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离开之前，对我再三感谢。
「是你让我找到了一个可能存在的假说，这样一来，我就不会再自我怀疑了。我会回去推演人为干扰这一可能性，到时候我再来找你。」
比比走向了一旁的空窗，正当我要叫住她时，她消失了。
真的是，既然是直接消失，为什么要做出一副转身离开的样子呢！
我从钟楼下来，回到了宿舍。慕小恋正在寝室里追剧。
她抱着一只可爱的兔子玩偶，看得很认真，都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不时被剧情逗笑。哪怕是一个人，她笑的时候也会捂着嘴，这样的女生真的是很可爱。我玩心大起，偷偷来到她后面，捏了一下她的肩。
「啊！」
慕小恋抽搐一般的抽动了一下，手机都被她打翻了。她惊恐地回头，看到是我时，立刻如释重负地松软下来。
「兰兰！」
「你不爱我了，我回来动静这么大你都不知道，你肯定是爱上哪个帅哥了。」
「对不起嘛！这部剧真的很好看啊。」
「那你看你的吧，我去洗漱了，今天我要早点睡。」
「哦。」
慕小恋乖巧地拿出了耳机。
第二天，比比如约出现了，昨天晚上在钟楼上，因为亮度和气氛，我老觉得她像一个神秘的魔术师。而今天，她的粉粉的头发和圆嘟嘟的脸，一下子凸现出了她的可爱，而且她甚至还背了个粉色的小书包。
「你这样不会被当成谁家的小妹妹吗？」我开玩笑说。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我得带好工具。」比比可爱地说。
？
怎么声音这么嗲？
昨天晚上比比是那种很沉稳，很正经的感觉，今天比比背着小书包，气质完全变了。
「你什么情况？你在装可爱吗？」
「什么？」比比歪着头，「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和昨天的性格不同吧。毕竟比比又不止一个，每一个比比经历不同，性格不同是一样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个鬼啦！
「原来比比有很多个的吗！」
这可是大新闻啊。
我一开始就奇怪，她又要做客服又要做外务，会不会很累。看来是我想多了，原来比比不止一个啊！
「这么说，你和昨天晚上那个不是一个人了？」
「也不对，昨天晚上也是我来着。」
「那你……」
「是这样的，比比之间可以互相传递记忆，每一个比比都有自己的人格，记忆传递得多了，记忆就会有些混乱，你就当成是精神分裂好了，比比还是昨天晚上那个比比。」
怎么可能当成精神分裂「就好了」的啊！现实中哪里见得到精神分裂啊！
不过话说回来，比比真的是太可爱了，把我都变成吐槽役了。
冷静下来，我说：「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昨天你回去分析出了什么？」
「一旦把人为因素考虑进来，很多东西就说得通了。」比比说，「可是，我不明白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要做这一切，就像你说的，拥有这样的能力，却只进行娘化，有什么用呢？他做这一切，好像只是为了开一个玩笑，为了干扰我的行动。」
「那你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却只去娘化呢？」
「那是因为……好啊，你套我话！」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只有娘化的能力吧。」
「呃……」
这是我计划好的突然袭击，比比一下子无所适从。
「你故意营造出一种你是会修改世界线的，然后用修改世界线来娘化的感觉。可是，在我看来，你的能力其实是通过娘化修改世界线吧。
我们不需要解释你是通过什么原理去娘化的，因为娘化才是你的能力，是那个预设的大前提。而一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不同，那才是世界线变化的原因。你拼命解释世界线变化的原理，只是为了误导我吧。」
比比做出了「哭唧唧」的表情。
「我，我是希望你能够信任我嘛。如果你知道我的能力这么弱小的话……」
「娘化不是修改世界线的结果，而是修改世界线的原因。通过娘化世界上特定的人，从而来达到把事件变成自己预期的样子的目的。这样一来我就很疑惑了，你这样不是强迫别人接受自己被娘化的命运吗？」
「有一些人确实被娘化以后命运不太好，但那是他们娘化别人的代价。」比比说，「如果一个人选择娘化别人的话，我们会告诉他，你以后也注定会被别人娘化，那其实是他成为了我们改变世界的预备役，当我们需要娘化时，就可以不征求他的意见娘化他。」
「你真的能够有这么多预备役吗？」
「什么意思？」
我意味深长地一笑：「我猜，那些预备役之所以会选择娘化，会不会也是你修改世界线的结果的一部分。他们是因为你修改了世界线才会走上娘化别人的路。」
比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智慧，还是直觉？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一点。要提起整张渔网，一开始总会有一些地方下沉。但只要一点一点提起来，最后总能达成整张渔网都向上移动的结局。就渔网而言，虽然过去有一些部分会下沉，但最后每一个部分都会向上，那么过去的牺牲就都是值得的。而对于娘化来说，我修改的是世界线，那些悲惨的历史根本就不会存在。」
「那为什么我记得过去的记忆？」
「我不知道，按理说自我娘化的人应该是不会有过去的记忆的，它好像是比比加进去的，但不是我。我能感觉到其他比比操作的痕迹，所以我没有动。」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你们人为地把我是男生的时候的记忆加进来，我会完完全全认为自己是个女生？」
「是这样的。」
我有一种命运被别人玩弄的感觉。
等一下，我又想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既然一个人选择娘化也可能是你的计划的一部分，那有没有可能我也是？」
在我听说比比的计划时，我始终把自己放在改变者的角度上，现在我忽然想起来，其实我的命运也在她的掌控中。
而且不限于我被她娘化这一点。
也许过去我会选择娘化，也是比比的掌握中？
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