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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逃亡

终末的龙之血

  

男爵见笼子中的女孩不作反应,决定不再多言。能说的他也都说了,剩下的就只能看看命运能不能网开一面了。或许早晚有一天教会会找上门来吧。

男爵从怀中取出达里乌斯留下的绝笔,送到火把上烧了。

忽然,门被一把推开,一行黑衣人快步走入,为首的人一眼就锁定了桌子上的笼子,示意身旁的二把手:“验货。”

二把手抽出一把银色匕首,探入笼子在玲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从刀口中渗出来。沿着刀刃滴落在一张符纸上。随着血液不断渗透纸上的符文,纸竟然自燃起来,很快化为了一滩灰烬。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头领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随后对站在妻女前面的男爵说到:“不错,将军会记得这件事情。”话里面“记得”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男爵的心里一阵苦笑,他知道,这非但不是要给自己什么奖励,反而是拿捏住了自己的软肋,之后自己一丝一毫多余的小动作可能都会招致灭顶之灾。如果能安然苟活都算得上是幸事,只怕有一天会被要挟成为将军的弃子。

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到时候再做打算。

忽然,只觉地动山摇,隔着地层都能听到闷闷的回响。男爵和妻子面面相觑。头领也露出一丝惊讶慌张的神色。他打个手势向二把手示意:“开笼带上来,准备扯呼,我先上去看看”

随后便抓住男爵的后颈向着出口通道走了过去,几名黑衣人也把妻子擒住自觉跟上。

将地窖出口推开一道缝隙,月光隐藏在乌云背后,暗寂寂的深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首领按住想要走出地窖的男爵,舌头一翻已将一枚口哨含在唇间。嘹亮的哨声划破了沉默的黑暗。

片刻之后,从庄园外的森林中,传来了另一道哨声,那哨子吹的急促,叽叽喳喳的一直不停。

首领一开始听的还算淡定,随后就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再就带上了怒火,骂道:“龙?放屁!”随后就用哨声重复了这三个字。

对面的哨声这次显得局促又杂乱,好像是想要解释误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很快他就不需要解释了。只见一个暗红色的庞然大物被从锯齿状的林梢上方丢了过来,重重地摔落在庄园的院落里。带有一排矛尖的铁艺围栏被扯飞,转动着把地窖门一侧种着的杨树的树冠削掉一大截。

那团庞然大物从地上跳起来,赫然是一头巨龙。它摆开架势,似乎是在为迎击什么做好准备。

一道红光从林梢对面探出来。是一把巨剑,巨剑已经无法形容它的巨大了,剑刃就有龙的翅膀那么长,剑刃烧的火红,它的红光都殷染了树林的轮廓。宽大的剑身中仿佛藏着一个熔炉,经过的地方空气都被扭曲。

随着剑身前移,持剑者也展露了身形。

一具巨大的铠甲,首领只能这样理解,一句用来给巨人穿的巨形骑士铠甲。铠甲的缝隙仿佛有什么在蠕动,但是从那些地方冒出的浓郁蒸汽模糊了一切。

巨形铠甲几乎和龙有着对等的体型,它双手持剑,一边谨慎地调整姿势,一边步步逼近。

龙在盔甲的逼近下不断退却,发出低吼声作为威胁。然而盔甲却不为所动,只是随着龙的左右试探而不断地反转剑身切换着利手。

龙终于不甘后退,四足并用,一边尽量和那剑身保持距离,一边绕一道曲线向着盔甲身侧攻去。

盔甲展现了与体型不相衬的灵巧,一个侧步轻易地躲开了龙的扑击,剑身顺势在空中挽个赤红的半花,向着龙颈斩去。

千钧一发之际,龙扭转身体,试图以利爪接住火红的剑刃。

凄厉的龙啸响彻夜空,只见利爪与剑刃**的地方,浓浓的黑烟冒出,爪刃都开始融化。

龙在吃痛之下已经萌生退意,然而施加在剑刃上的力量却让它无法轻易抽身逃脱。龙眸闪动,尾巴贴着地面卷过去,钩住盔甲的一足扯动,在盔甲失去平衡剑上力道稍送的一刹那,龙爪把剑甩到一边。试图抽身。

然而盔甲转眼就调整好了架势,红莲的涡流甫发即收,一截断尾已经留在地上。

剑身挥舞时,红光也映在那盔甲之上,森然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首领虽然无法理解盔甲的尺寸,但是他能够理解盔甲的样式,正是教会圣殿骑士团的铠甲。他知道今天的行动算是砸了,本来就是偷鸡摸狗走私教会财产的勾当,被教会的人看到是最不想发生的事情。

现在就只能尽快带上血巫女撤退,指望于那盔甲一时被龙缠住,无法脱身追踪他们,就能侥幸甩干净尾巴回去。教会纵然知道有人在插手血巫女,也不会知道是谁。

正想到这,二把手肩上扛着玲也来到了窖门口,首领看着庄园大门外停着的马车,向身后的人打了手势。哨声也响彻了夜空:“扯呼!”一行人推开窖门,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庄园门口的马车溜去。

可惜,巨形盔甲还是第一瞬间发现了这边的动作。它仿佛是犹豫了一下,好像觉得那头退后呜咽的龙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下一刻就大步流星向着这边奔来。

大剑重重的砸落在队伍中的地面上,热浪爆发,转眼间黑衣人人仰马翻,二把手也失手把玲甩落在一旁。

“皋!”随着一道龙啸,一道阴影凌空笼罩在那巨形盔甲的后背,刚才还像败家之犬般不断哀嚎的龙突然暴起,发动了不顾一切的攻击。

来不起带起落在地上的剑,盔甲只好举起手臂试图格挡。龙张口就仅仅咬住了那臂甲,里面传来龙齿撕破盔甲的吱吱呀呀声。龙大半个身体都坐在盔甲身上将其牢牢压制住。不能盔甲做出反应,竟然将整条手臂连根从那胸甲中扯了出来。断处仍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

