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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刚强之花永不凋谢

泰拉瑞亚:英雄的呼唤

  

医疗队的人匆忙赶来,将卢卡斯抬上担架。

“队长都坚持不住了......”“就是啊,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不如混到救助站里去......”

“按照规定,队长无法继续指挥,由副队长暂行队长之职!”城防副队长路易斯·格尔知道,在此时他必须挺身而出,“现在还在后半夜,战斗还未结束......”

正当他想要展开指挥之时,一枚红色照明弹窜上天空。发射的位置在镇子另一边的河流处。

“全员听令!所有射手士兵都留在这里,要及时消灭落入壕沟的怪物!其余新兵都留在这里辅助射手,服役年龄超过五年的老兵随我去救人!”

在靠近河流的位置,有一间毁于地震的民房。一名母亲和自己染病的儿子隐藏在了废墟中。她们之所以没有去救助站,是因为早到救助站的富翁声称她的儿子患有传染病,拒绝了母子俩的庇护请求。

“尼特,你要坚持住......我知道很冷,但是过了今晚就好了,我们很安全......”

突然,那名母亲听到了脚步踩在茅草上的沙沙声。她喜出望外。

“太好了尼特......一定是搜救的士兵!”母亲挤出缝隙,向站在坍塌屋顶上的人影打招呼。然而随着那个身影渐渐靠近,母亲的声音也逐渐从热烈变成了恐怖的尖叫。

那个“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尸臭,鱼肚色的眼白上没有眼珠。血肉外露,还有不知道何处的组织液滴落在地上。一见眼前送上门的粮食,那个怪物兴奋的仰天啸叫一声便开始狂奔追赶。

那位母亲那里见过这种东西,立即慌不择路地逃跑。怪物追下废墟,却突然不动了。它转着方向点着头,似乎在嗅着什么......突然,它居然趴在地上,开始挖掘废墟之下的空间!这个怪物,闻到了母亲那卧病在床的儿子!

“不要动我的尼特!”

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那么先前还如同受惊的羔羊般的母亲一见怪物要威胁自己的儿子,虽然还是十分恐惧但是却奋不顾身扑向了怪物。她的身体被血腥腐蚀,但她还是死死拖住怪物不放。怪物转头盯向这碍事的母亲,对她张开了血口......

“朔朔朔朔朔朔......”

这是......回旋镖的声音。一把用冰雪与极地的针叶木组合而成的回旋镖划破空气,结结实实给怪物的侧脸来了一记耳光。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怪物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被冻结。最终,它的头颅被完全冰冻,回旋镖的主人大步向前轻松砸碎了它。

“你......你是......”母亲终于放开了血腥僵尸。她几乎半边身体的皮肤都被血腥细胞腐化,几近破相,“谢谢你......谢谢你......”

“这位女士,你不用谢我。”回旋镖的主人,正是赶来支援的城防队队长路易斯,他从腰间摸出一袋金币,送到了那位母亲的手上,“过河走大概一刻钟,有一位法力高强的老医术法师。你拿这些钱给他,他会帮你治好你和你儿子的病的。”

“我......我谢谢你,谢谢你......”

路易斯感到奇怪。明明已经到达了河边,却没有看到发出求救信号的几人。而且,在他们面前除了那被冰冻的一只以外,他们没有见到任何怪物。

河边的建筑废墟不少,大部分废墟原先是筹备建设的简易城墙,脆弱的木石结构很难抵抗住高强度的地震。碎石断木散布在河边,极大影响了初到此处的路易斯一行。

“副队长......副队长......我被埋在下面了......信号弹是我发射的......咳咳......”

路易斯汗毛倒竖,他听到了来自废墟下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声音。他急忙召来附近搜寻的老兵们前来救人。

“副队长,先不要管我们......我们没能阻拦住所有的怪物......有不少已经......咳咳!”

“已经怎么了,回答我!”

“已经......进城了......”

这是路易斯三十多年来听到过的最坏的消息。他很清楚大部队都在城镇外围,内部的守军数量屈指可数。救助站已经人满为患,不少诸如那位母亲这样的居民都没能进入救助站,还待在自己已经变为废墟的家里。而让老兵们分散去搜寻,只怕是没有足够人手看住镇子的外围;让大部分老兵和他一起固守防线的话,镇子内部岂不是会......

“所有服役年龄超过七年的士兵,自行前往镇中展开搜索,务必要把全体居民带入救助站!其余士兵和我一起在这里把守河流防线!”他顿了顿,“如果在救助站遇到任何问题,一定要说是我的命令!”

因为地震突然,全镇只有会议大厅一大型建筑相对损毁最小。城主与富豪巴多利奥共同将此建筑改为了救助站。目前守卫在救助站周围的,只有巴多利奥家的家丁们。

“你看你看,怎么突然有那么多人过来了?”“我见过里面几个,他们不是被老爷赶出来的吗?”“还有几个穿盔甲的......是城防队的人!”

