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我回来了。”周正语喊了一声，隐约听见卧室里有些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稍等会，哥马上去做饭。”说着他就要进入厨房。
可进了厨房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做饭了。
啪啪。给自己甩了两个耳光，虽然不疼但也没什么效果，周正语眼里的天花板依旧是晃来晃去。
呼。周正语深吸一口气，来到了卫生间，蹲在马桶旁边，张嘴就用手伸进嘴里。
不到一分钟，他的胃里就开始翻腾，喉头直犯恶心。
呕……呕呕……
周正语把胃里腾得一干二净，直到水都吐不出只剩干呕。
闻着马桶染发的腥臭味，周正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脑袋终于清醒了不少。 喘着粗气起身，却发现妹妹穿着睡衣靠在墙边，面色平静。
“栗子……对不起，我……”
“喝酒了。”周璃这句话不带一点疑问的语气，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嗯，和朋友吃饭，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我、我马上去做饭，我已经清醒了，放心……”周正语说这些话时，甚至不敢看妹妹一眼。虽然妹妹肯定看不见他愧疚的脸色。
周璃没再说什么，转身回房间，只不过在路过冰箱的时候，顺手把冰箱门拉开了。
栗子的意思是……让自己把冰箱里的剩菜热一下，不再去做饭了？
也是，自己现在的状态毕竟是醉酒，一个不小心，她就要吃胡萝卜炒手指头了。周正语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毕竟让自己现在从零开始做饭，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周正语来到厨房，先是烧上热水，然后把冰箱里的剩菜一个一个下锅简单加热，最后用热水冲了一碗牛奶麦片粥。
“栗子，出来洗手吃饭了，我把中午的饭菜热了一下。”周正语快速把菜碟放上餐桌，看着妹妹从房间里出来坐到凳子上。
“对不起，我晚饭喝了点酒，然后就忘了时间了……栗子，下次我再这样，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吧，我肯定直接就回家。”
周正语给妹妹买了个不用看也可以操作的全键盘手机，只要按一个键盘上的“1”就可以直接打给自己。当然，“2”被他设置成了小姑周梅，“3”则是120急救中心。
“……”周璃没理他，只是低着头小口吃饭。
“老赵，就是我那个同学赵河宽，莫名其妙非得说要喝酒，之前他也没和我说要……”周正语借着酒劲一通说，明明自己也没有拒绝，说得好像是赵河宽逼他喝酒一样。
“不过老赵也不知道你在家里等着嘛，老赵人很好的，我找的家教兼职就是他给我介绍……”比平时更加话痨的周正语好像刹不住车，不断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和有的没的，甚至连某个老师说话带口音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也对着周璃吐槽起来。
周正语好像要把最近想和妹妹说的话全部倾泻出来一样，也不管妹妹好像没听见一样的反应，只是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带着傻笑不停地说。
“栗子，哥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直接对我说，打我骂我都行，可千万别生气呀，生气对身体不好……”周正语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教。
“这次和上次让你饿肚子了，是我不好，对不起栗子，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嘛，小时候哥哥偷吃你的小蛋糕你不也原谅我了吗？好不好啊栗子……”周正语甚至开始了耍无赖，用这种小女生一样的发嗲的语气说话，只怕是他自己清醒的时候也会鸡皮疙瘩掉一地。
“好栗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原谅我的。”一脸憨笑的周正语伸出了手，在周璃柔软滑嫩的脸蛋上捏了捏。
“……”周璃愣住了，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周正语也傻了，好像瞬间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急忙抽回手。
饭桌上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在酝酿。
终于，周正语还是忍不住，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磕磕巴巴开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快点找个理由，解释一下……到底要找什么理由啊！话说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胆敢去捏栗子的脸啊，只有在她还是小毛孩的时候自己才敢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了吧，难道喝酒真的把自己喝糊涂了，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正语的内心疯狂地思索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道歉？今晚自己已经说了够多对不起了，假装没事人一样糊弄过去？万一栗子发飙怎么办……
