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地区 惩戒管教部
张馨在违反【法律契约】袭击岳菲后,被伦理道德监察委员会送到了下级部门惩戒管教部,这座独立建筑是混凝土制成的封闭地下基地,位于地广人稀的内蒙古草原。
除了一条方便运输物资的封闭公路以外,没有任何道路连通这里,保证一旦设施发生意外,不会有人轻易离开和立刻影响到附近的城市。
这里相当于华国分部针对青少年异能者的“少管所”,违反华国分部相关规定与制造轻度异能者事故的异能者,都会被送到这里接受“惩戒”和“回炉重造”。
相比于传统意义上的心理催眠与药物治疗和高风险低回报的武力威慑,不止华国分部,各国分部对于惩戒管教青少年异能者方面已经开发出了很多方法,尤其是将召唤系与精神系异能者的异能力量利用到了极致,在减轻分部压力和维护社会治安方面贡献了重要作用。
增压测验室内
“该死……”
张馨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将头上的虚拟现实头盔拿了下来,整整一个月的心理暗示强化期,让她感到身心俱疲。
目前的人类科技开发出的虚拟现实头盔,无非只是一个套在头上的电子屏幕,但是,经过创造系异能者的加工的虚拟现实头盔成为了“异能造物”,被赋予了强大的异常特性。
虚拟现实心理暗示强化训练,便是指通过做梦的形式,让受试者以做梦的形式屏蔽部分记忆体验场景,一遍又一遍制造与强化正确片段的心理暗示,起到间接引导与改变异能者心理与思维的作用。
比如:一名异能者喜欢利用自己的异能在校园欺负弱者,那么,他就会做梦扮演弱者,被异能者使用异能欺负作为惩罚,同时,老师会出现打断欺负过程,扮演拯救者的角色对其进行教育,竖立正面形象。
当然,死性难改的中二病想要因为一场梦而改变现实的心理,这需要的可不只是一天两天的训练。
而张馨便是接受虚拟现实心理暗示强化训练足足一个月,虽然做了一个月的噩梦训练,锐气被挫败,但是,对于像她这种异能者等级极高的中二病来说,效果终究治标不治本,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身体和心理都不会有过度影响,最多留下一些被吓坏的心理阴影而已。
“下一次再见到岳菲,我要宰了她!要不是她搞事,我才不会遭这份罪!”
推开门离开房间,张馨愤愤不平地骂道,打算向惩戒管教部的部长报告,要求返回辽安省省会站点。
不过,当张馨经过走廊的拐角时,她迎面碰上了一个熟人,对方是宋明,一个身材略有肥胖的男生,刺猬头,大约十八岁,面部并不油腻却反而有些帅气,身上穿着一件大号的异能特工制服,那笑嘻嘻的表情与制服形成反差,人从长相看起来就看有些滑稽。
“欸?张馨,你怎么又被人送进来了?”
“滚!”
对方一开口就让本就心情就不好的张馨直接火冒三丈,她一抬手,一道电流直接从指尖放射,直接击中了对方的脑门。
不过,电流却在接触对方体表的瞬间消失,能量就好像凭空被无形的大嘴吞掉了,没有产生任何伤害,宋明依旧笑嘻嘻地站在原地,而张馨也没有因为触犯【法律契约】受到限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哎呀,脾气不要那么凶嘛,这么凶怎么嫁人啊,如果让你妹妹看到,她该不喜欢你了。”
“呃啊……要你管,老娘心情最近一直都不好!反倒是你,你来在这里干嘛?你这个活靶子为什么不陪着吕季做人肉靶子实验?”
宋明的话让张馨的怒气收敛几分,不过,她依旧是保持着高高在上的语气。
宋明指了指张馨,说道:
“呃,我来这里是找你的,你的【法律契约】需要更换内容,重新登记签订新的契约,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你的契约内容是专门定制的,所以,吕季让我来找你过去一趟。”
“好吧,你带路!”
张馨表情一变,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之后跟着宋明前往了惩戒管教中心地下二层。
穿过气氛十分窒息的审讯室后,两人便到了办公区的司法中心,张馨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戴着红色眼镜的女生,手里抱着一个写字板靠在门框,对方的年龄差不多十八九岁,面部没有化妆却显得清秀可人,外貌看上去就像是知书达礼的邻家女孩,但她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颇具权威性的威严气质,与战力强悍的张馨截然相反。
“来了,唉,你为什么总是惹事?”
