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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明月丝

无限次元的鬼神

  

虚影伊月并没有在这里面呆太久,很快她就前往下一个刻印前面了。经过刚才的认识,就连秦溟也已经明白了刻印的含义,每一个刻印肯定都象征着什么,如果荒芜的大地等于死寂,那么小草一定是生机。

而第二个刻印是一滴水的模样,相比阻止对应的门就是水的奥义以及象征吧?

虚影伊月满带着好奇地踏入门中,而后眼前一黑,只能隐约听见风声、雨声和低沉的轰鸣声。

“一片黑啊!”虚影伊月无语了,难道光是听声音真的能听出水的奥义么?“哗啦啦”的那个应该是河水泛滥的声音,“呼呼”的声音应该是阴风吹过,那么最后一个……是雷霆?!

抬起头,只见得浓稠的云雾翻滚不息,中间只夹杂了昏暗的青色亮光,仿佛有一只巨龙之魂在翻云覆雨,在低声咆哮,虚影伊月揉了揉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一条云缝,在那里,一滴小小的水滴落下。

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水滴先是凝结成了冰粒,在风中不断改变路线,然后因为越来越可怕的速度而燃烧掉了冰壳,它的下面出现了透明的气锥,然而那小滴雨水还是晶莹剔透,大小没有发生改变。

“只有一滴水,最后还是会变成大地的养料,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吧。”

水滴依然随着风悠悠而动,但是很快,虚影伊月发现刚才水滴划过的路线都纷纷凝出了一模一样的水滴影,粗略一望,至少百亿滴以上。

如果这么多的水滴都以同样的速度击打在同一个位置会发生什么事呢?秦溟想象不到,但也绝对是堪比穿石碎金的。

“轰隆~”一道雷霆劈了下来,整片天空都变得白茫茫的,而秦溟也就是此刻看清了这个刻印为水滴的世界。

身前是一座天柱,长看不到尽头,宽也看不到尽头,不过看地面的倾斜程度,大概天柱已经坍塌了,不知道是自然的力量还是人为所致。

与此同时,漫天的水滴终于落在了天柱比较上面的一点。

“嗒嗒嗒嗒……”一滴水又一滴水,打在近乎无限大的天柱上发出清脆的嘀嗒声,荡起的涟漪隔绝了风雷流水之音,秦溟的眼中只剩下水滴击打在天柱上爆裂开来的那一幕,耳中只剩下嗒嗒嗒的余音。

雨滴接天连地,宛如一束微不足道的水柱,它无穷无尽。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小时,天柱上出现了一个小洞,小洞旁裂纹密布。

“……”虚影伊月和秦溟都若有所思,退出了这道门。

看着下一个刻印,虚影伊月感到十分好奇,这个石板上什么都没有,仅仅比其他的要更透明,更加明亮。

“是光的轻灵么?”不同于第一次的莫名其妙与第二次的好奇,第三次的情绪竟然有点平淡,像是被什么东西洗涤了一遍似的,内心清爽多了。

进入第三道门,三人来到了一个峡谷,而虫鸣寥落,溪水潺潺,有些欢快的气息。因为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早晨,所以虚影伊月选择向高的地方走去。身后的两人也尽快跟上。

一路慢慢摸索着上山路,秦溟看到了很多故乡都没见过的生物,比如夜雀、竹节虫、独角兔、发光的麋鹿什么的……连一只凶猛野兽都没见着。

“白桦树、橡木……”除了动物还有许多树木草药,如果说要去桃花园的话,似乎这里比幻想乡还要合适,不过一个人住倒是显得有些孤独。

突然——

虚影伊月仰头,看向一处较高的山峰的山顶,那里有着一股彩色流云,而流云之下便是初升的太阳。

“哗哗~”第一抹最纯净的晨曦翻山越岭地投影在三人眼前,那是柔和又耀眼夺目的灵光。

她从天际而来,如温柔的流水般涌来。看到最为轻灵清澈如碧泉的曦光,秦溟的心都像是要融化了一般,她一定是有生命的,她一定是天真无邪的,否则怎么可能孕育出这片隔绝尘世的大地?