一行人不住骇然,二把手强自镇定,试图趁乱再把公主从地上拾起来。

下一秒,龙爪拍落,二把手化为不可名状之物。

首领似乎反应过来,或许是因为传闻中的龙血之间的彼此感应,或许是一些其他的什么原因。心底涌起一抹苦涩,舌头底下翻出口哨,哨声忽动。黑衣人们顿时回过神来,纷纷向着四面八方的树林中逃去。男爵夫妇刚想逃跑,倏忽来去的暗箭已经直取喉咙,一家三口倒在同一片血泊之中。

玲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巨龙的整个身体就像壁垒一样将自己护在中间,龙颈转过来,眸子望着身处在龙躯的阴影下的自己。

它,在保护我?

还未等她放映过来,巨大的利刃突然洞穿了巨龙的身躯,那灼热的刃尖距离玲的鼻尖也不过数寸。

黑色的粘稠血液如同雨一般,大滴大滴地淋在她身上,甚至将她整个身体都裹挟其中。

那盔甲上半身只剩下半边身躯,一边用脚踩着龙的后背将剑抽出来,一边把龙的身体带向一边,检查那血巫女的情况。

然而,当龙的身体翻开的一刹那,一道贯穿天际的带着血红色烈焰的黑色长枪从龙身下激射而出,轻易地将那巨大盔甲击碎,连带着将天空也一分为二。

忽然,玲颈间的项圈咒文一闪,随着一声悲鸣,从她眼中激射而出的血枪瞬间消失,从她黑色的眼眸中大滴大滴地淌出血液,倒在地上昏死过去。龙竖起耳朵,辨认着远处的声音。随后它用那只爪刃融化了的爪子拾起起玲,勉力振翅起飞,贴着地面,在一列列杨树的掩护下向着远方的群山逃离而去。

……

眼睛很痛。

玲醒转过来,这是一处山洞。耳中能听到外面大雨的声音。

身上盖着一块破布,似乎是龙的爪子从谁的尸体上撕下来的。

“叮,叮!”神秘的碰撞声在洞穴中微微回响。玲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将破布裹在自己身上,勉强保暖。

循着声音走到了洞口,一转角,就看到了坐在洞口外的巨龙。它的身体太大了,以至于洞口上方的遮蔽的层岩只能遮住它的半个躯体,另外一半就沐浴在雨花中。

而那叮叮声也得到了解释。龙半身倚在洞口一侧,对着沐雨的山谷,把爪子摆在面前左右相击,正玩得不亦乐乎。

玲不由得吃惊于龙的恢复能力,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龙身上那些看起来致命的伤口都已经粘结并开始愈合了。

龙似乎也察觉到了玲走出来,停止了玩弄自己的爪子,转头过来。它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让玲不自觉地就躲在了石壁之后。

片刻之后,玲才意识到或许对方也不是恶意。探眼看去,却发现龙的竖瞳也在洞口外看着自己。这更让她感到紧张,还是先躲起来理清思路。

玲隐约还记得,似乎当时,龙似乎是在从巨大的盔甲和想要将自己绑走的黑衣人团手中保护自己?虽然不知道这只龙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为什么冒着生命也危险也要那样做。但似乎它很细心地关照着自己,——此刻身上充当衣服的破布,似乎就是它特地用爪子从尸体上剥下来带给她的。

龙族作为曾经的统治者,一向十分傲慢,从来不屑与人类进行任何交流。她记得教令院曾经教导过的内容。从来没听说过曾有龙帮助过任何人类。除了面前的这头龙。

虽然依旧很害怕,毕竟自己作为血巫女,从小就是喝着龙族的血长大的,会不会自己就喝过他的亲族的血呢?听说龙血之间是有血脉感应的,甚至教会都已经开发出了依赖龙之血的可以跨越千里传递信息的法术,如果以后这些被对方发现了,自己只怕立刻葬身龙口之中。

况且,锁在自己脖子上的这个咒文项圈,在自己使用咒术的时候瞬间收紧,让玲失去了对咒术的控制,恐怕,这就是这个项圈的作用,让佩戴者无法释放任何咒术。没有咒术的话,玲也只不过是一个孱弱的普通女子。

虽然依旧很害怕,但是,姑且它至少是保护过玲的。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玲想要依靠它,就算依靠龙来保护自己听起来就是个疯狂的想法,但是还剩下什么选择呢。现在的自己带着禁咒项圈,衣不蔽体,还面对着教会的追捕,离开这头龙,玲都不敢想像自己会落得怎样凄惨的结局。

现在只有想办法去和龙说些什么,看看它愿不愿意带上我一起走。玲想道。

玲再探头望向洞外,却吓了一跳。龙蜷曲着脖子,大张着嘴。一只龙爪用力地探向喉咙内部。时不时地发出扭曲而痛苦的无意义咆哮声。龙的颈部剧烈的痉挛,一阵痛苦过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一道白金色光芒从它口中激射而出,叮的一声落在洞壁上。

烟尘中,听到龙又抽动地吼了两声,好像在咳嗽。

等稍稍平息下来之后,龙瞳向着洞穴这边扫过来,它张了张嘴,龙的吼声很大,玲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龙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迟疑片刻又闭上了嘴巴,只是用鼻息短促地哼一声,用爪尖敲了敲那钉在墙壁上的物件,发出叮、叮的声音。

是在让我过去看看吗?

玲望向那墙壁上的东西,好像是一柄剑,轮廓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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