前去搜寻幸存者的城防队员们带着百来个没有进入救助站的居民,走到了救助站门前。这些居民大都贫穷或身有残疾,亦或是携家带口的单亲母亲。

“根据城防队代行队长路易斯的命令,我们要求你们打开大门让这些居民进入救助站!”

“什么!”救助站二楼的窗台上,走出了一个大腹便便,声音刺耳的胖子。

“这救助站是我花钱修的,凭什么我不能拒绝他们进来!再说了,这些家伙断手断脚,要么带着那么多小孩,那就是一张张吃饭的嘴!我们可养不起这些混蛋!快滚!”

这个胖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巴多利奥家族现在的家主,也是朱利奥的亲生父亲。他们家族垄断了全镇的建筑材料,并且掌握着整片林场。城主如此巴结他,也是希望他能用更优惠的价格卖出手中几乎满仓的木材石料。他欺压林场工人,克扣工资逃避税款,在镇里没几个正常人想和他有交集,倒是谄媚小人整天众星拱月般围着他。

先前最先说话的城防兵,是一名已经服役十多年的资深老兵。他义愤填膺,怒火中烧。

“隔着一层楼,我听不清楚您在说什么!能不能请您屈尊下楼,为我们作出指示呢?更何况,我们带着城防队长的命令而来,就这样回去我们也不好交代!”

“关我什么事!带着这群残废快滚!不要拿你们的什么什么狗屁队长来压我,我嘴一张他就得从这里消失!”

“老东西,听到没有,老爷叫你们快滚!”巴多利奥的家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

那名老兵功勋无数,怎么能忍受这种羞辱?他急火攻心,居然直接手起刀落,拿下了那两个家丁的首级。随后,他振臂一呼:“大家,还有战士们,我们冲进去,宰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我们每个人都有资格待在救助站!”说罢,他一脚踹开大门,冲上二楼。楼下殿后的士兵们也都早已无法忍受巴多利奥家族,自发留在一楼防备他们闻讯赶来的家丁。

“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巴多利奥老爷颤抖着从腰间拔出一把镶满黄金与宝石的细剑。

“你......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巴多利奥扭动着臃肿的身躯挥舞着细长的剑的样子实在可笑。

“你的这把剑,也就糊弄糊弄没见过剑的人!”

老兵咧嘴一笑,拔出了自己的银铁阔剑。先前闪耀璀璨的珠宝玉石在真正的战斗武器的亮刃下瞬间黯淡无光。

“你好大胆!”巴多利奥站稳脚跟,执剑刺向老兵。虽然他的攻击在老兵眼里就好比慢动作,但老兵还是克制住了一剑定胜负的念头。到目前他还不想扩大事态。他反手持剑,向上弹开珠宝剑的剑刃,削掉了珠宝剑一侧的不少玉石。那些珠宝掉落在地上摔出了裂纹,惹得巴多利奥更是又气又急。

“老爷,我不想伤害您,只希望您能够打开大门,让难民们进入救助站!”老兵的动作依旧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只可惜,在老兵苦口婆心的劝告请求下,巴多利奥只是说了句:

“滚!”

此时,老兵的余光透过窗户,似乎看到了一些行走飞快的身影。他借着月光看去,那居然是几只朝着救助站方向飞奔而来的血腥僵尸!此时楼下,疲惫的士兵们正在安顿惊慌的难民与思考如何处置投降的家丁。如果在这种状态下让他们与几只血腥僵尸战斗,完全猜不到他们会为了保护难民付出多大的牺牲。老兵知道,自己必须作出决断。

“巴多利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开不开大门!”

“你先去死吧!”

这一次,老兵没有再给予他更多机会了。见巴多利奥刺来,他侧身一躲顺势踢飞了他的珠宝剑。巴多利奥惊慌转身却被老兵抓住衣领,一步一步将他逼到了阳台。僵尸已近在咫尺,而那些难民与士兵仍然需要进入的时间。老兵狠下心来,后退再向前猛冲,一剑刺穿了巴多利奥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的心脏。随后他抽出银剑,一脚把巴多利奥那肥胖臃肿的身躯踢下了阳台。他的钻石外套落在地上,扬起了不小的灰尘。

“果然。”老兵看着扭曲的巴多利奥收剑回鞘,“杀恶魔,要用银剑银弹啊。”

“巴多利奥被解决了!我们快点冲进去,僵尸要来啦!”楼下的士兵终于等到了结果。身后的难民们用尽浑身解数冲入救助站,甚至因为一窝蜂导致了大家谁都进不去的拥挤情况。

“不要拥挤,有序进入,僵尸威胁不到你们的!”士兵们有的开始指挥人群进入,有的则已经拔剑出鞘,准备迎战就在眼前的血腥僵尸。

在二楼的老兵试图打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却怎么都打不开那把金锁。情急之下,他用剑劈开了门锁,一脚踹开大门。只见门内所谓“难民”,大都是生活优渥的富家子女,最不济也是衣食不愁的平民。反而是真正需要救助帮助的人,被巴多利奥关在了大门外。

在门外,怪物已经冲到了战士们眼前。门口共有六名战士守卫,而血腥僵尸则有十只。其中一只试图撕咬队末的小孩,被一名士兵一脚扫腿击中腹部,飞出两三米远。

“听着,我们先让难民进去,等难民都进去了我们再找机会进门!”

