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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电车难题,究极伦理

第二十四章电车难题,究极伦理

岳菲不知道其他人的试炼是如何,可既然是精神世界的试炼,却没有让受试者拥有清醒的自我意识,而是安排一个虚假的角色,把受试者安排进一个死循环剧本中充当NPC,这本来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华国分部是不可能如此设定试炼的。

华国分部一定是再三确定【训练营】没有危害性后,甚至在外界可能掌握着某种控制与监管试炼的手段,才会投入正式使用,开放给基本没有相关经验的异能者成为受试者。

综上所述,这不是华国分部对【训练营】的设定,而是屏蔽自己的记忆,让她成为把死循环剧本中的NPC,只有【小幻】能够做到。

……

岳菲呼吸急促,双手扯了扯自己僵硬的脸颊,勉强平静自己的心情。

“你是说,你目睹了我无法通关试炼,精神被困在了精神世界中,之后,你主动出现了,而我祈求你减轻我的痛苦,你就用改变记忆的方式,将我变成了试炼中的NPC,至少,让留在这里的我不会记得自己经历了多少次生不如死的痛苦。”

岳菲不可思议地听着【小幻】的回答,既感觉天方夜谭又不可思议,想要反驳却又欲言又止。

见面时,【小幻】对自己摆出那副无比愧疚与自责的表情,确实合情合理了,作为【异能】的她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是的,上一次见面中是您亲自要求的,我还记得您狼狈不堪的模样令人心痛不已,直到您的【异能】将精神屏障提升到超越我屏蔽记忆力度之前,您还叮嘱过让我装扮您母亲的角色,最大限度组织您的行动,不要做垂死徒劳的挣扎,避免让死循环提前结束害死更多人,有更多时间和母亲享受死亡前的平静……】

“不……你在骗我对不对!”

【如果您不相信我所说的事实,那么,或许您重新目睹几次轮回,再次稍稍体验一点那种感觉,您就会懂了……】

【小幻】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哀叹中,随后,岳菲周围的世界渐渐拉伸扭曲,就如同被戳破的泡沫与色彩融化的油画,没等岳菲反应过来,意识就会堕入黑暗中。

岳菲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现在的她宛如在做一场梦,时间流速时快时慢,就像是有一名观众在任意拖拽视频的进度条,她时而上帝视角俯瞰一切,时而切换到岳菲的第一人称视角。

第一次轮回中,【一辆正在向沈洋市行驶长途列车上】

哐当……哐当……

列车的车轮在轨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车厢中模糊又刺耳的交谈声变得清晰,将外界的信息第一时间传递进脑海中,空气中弥漫着香烟点燃的刺鼻,自我意识开始从眩晕感脱离,光线将眼前的视野呈现清楚。

自我意识的确立,肢体活动的触感,周围环境的整理……

岳菲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错位感在脑海中无意识划过,眼前的一切让她被震惊的愣在原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这里是哪里!等等,我在一辆……列车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应该是在【训练营】,等待接受华国分部的能力测试吗?

难道…这就是我的试炼?

呆若木鸡的岳菲坐在原地,眼神中满是被震惊的慌乱失措。

“岳菲?你怎么了?”

母亲探头询问道,眼神中略带关怀与疑惑。

“老妈?你怎么……不,我没事儿。”

岳菲拍了拍自己昏沉的头,让身体的不适感消失了,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呃……你没事就好。”

老妈愣了一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而不太适应“现实”的岳菲则是看着自己的双手,这种与真实别无二致的触感令人啧啧称奇。

“轰——”

没过多久,不知为何,行驶的列车突然猛然加速,脚下的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感,仿佛是什么被引爆了。

就这样,试炼的第一次故障发生了,岳菲看到列车长安抚所有乘客的情绪,那名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主动提出帮忙。

随后,列车长和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离开了,室内恢复了刚才的嘈杂,只是气氛中多了一丝不安与焦虑,不过,所有人依旧认为这只是一次不多见的故障事故罢了。

试炼的内容就是这一场列车的事故吗?

岳菲微微皱眉,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母亲”拉住了,岳菲回头望着长相与举动别无二致的幻象,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将对方按了回去。

“你去哪里?别乱走!”

“老妈,相信我,我的【异能】在指引我,这是我需要做的。”

“好吧……不要惹麻烦!”