回过神后,三人默默地退出了这道门,虚影伊月开始思考自己的路线,她的时间并不多,一个个看下去的话,等到看完不知多长的石廊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咱想要的是完美,而完美莫过于是圆。”虚影伊月已经看了十五道刻印,但却没有一个是适合自己的,“小草蕴含无穷无尽的生机,可以划出比百兵之皇还要锋利的剑气,又那么柔软。”

“水滴的穿透性很可怕,但如果运用起来就需要可怕的速度,而比起速度,似乎水伊更强。”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虚影伊月不禁苦笑,“早知道就把她叫过来一起旅行了。”

深吸一口气,虚影伊月稍稍调整情绪,头上三缕毛发微微抖动:“第三个房间是光,那么轻灵,大概是元素光的大道,代表了极速吧?”

若是让光的极速和水的穿透结合在一起那就相当完美了。

“再加上小草的生机和剑道,三者合一,相互弥补各方面的不足,近似于椭圆……”可爱的呆毛左摇摇一下,右摇摇一下,纠结得很。

要是有比草更柔软兼职更坚硬,比水滴更具穿透性,比清晨的第一缕曦光更清灵的刻印就好了。但那几乎是不可能会有的,在用混沌所凝成的门里面,只有三千条大的道路,每一条路肯定只对应一个刻印。

一株草,之所以在他看了十多条路后认为有选择性,那是因为独一无二的缘故,也许草在荒芜上生长代表了第二种象征——生命,不过相对于真正的生命刻印来讲,那不过是残缺不全的碎片而已。

“没那么多时间给咱选择了。这么多路,一个一个看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虚影伊月决定去石廊的尽头,不是说好东西一般都殿后么?那么去那里找找也许会发现满意的刻印。

一路飞跃,不一会儿便到了第两千多个刻印旁,虚影伊月发现,石廊竟然是无尽头的!越深入越黑,到得最后唯有刻印发光,连门都见不着。

“光!”在黑暗中一丝光的变化都是显眼的,石廊深处的光又是银白一片,很容易就辨认出来了。

光源处,这里已经是石廊的尽头了,通道到这宛如被一剑削平了一般,切口光滑整齐。

秦溟靠着石壁,站在边缘上,心脏狠狠地一跳。

天呐!他这是到宇宙里面了么!秦溟摇了摇头,将无聊的想法甩出脑外,这里不过是外太空而已,难道这就是最后一道门么?可是他在外面连刻印也没有看到,莫非这原本的道早已被切断了吗?

只见虚影伊月望向宇宙的那一头,双眸微眯,一缕灰色火焰燃烧其中,顿时间,漆黑的世界明亮了许多,而在那远方的另一条石廊也是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中。

“果然是被人砍了……既然如此,那咱就看看这条路的刻印是什么吧。”稍微想想也应该明白,既然最后一道会被人砍断,那也说明最后的道异常不凡,不过门里的景象就不必想了,绝对过不去的。

灰色火焰继续燃烧,虚影伊月的瞳孔仿佛望穿虚空,盯住了石廊的那一头……那是一副会游动的图像,看起来和小虫子一样,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特点,然而察觉力强大的虚影伊月却发现,她所站的这条石廊下面的湛蓝色星辰在围绕着它做圆周运动。

这么看来,那小虫子是在控制星辰吗?

“这应该是月亮吧,那小虫子应该是丝线……”有着灰色火焰的支撑,虚影伊月轻松看到了刻印模样,也只有丝线才能杂糅一团。

“什么丝线才能令星辰都围着它旋转?这个刻印简直就像活的一般。为啥只有丝线是与众不同的?”很多问题都没人来解决,如泥浆一样混合堆积,想要清理一下,要么是有谁能将答案综合,要么就不管了。

虚影伊月盯着那根丝线,晶莹剔透宛如水晶雕刻,瑞光时隐时现,光是从表面上看就有“柔水”与“灵光”的感觉,至于坚硬程度似乎更不用说了,钢筋混凝土尚且连钢丝都阻拦不了,何况是这牵引明月的丝线?

“丝线,丝线具备了所有的可能性,能软能硬,变化莫测!向上可以钻穿天,向下可以穿透地,这就是我的未来。”

丝线满足了所有条件,所以虚影伊月满心欢喜的决定,这就是自己的路、自己的武器了!