“明白!”

六名经验丰富,装备完善的老兵与十只沐浴在血月光芒下狂躁嗜血的血腥僵尸,即将展开战斗。

“嗷嗷嗷嗷嗷——”

随着第一只僵尸耐不住性子开始强攻,战斗正式拉开帷幕。迎战的老兵身着钨制铠甲手持黄金阔剑,低头躲过了僵尸的利齿并顺势转身,金剑在僵尸的背上砍出了一道大口。而其余的九只僵尸也按捺不住,同时发起了攻击。另外五名老兵也自然不逞相让,提剑就砍,双方战成一团。而终究两拳难敌四手,老兵们本就十分疲倦,现在更是体力不支。

“啊!”有两名老兵被血腥僵尸咬中,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波尔特,纳尔!坚持住!”一旁的四名士兵立刻抽身出原先的战斗,与飞奔下楼的那名老兵一起迅速围杀了那两只血腥僵尸。受伤的士兵瘫在地上,伤口隐隐跳动。

“难民已经全部进入建筑!我们要不要也进去!”

“我们进去了,谁救波尔特和纳尔!他们受伤了,我们要帮他们,毕竟我们是那么多年的战友啊!”

拿着武器的他们,根本无法营救两名战友。眼看着战友的生命体征越发微弱,他们还在战斗的就越是心急如焚,渐渐没了章法。五名战心已乱的士兵对抗八只血腥僵尸,注定是败局已定,除非有奇迹发生......

密集的枪响与箭矢出弩的声音突然响起,还在发狂的血腥僵尸们霎那间齐齐倒在了地上。老兵们想不到,奇迹居然真的发生了!壕沟前线的射手们消灭了那里所有的怪物,前来支援他们了!战局瞬间扭转,胜负已分。在当晚凌晨一点整,他们关上了救助站的大铁门,成功保护住了几乎所有镇民的生命!

“战斗结束了,可以休息了!”“是啊......我还以为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了!”

“加斯帕......老菲尔斯......卡特......快......杀了我们两个......”

说话的,居然是被噬咬的伤兵波尔特与纳尔。

“我能感受得到......僵尸的细胞在我体内繁殖......我们要变异了......变成新的血腥僵尸......”

“你们......你们在开玩笑吗?拜托,我们胜利了!我们花那么大功夫保护了你们两个,怎么会让你们死在这里呢?对吧波尔特?”

波尔特与纳特的眼珠逐渐被眼白挤压吞噬,身体也开始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咳咳咳......快!嗷嗷嗷嗷......杀了我们......嗷!”

在场的所有士兵心里都清楚,这是变异成僵尸的前兆。

“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这样是在徒增他们的痛苦!”支援的射手掏枪上膛。

“你能理解什么!”他的枪被老兵夺走,“他们肯定有救,肯定是有救的!”

“你们下不去手,那就我来!”弩手点燃了火焰箭,瞄准了两人,却被另一名老兵将弩踢飞。

“要是你敢用箭射他们,我也会让你尝尝被剑捅穿的滋味!就和巴多利奥那个老混蛋一样,你这个小崽子!”

“你试试啊!”年轻的弩手拔出腰间的短剑......

“砰——砰——”

两声枪响。被痛苦折磨的两人终于得到了解脱。那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是谁,是谁开枪!是不是你!我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名老兵的眼泪夺眶而出,高举配剑就朝着拿枪的射手劈去。

“住手,是我开枪的!”

楼下的人们看向了阳台,那里站着的,是从昏迷中醒来的卢卡斯队长。他举枪的不断颤抖着,不易察觉的眼泪从面罩下滴落。

血色的月亮终于渐渐落下,朝阳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天空再次明亮,照耀着大地上不幸牺牲的英雄们。在救助站的小院中,有两团燃烧的火焰。士兵们矗立在一旁,表达着自己对烈士们的最高敬意。他们的人生划上了句号,成为了一团摸不着的灰烬。难民中的石匠为他们刻了纪念碑,它将永远静静守候在这片长满黄花的草地上。

“不管是九百年前终结月之恶魔的五名英雄,还是在这里为了保护人民而光荣战死的波尔特,纳特两人。此时此刻,他们不分高低贵贱,也不分什么阶级。因为他们都是英雄。”卢卡斯这样致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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