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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兰 世界之易(一)

人生苦短,少女前进吧

  

关于斯科瑞特大学的钟楼,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古代曾有一女子,擅长吹笙,夜夜于高楼之上独自吹曲。她如此孤单,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人生中没有灵魂的另一半相伴。

一夜,女子消失了。

据说,有人看到,那一夜月亮格外明亮,从天空中出现了一辆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的辇车。那车上有一男子,玉树临风,擅长吹箫。辇车停在高楼的栏杆边,女子吹笙,男子吹箫,笙箫和鸣。偶然看到这一幕的那个人不禁醉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天已大亮,而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因此此楼名为笙箫楼。

后来时过境迁,笙箫楼被烧了几次,塌了几次,又重修了几次,最终变成了现在的钟楼的样貌。总有女生实在孤单寂寞时,会偷偷上到这钟楼里,希望可以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位吹箫的男子。

但近年来,这种故事变成笑柄了。假如谁想要在这里期望等到如意郎君,一定会被笑死。甚至只是偶然一个人登楼,也会传出风言风语。因此这钟楼,斯科瑞特大学的女生是基本不来了。而男生历来都认为这里是女生的专属场所,并不靠近。

因此,这钟楼,以及附近的地带,都是学校里人迹罕至的地方。水泥地中间的绿化带杂草长得有一人高,也没有人来修剪。大约是别人怕这是哪位老师的艺术作品吧。

我倒觉得这景致很美,没有人打扰,也很安静,于是就一个人慢慢走上了楼来。楼里很黑,可我并不害怕,我向来就是喜欢黑色,黑色代表着静默。此外,所有颜色加在一起就是黑色,只要有了黑色,世间的一切艳丽也就尽收眼底。

我一路走上了楼顶。那古老的铜钟还挂在那里,旁边却没有卡西莫多,而是一个娇小的身影。

白色的兔耳兜帽服,红宝石,粉眸,粉发。

比比。

她就好像一开始就在这里迎接我似的,像王子等待着公主,也像仆人等待着女王。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兰。」

比比向我深施一礼。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失笑道:「你这么厉害,也需要我帮助?我今天的脱胎换骨可都是你给我的。」

比比一本正经地说:「把一枚硬币拋进水里,是可以激起许多涟漪。但那涟漪通过蝴蝶效应导致火山喷发淹没一整座城市,却完全是命运的偶然,没有人能够刻意引导这一结果。」比比说。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火山?」

「是的,兰。」

「这么说,我是极其特殊的。可是你却一早就知道我们会再见面,这和你的说法相悖。」

「关于这一点,你日后自会知道。帮我吧,用你的头脑,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在铜钟旁的地上坐下。一旁的空窗正好可以让我俯瞰外面的景色,远处,校园与人们掩映在灯光里。近处,世界是黑色的。

没有人知道在这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孕育着世界变化的诱因。

比比说:「我先告诉你娘化的原理。」

「所谓性别,其实完全取决于第23对染色体是XX还是XY。XX是女性,XY是男性。而性别的决定,是在J子进入L细胞的那一刻决定的。在J子进入之前,未来宝宝的性别,就是一个薛定谔的猫,是男性和女性的叠加态。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世界会分成两条世界线,一条是宝宝是男性的世界线,一条是宝宝是女性的世界线。」

「你的能力就是跳世界线,我知道了。」我说。我可不想她再把整个世界线原理给我科普一遍,这种简单的道理我早就懂了。

「不,你不知道。」比比说,「现有的一切世界线理论都是假说,他们连基本的观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得到正确的结论?比如的从一条世界线跳到另一条世界线,是怎么跳的,你答得上来吗?」

「那不就是……呃……」

当我真的想回答这个问题时,我发现了这个问题的复杂。比方说现在有我是男性萧岚的世界线A和我是女性萧兰的世界线B,我是怎么跳过来的呢?首先不是身体跳。其次,如果是灵魂的转移,那另一条世界线我就死了。那条世界线是以我的性别为分歧诞生的世界线,我死了,它还存在吗?A线的我和B线的我又到底在什么尺度上是同一个人?一系列细节问题,徒有理论,是得不到结果的。

我谦虚起来:「我明白了,你接着讲吧。」

比比道:「在这两条世界线中,有一条是显线,有一条是隐线。每一个人的所有分歧的世界线,都汇集在一起,成为一条显线,在这条显线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体性,因此最为丰富。」

我知道比比为什么要强调主体性。就好像一本小说,往往只有那么几个主角,其他人都是路人。主角的信息更多,更有主体性,就会形成所谓的「人物弧光」,在读者眼里,他就更像一个人。而那些路人就极其扁平。但其实,路人也是人,他们也有主体性,有丰富的背景和自己的思想,有丰富的人生体验。但是在小说中,要是每一个人都当主角那么写,就太没必要了。

如果说,有一本小说,它的每一个人物都有完整的主体性,那么这本小说就是现实。

有现实就会有梦境,我已经知道比比接下来会说什么。

「而除此之外的所有分歧都是隐线。因此,世界线不是平行的,不是每一条世界线都同等重要,同等完整。当显线发展到一个时间阶段时,隐线不一定会同步发展。唯有显线是真实,而隐线可以看作虚幻。其实,人之所以会做梦,就是因为隐线和显线有时候会交叉。当庄周梦醒的时候,他想自己有没有可能是蝴蝶做的梦,而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因为梦并不可能像现实这么完整。梦本身就是朦胧的,不是因为人不记得。」

「了解了。那么,要完成娘化具体要怎么操作呢?」

「比比会首先推演客户为女性的隐线,把它完善,如果这些世界线中有幸福度比显线高的,那么比比就会把这条隐线拼接在显线上。具体的手法比比也说不好了。」

「为什么一定要把男人变成女人呢?我一直不明白的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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