“噗~”在虚影伊月决定的一刹那,眼瞳中的灰色火焰流淌在脚下,像是一滩水银,而后火焰生出气泡,向明月星辰慢悠悠飘去。

“这个时候你在干什么?”秦溟问道。

伊月:“在思考剑法。”

每一个气泡都由暖昧的灰焰组成,饱满圆润得美妙,隐隐间虚影伊月仿佛抓住了圆的一点理解,开始思索起来,圆——一种完美的阐释。不过对于目前弱小的她而言,这完全没有作用,毕竟她连水伊的三角剑法都没学会。

“砰砰砰……”气泡毕竟只是气泡,刚撞上明月便爆裂了。

虚影伊月眨了眨眼,她可不信灰色火焰只有这点手段,怎么说也曾使混沌退避三舍,改无序为有序,现在看样子是要化日月星辰为丝线,这么简单的小事信手拈来。

“噗嗤~”果不其然的,地上的火焰不再释放气泡,而是摇摆着生出了一朵朵小小的花苞,花苞微转,衍生出无数朵火焰莲花。

看着虚空生长出来的火莲,虚影伊月下意识地踩了上去,一步踏出,花瓣震荡,荡起一丝丝小小的涟漪,月亮上有着青光弥漫,而灰莲恰是以吸收青光为养分,一步生莲,步步生莲。

等到虚影伊月从刚才的迷糊中回过神时,已经踩着变得灰青色莲座来到明月之上,到达这里,四周的璀璨星河及烂漫世界都清晰映入眼帘,真的就像一副画一样。

“如果真是一幅画就太可惜了吧,要是水伊,也许会以掌控日月星辰为暂时目标,而咱……”

虚影伊月伸出手,向下张开,灰青莲蕊顿时爆裂,喷射出一阵淡青色光晕,接着一根光丝破光而出,开始与其他光丝融合。

那是由明月的精光凝成,虽然也有光的含义,不过却并不是那么明显,只能说星辰大道可以光为辅助,而星辰道究竟是什么,恐怕就得她慢慢理解了。

这丝线非常的纤细,用手抓是抓不住的,因此灰焰也有凝成一副漆黑手套套在手上,等到青色光丝融合完毕,它就自动缠绕而上,从左手食指连接到右手食指。

“咿……”刚出生的光丝明显有着生命,就像人类的小孩一样天真无邪,感受到虚影伊月的柔和视线,她还亲昵地蹭了蹭脸。

“终于,找到了咱的未来!”这是虚影伊月自己走出来的路,对于她来讲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望大星,步步生莲,化明月为丝线,每一件事都是奇妙而不可思议的,这难道是在说明她的不凡气运吗?秦溟有些羡慕。

“既然是明月化丝,那么你就叫明月丝吧?如何呢?”

虚影伊月轻声询问。她并没有纯粹把明月丝当做是武器。

“咿呀呀~”明月丝对比没有任何异议,她毕竟是由精光所凝,心思单纯,虚影伊月叫她干嘛她就干嘛。

“真乖。”虚影伊月轻轻抚摸,随即收起明月丝,将之隐藏在手套中。而后目光望向虚空中漂流的石廊,现在她依旧站在莲座上,四周灰青莲花密布,却失去原有的光泽,肯定不能踩上去。如果想要去那一头石廊,大概只能步步生莲飞过去或是等待拥有强大力量时飞过去。

“不过水伊的话真难理解,每天都是推理、奥义什么的,动不动就说文言文。”

“是因为研究剑的变化么?”

摇了摇头,虚影伊月心中莫名生出一丝烦躁。

来到入时的门前,虚影伊月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突然——

“砰!”从第一道门内抽出一片巨型草叶,狠狠地击穿在墙头,拦住了虚影伊月。

“请等一等。”稚嫩的童音从门内传出,那一扇门正对应着草的刻印,里面是荒芜大地、只剩一株草的世界。

“请带上我,我也想出去。”

她仅仅是一株破石而出的坚毅小草,不能移动,每天能做的事便是随风摇曳播撒生命的种子,现在有人来了,小草的心思也飘到外界,想让人带走她。

点了点头,虚影伊月抽出明月丝,右手两根手指微曲,令丝线套住门内石缝间的草,小手指勾了勾,石块顿时爆裂开来。

小草一脱离门内世界就迅速枯萎,连同阻拦虚影伊月的巨叶也很快枯黄,最后化为粉末散落一地。

没有大道的维持,小草根本不可能生机勃勃,但枯死也是好事,她能将灵魂和少许能量都存在草籽中,等待虚影伊月选个好的山丘大地埋下,等到春风袭过,满地茵绿将会出现在地球上。

那,也许是最初的生机。

虚影伊月离开了这里。

待到石廊重新归于一片寂静之际,黏稠的混沌从门内喷涌而出,三千大道杂糅一团,像是洪水般淹没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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