时说话，青穑忍住想要乱飘的眼睛，抢先一步道：“你先说吧！”
说完这句话，青穑又开始忐忑起来。
她刚才语气是不是太郑重了呀！可是她一紧张之下就立马说了出来！这……
程曙只是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还是一如既然温和自然的表情：“我刚才是想问你……菜合不合口味。”
程曙越自然青穑就觉得自己越大惊小怪，明明人家只是平常的问一下，可她却把这种小事弄得郑重其事。
懊恼着，青穑紧张得后背出了细密的汗，脑袋也一片混乱。
“嗯……挺好吃的。”青穑回答道，目光只抬起看程曙一眼，说完又低下头，故作镇定地扒菜，桌子下面的脚忍不住靠在一起，鞋子里面的脚趾也紧张地蜷缩起来。
“你刚才要问什么？”
青穑暗自深呼吸一口，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与正常人无异地看向教官，吞吞吐吐道：“我想问……这个饭…要多少钱啊……”
其实程曙刚去给她打饭这个问题就在她心里被咀嚼啃咬了很多遍了。
连吃饭的时候她也还想着这个，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又不是不还给他，这样的事情等吃完饭后再说也不迟。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不去想这个，她总感觉她欠着别人什么东西，一定要还掉才舒服。
这种想法就像海上漂浮着的泡沫，无论你怎样把它往海水里压，它还是会自己浮上来，根本掩埋不掉。
她也预想自己吃完饭后大大咧咧，潇洒地问教官：“多少钱啊？我还给你！”
预想中这样做其实也不难，但偏偏只要一想到她要表情微笑自然，动作姿态潇洒，语气大方洒脱……青穑觉得这行为隔山跨水，她一定做不出来的！
看吧，她连问个话都结结巴巴，说一句话就感觉喘不过气来，她怎么可能像想象中的那样啊！
“学校肉菜一份是五到八块钱，素菜一到四块钱。”程曙开始给青穑介绍学校的饭菜大概价格。
青穑故作镇定地看着程曙讲话，直到她感觉她的脸有些僵硬，眼神也开始忍不住闪躲。
她根本不想知道这些，她只要知道多少钱就够了……虽然程曙是好意，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不识好歹，这么窝囊啊！
就是简单的跟别人面对面交谈都做不到。
好在程曙没有再过多介绍，说出了青穑想要的答案：“你这一份是八块钱。”
青穑点点头，伸手往裤袋子里摸，顿时愣住了。
军训期间不准带手机，被抓到要被惩罚的，别人都偷偷摸摸带着，她却不敢一直没带。
青穑神情瞬间龟裂，有些尴尬地看向教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