“……”周璃听见他这毫无意义的解释，不再僵持，继续不在意一样吃着饭，嘴里好像还嘟囔了一句。
诶？栗子这反应……意思难道是不在乎自己这种举动？刚刚她明明有些吃惊的样子……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只要她不生气就是好的。认为自己总算蒙混过关的周正语长吁了一口气，不敢再说话，规规矩矩坐在一边等着妹妹吃完饭。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了。
周正语照例刷碗洗盘子，帮助妹妹洗漱。
但是今天似乎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地方。
具体不一样在哪呢……周正语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不管此时此刻在房间里的周璃睡得怎么样，躺在沙发上的周正语反正是打算度过一个不眠的夜晚了。
刚刚把晚上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现在肚子里就只有一点睡前随手塞进嘴里的面包。
这时候再去做饭未免也太晚了，而且冰箱里差不多已经空了，明天要去买点菜了，可是明天还要去那小子家里当家教。强忍着肚子因为饥饿而产生的疼痛，整个喉咙都像被火烧灼一样。
只不过他对此早已习惯，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自己该做什么。现在妹妹的样子好像不是很生气了，还好还好……
怎么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难道自己的酒量就这么差吗，只喝了一点啤酒就……就这么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原本以为自己要失眠的周正语还是睡了过去。
……
“唔……哈……”客厅的阳光直直射入周正语的眼睛，刺激他酸涩的眼睛流出眼泪，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周正语打了哈欠从沙发上起身。
看了一眼时间，虽然比平时自己起床的时间要晚，但还是足够自己准备早餐的。
快速刷牙洗脸，换衣服下楼买饭。离周正语起床只不过过了十分钟，他就已经把豆浆油条包子摆在餐桌上了。
经典的老三样早餐，却怎么吃都吃不腻，因为周正语昨晚饿着肚子睡觉的缘故，他还特意比平时多买了几个包子。
“栗子，快起床吃……”正要喊妹妹吃饭的周正语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做的丢人事。
拉着妹妹“撒娇”，让她原谅自己，还伸手“碰”她的脸……周正语捂着有些发热的脸，突然就不敢叫她起床了。
不过已经晚了，周璃几乎是同时就穿好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栗子，早、早啊。”周正语装作没事人一样呵呵笑着打招呼，不过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安和尴尬。
周璃只是转头朝他那边“看”了一眼，就自顾自去了卫生间。
到了饭桌上，周正语虽然很想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但还是不得不开口说道：“栗子，等会我得去给人家上课，嗯，那个，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这当然是个很蠢的问题，这段时间基本都是妹妹一个人在家的，周正语明白，但就是忍不住问一问，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点自己的尴尬一样。
周璃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周璃摇摇头：“随便。”
临到出门前，周正语再次冲着屋里问了一声：“栗子，我出门了啊？”
没有回应。
……
顶着上午有些热度的太阳，周正语看着姗姗来迟的公交车， 略有些焦急。因为今天上午不仅要给柳陵雨上课，还要去买菜。
上菜市场买肯定是来不及了，新鲜菜早就被起早的主妇们买空了，更何况今天还是节假日。
只能今天加快讲课的进度了，然后再去附近超市里买点蔬菜水果……
无奈决定了上午的安排，周正语稍微放松了一点，背着自己的包就来到了柳陵雨家的别墅。
叮咚。
“周哥，来了。”柳陵雨依旧是一副活泼的样子，嬉皮笑脸给周正语开了门。
不过请他进来之后，柳陵雨就有些疑问笑着问他：“周哥，今天有啥好事啊，怎么这么开心？”
“啊？没有啊，我现在开心吗？”周正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给人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还说不开心，嘴唇笑的都翘到耳朵根了。”柳陵雨嗤之以鼻，随即又以及其八卦的语气说道：“是不是跟女朋友……嗯嗯？”
看着这个半大孩子一脸讨打的坏笑，周正语没好气道：“去去去，别整天说这乱七八糟的，我给你布置的作业你做了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