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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异鸟代码

  

“你马上给我滚出来!”马德兰的怒吼声震得友军频道里的所有人都耳膜疼,但每个人的脸色却都格外凝重。

“原来你这么想见我啊,我好开心~”赐克的腔调顿时变得油腻,笑声更是令人作呕,“不过还不行哦,跟你重逢可是大事,我这边不做好准备的话也太失礼了。”

“——!”

“对了,你们几位是来救那几个孩子的吧?”赐克话锋一转,马德兰的余光同时瞥向了那群仍被绑在处刑架上的孩童,剩下的【鬣狗X】们倒是乖乖地停止了进攻,不过从那蓄势待发的状态来看,现在也并非可以轻举妄动的时候。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哦。”

马德兰正欲说些什么,菲利斯却抢先开了口,“请你放开他们!”

“哦?”

“他们都还只是一群孩子,根本不可能对政府军造成什么威胁,只要你肯放走他们,你想要什么我都……”

“别跟那种……”马德兰刚要呵斥菲利斯,赐克却提高音量盖过了他,“居然想跟敌人谈判,菲利斯小姐,你这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我只是为了那群孩子们……”

“今天你可以为了他们和我谈判,那明天你又要为了什么跟我谈呢?不断的退让和妥协就是你的底线?就是你的反抗?那群被你号召起来反抗军警的同胞如果知道你是这种态度,不知该会有多难过呢。”

“……”

“还好你遇上的是我,我已经掐断了直播频道,谁都不会知道你这副软弱的模样,哦~除了在场的几位~”赐克坏笑道,“如果不想秘密泄露,你倒也可以把他们全杀了,怎么样?呵呵~”

“你到底想做什么?”努瓦尔同样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至少语气上还算冷静。

“嗯……不做什么,就是来告诉你们该走了。”赐克答道,“政府军的后续部队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们再不走,以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活到明天的,这跟个人的驾驶技巧无关,在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人类的肉体和意志毫无意义,这个道理我想几位都深有体会吧?”

“在没有救出那群孩子之前,我是不会……”菲利斯话音未落,处刑台便爆炸成了一片火海,褐黑色的小型蘑菇云拔地而起,焦味与血腥味顺着微风飘散开来,黑色的残骸散落一地,无人能够分清那究竟是处刑台的残骸亦或是孩童们的残肢。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

“好了,问题解……”

“我**妈的,赐克——!!”忍无可忍的马德兰终于爆发,破口大骂着冲向【鬣狗X】,他这不要命的疯狂攻势瞬间便把一台【鬣狗X】一分为二。

而当第二台【鬣狗X】打算反击时,赐克却悄悄按下了一个按键,压制住它的反抗指令,令其乖乖成为马德兰的击落数之一。

“这又有什么用呢?管先生。”赐克淡定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诸位节哀,既然现在失去了作战目标,至少为了后续反抗的有生力量的保存,诸位还是尽快撤离吧。”

众人沉默,而屹立在火海中的【秽翼魔鸟XV】手持长剑一动不动,那摇晃的热浪仿佛要将那黑色的身躯给吞噬一般,源源不绝地侵蚀着它的全身。

“撤退吧。”关键时刻,还是凯伊率先做出了回应。

可马德兰依旧没有动作,因此菲利斯与努瓦尔也一同定在原地。

“就算你在这里给他们陪葬又有什么意义?珂赛特、弗雷,还有贝娜妮的仇,这些孩子的仇,都等着我们,你是想当一个懦夫死在这,还是忍到合适的时机把那混蛋千刀万剐?”

“……”菲利斯和努瓦尔不约而同地看向屏幕里的马德兰。

马德兰垂着头,仿佛一尊雕像没有任何反应。

数秒过后,马德兰这才有气无力地说了声:“撤退。”

随后,【秽翼魔鸟XV】率先掉头撤离,努瓦尔也紧随其后,至于凯伊这边,他负责为菲利斯断后,在确认没有任何跟踪后甩掉了那些仍傻站在原地的【海神】。

一场轰轰烈烈的救援行动就此落下帷幕,菲利斯的激情演讲唤起了【科尔基斯岛人】的反抗意识,看似点燃了革命的火种,可到头来他们却一个人也没有救下,反而令这一天成为了许多人的忌日。

这究竟算不算得上是胜利?

最起码对亲身经历过这些离别的马德兰等人来说,没有一丝一毫值得庆祝的理由。

当天夜里——

马德兰、凯伊、努瓦尔三人围坐在桌前,不发一语,尽管三人各有心思,但心中的悲愤与不甘却是共同的,他们也都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时,菲利斯端着餐盘来到桌前,亲自为鏖战了一天的三人奉上晚餐,“多少吃点吧,各位。”

“我早该知道的……”马德兰紧攥着拳头,力度之大,指甲甚至都卡进了掌心,刺破皮肤与血管,直至挤出了一手心的鲜血,“明明……吃过一次教训了,我早该知道的……”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凯伊说道,“你还是会去救那群孩子不是吗?”

“……”

菲利斯来到马德兰跟前,蹲下身去,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掌。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掌心与五指,菲利斯起初先是一惊,但很快便忍受住了情绪,掏出手帕细心地擦拭起血渍。

“我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赢,但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了。”菲利斯昂起头,动情地注视着马德兰,“特别是你……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已经够了,马德兰先生。”

“不够……”马德兰抽出自己的手掌,再次握紧,他的眼神里只有憎恨,“远远不够……”

菲利斯觉得这样的马德兰既英勇,但又可怕。

“我要联络克劳蒂娅。”马德兰对凯伊说道,“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能调用的资源太少了,既然对方都动用了正规军,我们也不需要再跟他客气了。”

“你心里清楚这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凯伊冷冷答道,“【塔克伯格社】现在正处在舆论风暴里,克劳蒂娅光是为了稳住现在的局势都已经耗尽了心神,如果再派兵来这里,外面的……”

“【金恩】都可以明目张胆地支持政府军,【塔克伯格社】怎么就不能支持**武装了?!”

“插手他国内政不是你一句‘对方也这么干’就能让大家认可的!”凯伊气势惊人地反驳了情绪激昂的马德兰,“我不许你把克劳蒂娅乃至整个【塔克伯格社】都拉进你的复仇战里!”

“这也是为了【塔克伯格社】的利益啊,如果这个国家被【金恩】控制了……”

“你自己信这番鬼话吗?!”

“……!”马德兰哑口无言。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夹在中间的菲利斯掩面起身,飞奔着逃离现场。

随后努瓦尔也跟着离去。

马德兰与凯伊不约而同地弯下腰来,心中的怒火转变为失意的两人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与此同时,在那相对安全的医院病房里,阿宏和次郎也在病房门口对峙着——

“滚开。”阿宏的眼里没有丝毫光芒。

相比之下,次郎的目光坚决,“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于是阿宏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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