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2nd.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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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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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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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蒙塔斯库罗斯侯爵的邀请函一起送来的还有些食物，以谷物、腌肉和咸鱼为主，还有两罐蜂蜜、一桶甜酒、一小筐胡萝卜。
我驱使魔像把东西搬到了“吊脚楼”的储藏间，然后对弗利兹表示“可以走了”，而弗利兹一脸愁苦的窘相，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这就行了？那些怪物……”
弗利兹是在担心那些被我驱离瓦莱的魔法生物卷土重来。
“先生，我得说~~~”
虽然不想搞得惊世骇俗，但我觉得还是展示一下魔法师的神秘力量为好。我从藤车上下来，然后对弗利兹说到：“还记得我的称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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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莱门神？”
弗利兹的记性不错，甚至连我当时的语气都学到位了。
“那你见过我的神吗？”虽然不想让人知道若叶的存在，但是，我如果把若叶的形象当成“神”宣扬出去，却是毫无问题的。而且，魔法师这个群体一向是信仰古怪，甚至还有信仰猫猫神、草神和绸袜神的，我在瓦莱弄出个无人听过的若叶神也很正常。
“向您致意！”
我唤醒了树木状态下的树妖。然后，一群大树开始摇晃着枝叶，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这条路最终通向了四棵云岭红树正下方。
那里是若叶的起居室，也是整个体系防护最完善的地方。
若叶在那里可以尽情地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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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若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老老实实地展示“神光”，她根本就没注意我发出的信号。现在，我信仰的神正躺椅子上看“小说”呢。
那是蒙塔斯库罗斯侯爵派人送来的“人物志”。
“掌管生命和青春的若叶女神！”
我加大了“精神输出”，一群树妖的山呼海啸终于引起了若叶的注意，看到若叶的目光从卷轴转移到我身上后，我开始展示“天地树芽”的神威。
“请允许我向您致意！”
吊脚楼内的若叶终于感应到我的心思了，连忙施展大神通，也就是自然魔法，给那些弯腰行礼的树妖来了一阵“绿色的光雨”。
“我的女神，愿我能与您同在！”
我开始回应若叶的魔法，通透的翠色光辉笼罩了整片山坳，犹如一口倒扣的大锅。这样一来，整个环节就像是若叶在赐予我神奇的魔法能力。
“请看，我的神会守护这里。”
当然，现在也用不到我说什么了。弗利兹一行人早在树妖醒来时就被震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等到树妖开始欢呼，掀起一波波肉眼可见的绿色声浪后，一行人直接跪伏于地，不再抬头，战战兢兢地念叨着些什么。我想，他们大概是向自己的神请求庇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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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洛佩兹（lopez）的路上，弗利兹一行人表现出的畏惧，完美诠释了人类某种奇怪的心理，就像是看恐怖片，害怕但就是想看。
弗利兹这些人，明明害怕魔法师，却又对魔法感到好奇。然而，当他们忍不住看下来后，又会进一步加深对魔法师的恐惧。
这再次让我意识到魔法师和普通人之间的隔阂并不是那句“敬鬼神而远之”所能解释的。
过去，我把这种现象解释为“缺乏交流导致的错误认知”，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的这种想法其实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
相互交流改变不了我是魔法师、能让老树活化成“树精”的事实。
那些住在城镇里的普通人，害怕魔法师是有心理依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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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想到以前看超英特效片时的奇怪心理，当我坐在影院的椅子上，安心地观看荧幕里打生打死的超级英雄时，我的感官很超然，因为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只是CG特效，荧幕里的反派和超英绝对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里。但是现在我却忍不住假设另一种情况：如果他们就是真实存在于现实生活中呢？或者说，我是否愿意生活在超英世界观下的世界里呢？
“哈~~嘿~~”
我忍不住笑了，我想这就是“哑然失笑”吧。
“嗐嗐。”
这个时候，我更深切地理解弗利兹一行人的心理感受。或者说，这时候我才摈除了原本的“刻板印象”，客观的审视厄莱。
“城镇里的居民大概也是觉得‘魔法师还是呆在故事里好’吧”。
三年来，流落厄莱（elez）的种种遭遇和现实变迁，总使我置身于一种“怪力乱神”的处境中。
然而……
弗利兹一行人的表现，意外地让我找到了以前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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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觉得“超级英雄还是呆在荧幕里为好”一样，厄莱的普通居民大概也希望“魔法师还是存在于说书人的故事里最佳”吧。因为无论是超级英雄，还是魔法师，都意味着“无法控制的力量”，或者说，是比起常人，他们是“更少受到客观因素约束”的力量。当某种力量的应用与否，变得只能依靠拥有它的人的内心自觉时，的确会让人感到恐惧。
