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艺？
叶锦姒这才在祁公子颇有兴味地回眸中解释，“公子瞧。”
芳音娘子亦好奇转头，见叶锦姒指着那脏了的雪上，眼里有着别人看不懂的兴头。
“卢梅坡先生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不正是应了此景么？
小女子今日有幸欣赏到了别样的红梅。”
那雪上点点渗透，带着自然红，艳丽之中更是因着雪的质感而颇似红梅。
这样一番见解，新奇又刺激。
或者说，有点故意为之。
“这便是公子手艺不错，不然公子大氅上靴子上可不见半点污迹。”
祁公子眉眼顿时舒展开来，恍如春风吹开湖面涟漪。
“可卢梅坡先生还说过，‘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那姑娘何不作诗一首助助兴？”
疯了，芳音娘子心中暗道，这还和卢梅坡先生过不去了？
人家姑娘拍个马屁，公子认真过头了罢！
叶锦姒敛去眼里的情绪，作诗？
她缓缓行下一礼，“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卖弄。”
祁公子也没再强求，扔剑给了一旁侍从，兀自潇洒离去……
叶锦姒凝着他的背影，按下心头奇怪的感觉，愈发觉得心头满意。
芳音娘子出声唤她，“姑娘。”
叶锦姒回神，“娘子可愿带我去瞧瞧这院里的红梅？”
芳音娘子陪笑，遂领了她往后院去。只是却更加疑惑，红梅……来听曲的人不少，看梅花的却无人。
“姑娘请。”
“娘子可愿让我摘上些红梅来？”
几树梅花簇簇，傲立枝头，淡淡梅花香扑鼻，冰姿自有仙风。
“姑娘想要插花？”芳音娘子理解，闺阁女子都喜欢摆弄花草，要白瓷瓶相配最好。
叶锦姒淡淡摇头，唇角上扬，“我是来研墨的。梅花香自苦寒来，碾碎的梅花更香。”
芳音娘子眼里一抹波澜闪过，凝着叶锦姒，“姑娘说的……在理。姑娘喜欢便折，如此雅趣倒是难见了。”
香气不在花蕊，不在花萼，从骨子里透出来，不然何以被文人雅士赞叹为四君子之首。
“青杏，你去折些。”
她今日，确实是为了红梅而来，红梅……
芳音娘子心中千万般思虑，冷不丁耳边叶锦姒轻语吓了她一跳。
“红梅姑娘在想什么呢？”
芳音娘子抬眸，看着叶锦姒那潋滟清澈的眸子不禁后退一步，踩到雪上枯枝，吱吱咔咔。
“你……你——”
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多年前的名字？
她可没有告诉过谁，除了……
红梅！是红梅！她倏忽意识到，从叶锦姒句句都和梅花挂边，而且强调了很多次“红梅”。
叶锦姒还说自己本就是为着红梅来的，故想折红梅是幌子，根本就是为着她这个“红梅”来的！
叶锦姒低声笑，“怎么还反应不过来？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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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轱辘碾在消融了的雪水上，带起的水珠起了又落，雕花的车厢外边挂了一道厚重帘子以及两只简单的流苏穗子，再没其他装饰。
但车厢内上好的皮毛覆盖，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浅黄色的绉纱遮挡，百年檀香木桌上搭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而另一只手轻捻念珠，哒哒哒，一颗一颗被拨动着，祁公子的眼中荡漾碧波，仿若身处深山远水，身心愉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