抓住岳菲的手慢慢松开,岳菲点点头转身离开,朝着列车的驾驶室走去,让不放心的母亲跟在了身后。

列车的驾驶室中,岳菲没有伪装身份,直接表明了自己异能者的身份,她去询问列车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自己能够帮忙的。

而列车长提供了两个选择,一选择陪他去修车厢顶部的天线列车,二启动紧急制动装置将车停下来,没有发现事态端倪的岳菲,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个。

这一去岳菲就再也没有回来,在手动阀门拉下的一瞬间,翻腾的烈焰淹没了整个世界,这个世界只持续了十分钟,一切开始重新加载循环往复。

最初,岳菲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小心触碰了炸弹,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岳菲发现真相是紧急制动装置被人动了手脚安装了炸弹,这一次事故并非是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策划。

经过几次轮回的反复确认,岳菲确认了列车的所有紧急制动装置都被安装了炸弹,启动任何一个紧急制动装置都会立刻触发爆炸。

之后,列车的驾驶室中,岳菲尝试改变自己的作战计划,但是,那些蠢货根本不懂她的付出,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话。

第二十三次轮回中【一辆正在向沈洋市行驶长途列车上】

“叔叔!您听我说,绝对不能碰紧急制动装置!上面被真的人安装了炸弹,制动系统的故障是人为所做!求求你,这一回你听我的吧!”

岳菲赶紧将真相告诉列车长,但是,却适得其反的效果,让心中对岳菲怀有一些怀疑的众人,决定启动紧急制动装置。

令人意外的是,列车并没有如岳菲预料中的那样发生爆炸,车轮在轨道上缓缓减速,无情的现实根本不配合她的努力,在众人面前证明她所说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孩子的妄想与谎言。

“你在逗我吗!压根没有炸弹!”

“鬼鬼祟祟的,这事故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对不起,我的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岳菲还不快点向大家道歉!”

……

所有人在谴责试图拯救一切的她,母亲要求她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挽回时,在巨大的压力下,一向倔脾气的岳菲道歉了,承认是自己误判的“错误”。

“对不起,我造谣了。”

“我对不起大家……”

“都是我的错……”

……

在众多乘客鄙夷的目光与推搡下,“造谣”的岳菲是最靠近车门的人,那个坚持拯救别人却被乘客们想要赶下车的人。

而就在她车门打开的瞬间,尚未沾地的双脚却被爆炸飞溅的碎片直接切断成了两截,列车被熟悉的烈焰所吞没,她被近距离的冲击波冲飞出五十多米。

“啊啊啊啊……”

久违的剧痛让她发出惨叫,母亲惨死的面庞就在自己不足两米的位置,濒死之际,她再次体验到了命运面前那种作为普通人的无力感。

化悲愤为动力的她,在这辆注定无法离开的列车上,拼命尝试着各种方式通关,她找不到证据,她的话毫无根据,找不到凶手……

第五百六十七次轮回中,【一辆正在向沈洋市行驶长途列车上】

岳菲的精神已经对外界变得迟钝与恍惚了,经历的一次次清晰无比没有任何减弱的痛苦,【轮回】只能提供无限尝试的机会,无法在为她的精神提供额外的忍耐与保护。

岳菲不再积极致力于对抗命运,她不顾周围母亲与乘客的目光,精神无比疲倦的她捂住脑袋缩成一团,紊乱呼吸与心跳在震颤,她因为来自现实的不断打击开始失控,喃喃自语。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再关起来了!”

“可是,那些人看起来是那么真实,我不能牺牲妈妈……我不能违背我的底线……道德……”

“不,他们明明只是幻象!我可以牺牲他们!但……为什么我无法……我还有……希望吗?”

………

第七千百三十八次轮回中,【一辆正在向沈洋市行驶长途列车上】

最终,与命运抗争到崩溃的岳菲选择了屈服,她满脑子只有纯粹的求生欲,无奈地同意了那个神秘声音的交易。

“求你了,不管是谁……”

“救救我,我不要再死了”

“不要!我不要继续下去了!”

……

可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死循环的试炼始终无法结束,【轮回】一直在不断干涉精神世界,让她残留清醒的精神无限接近崩溃的边缘与临界点……

第十五八千九百六十五次轮回中,【一辆正在向沈洋市行驶长途列车上】

她失去了一部分对外界正常反应的能力,痛苦扭曲了她的精神,过去的人格与记忆都变得模糊,就连【小幻】无法再也看不下去了,亲自出面找到了精神崩溃的岳菲。

她告知了岳菲这一场死循环试炼是注定无法结束的真相,以不违反【训练营】模式的规则为前提,想为岳菲专门制订了一场永不谢幕的舞台剧,从此活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死亡的梦中。

但遗憾的是,这场舞台剧它现在只维持了31个小时,随着【轮回】将岳菲的精神屏障不断提升到超越【幻想世界】屏蔽记忆的力度,如今这场死循环的梦彻底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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