眼镜女孩用责备的眼神盯着张馨,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丝毫不恐惧会激怒张馨。
不过,当双方的视线对视时,一向气势如虹的张馨,在面对眼镜女孩时却反而打了一个哆嗦。
“那个啊……吕季,为什么你突然更换我的【法律契约】内容,难道是上级想要加大对我的管控强度?”
“废话,你说呢,这已经是你第六次违反【法律契约】挨训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买了惩戒管教部的年票,每隔几星期就回来一趟。
名叫吕季的眼镜女孩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到自己的书桌抽屉里拿出张馨的个人档案,一翻开,里面六封画着红叉叉的处罚通知书摆在面前,直接让张馨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朝着吕季笑了笑。
“呃……你知道的,我过去的脾气不太好,就算在【做训练营】过去那么多年,这个……本性还是不可避免的……”
“不用说了,我服你了,你们这些六级、七级异能者真是死性不改的重度中二病,哪怕是在【训练营】待几十年都没法让你变老实!”
吕季不耐烦地把张馨的个人档案丢在一边,手中的写字板拿下一张打印好的合同,发动异能后,右手在上面一拍,顿时,纸张被手掌散发紫色光芒浸染。
而在紫色光芒散去后纸张恢复原状,吕季手中的合同正式变为【法律契约】,表面上依旧是平平无奇的一纸合同,实际上却是华国分部最具管控力度的手段。
吕季将手中的合同递给张馨,示意她在署名栏签上。
张馨也不是一股脑儿的热血上头,她仔细审视合同的内容,发现新版【法律契约】的契约内容果然变了,不过,并没有她预想中太大改变,主要新增了更多的约束条款与解除了部分力量上限的限制。
可能是害怕张馨产生逆反心理,吕季讲解道:
“张馨,因为你违反【法律契约】的部分规定次数过多,上级考虑到你过往的虐待因素与心理素质,必须加大对你的管控力度,你明白吧!”
“我明白,过去我也的确是带给他人太多伤害了,尤其是我妹妹……唉……”
张馨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懊悔,让气氛一时间凝固了。
“张馨,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再怎么后悔也注定无法改变,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大家都知道现在的你了,你妹妹不也是原谅你了吗。”
小胖子宋明在旁边拍了拍张馨,既是安慰也是鼓励,吕季见要跑题,故意咳嗽几声插话道:
“咳咳,如果张馨你想要改变更多人的态度,你就要树立正确态度,积极付出行动,你比我们都应该知道辽安省的未来大灾难的严重性,这一次是超自然战争不是简单的事故与灾难。”
“嗯,我会尽全力用我的力量保护别人,而不是施暴……”
张馨尴尬地笑了笑,但皱紧的眉头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吕季将一支笔递给张馨,说道:
“总之呢,通俗的法律无法作用于战场,你作为华国分部不多的七级异能者,自然是这一次对抗敌人的主战力,我们会尽一步解开你使用异能的力量上限,允许你在主战场使出全部力量,希望你能不负华国分部的期待,早日成为【破格】的一员。”
“吕季,不用你说,我也巴不得成为【破格】的一员,这样我就能有权限上级申请回家了,唉,也不知道这种打来打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到头啊……”
张馨长叹一声,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在【法律契约】的署名栏签上她的名字,一旁的宋明和吕季都能体会到那份落寞。
不过,虽然他们两人抱有同情与支持的态度,都知道张馨的背景与变化,但是,鉴于过去的张馨所作所为与职责在身,他们并没有阻止签订【法律契约】的理由。
“好了好了,咱们去喝一杯吧!吕季,你继续干活,我们不打扰你啦!”
宋明笑呵呵地用胳膊架在张馨的肩膀上,见张馨没有立刻拒绝,不由分说带着她离开办公区。
不过,在背对张馨的时候,宋明用另一只手偷偷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势,向监控摄像头的方向示意。
没过多久,一个人从隔壁的房间走出来,那是一名戴着黑色墨镜的文艺青年,穿着不符过去衣着的黑色西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正是岳菲曾经见过几面的董实长。
但是,现在的董实长和过去有些不同,他的年龄与外貌明显从少年变为了青年,那黑色墨镜下的眼神从平静变为犀利,散发极度反差的压迫感,让吕季都下意识地退后几步。
吕季低头问道:
“总部长,张馨没有太抵触新版【法律契约】,那咱们下一个签订契约的人是谁?”
“无常。”
董实长只是淡淡说出了两个字,但是,却让吕季背后发寒,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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