“嗯~~~大概是这样。”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习惯了利蒂和她的一众分身，我习惯了魔力普遍存在、恒常存在的厄莱，我接受了所有人都有魔力的现实，我以为厄莱的本土居民多多少少都应该习惯魔法了。
但是……
我忽略了一个事实：“魔力是‘自发（spontaneous）’的，而魔法是‘自觉（conscient）’的。”
“‘自发’的魔力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它天然存在、普遍存在、恒常存在。而‘自觉’的魔法，却是建立在认识基础上应用。学会和使用魔法是有前提的，它需要对魔力的存在状态，以及不同状态下魔力的性质，有最基本的认识和理解才行。”
“如果没有领路人，魔法是很难学会的。”
出于过去的求学经历以及和利蒂相处的经验，我得出了一个很正常的结论：拥有魔力不等于了解魔法，也不等于掌握魔法，更不等于会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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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弗利兹一行人主动和我拉开了距离，那我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反正他们对魔法师的“偏见”也不会因为我说或做什么而消失。反倒是没了他们在附近，我正好可以施法“揠苗助长”。毕竟，自从降雨把提前到来的暑气赶走后，我就没再继续照料这条通往瓦莱的“绿色长廊”了。
而且这也有个好处……
“习惯成自然。”如果能让生活在瓦莱周边的农夫习惯魔法的存在，那么，即便他们依旧对瓦莱抱有惧意，但至少不会再像这样唯恐惹火烧身而避之不及了。
恐惧源于未知，很多害怕魔法师的人，其实是没怎么见过魔法师的，也根本没机会接触魔法。他们从传说故事中知道了魔法师这个群体的存在，从人们口口相传的流言中知道了魔法的神奇与可怖，但终其一生，他们能见到魔法师使用魔法的机会却无限趋近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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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师在贵族中一般是博学、睿智的象征，但在民间，和魔法师同步匹配的角色却是巫师（通灵者）。
双手操控火焰与冰晶（注①），驱使野兽和亡灵进入乡村，然后把村落变成阴森恐怖的墓地，这是常见的男魔法师形象，即嗜血、残暴、杀戮、毁灭的男巫。
诅咒、药剂、阴谋、可怖的预言、不贞的淫行（注②）、肮脏的身体、尖利的指甲和吞噬灵魂的黑猫，这是贴在女魔法师身上的常见标签，即动荡、堕落、乱淫、邪恶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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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不同地区描绘的具体形象存在差异。寒冷的冰晶与温暖的火焰、蓝白与红橙对比是南极洲东南地区民间传说的底色，因为那里气候相较于北方更为寒冷。】
【注②：指以各种方式煽动欲望，引诱目标堕落和反叛，无论是背叛自身还是他人。】
【疏①、②：厄莱的民间传说多为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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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生活在城镇中的人类对魔法师的认知不会像乡村的农夫那么离谱，但正是因为半懂不懂，知道一些而又不清楚更多，他们对魔法师的偏见才更深。反而是那些一开始就对魔法师怀有恐惧感的农夫，他们对魔法师的偏见还要少一些。
毕竟——
乡村的农夫不会认为庄稼草木能说话，但是偶尔见过魔法师使用魔法的小镇居民，却会用自己半懂不懂的常识去解释他们看到的魔法。
比如说，侯爵家的奴仆、杂役和马夫在回到洛佩兹后，也许会把看到东西转换成另一种形式传播出去。
像“能走路的树”、“绿色的光和雨”什么的……
但在此之前，我也可以先让他们习惯“魔法植株在自然魔法调节下”的快速生长现象，这样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多少会靠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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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揠苗助长自然不是直接“提”、“拔”，这只是形象的说法，不过，在我施法完毕之后，路两旁的魔藤、黄葛树、火焰花（Yiannis）的确会变得粗壮一些，而且，它们以后的生长速度会变快。这个道理其实跟给庄家施肥差不多。
魔法生物的成长需要合适的魔力环境，而非充沛的魔力环境，这就像仙人掌不能多浇水，但同科不同属的火龙果却是热带水果一样。
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通过营造合适的魔力环境，来促进魔法生物的成长，是一门专业性极高的学问。过去我是理论储备充足而动手能力不行，现在，有了“天地树芽”的辅助，我的动手能力已经超过了我的理论储备，甚至超过了我的实际控制能力。另外，营造合适的魔力环境，不等于“刻划魔法阵聚集魔力”，也不等于利用各种“结界性质”的魔法阵约束和导流魔力，它其实更像“园林造景”。当然，我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把“园林造景”改成“生境（bioto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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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吟唱”。
吟唱的目的在于“共振”即，“有规律地排列魔法元素”。
或者说，只要能让魔力按照相应的频率周期性震动，是否进行“吟唱”无关紧要。只不过由于“音波”简单易行、通用程度高，所以流传度最广罢了。
毕竟……
通过音波震动空气，诱导魔力按照音波震动的频率有序排列，要比其它方式的可行性高。那么，“其它方式”是什么方式呢？
手势，或者说法杖（魔杖）（注③），是最为常见的另一种施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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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③：法杖和魔杖的区别在于长短，其标准为“两种不同属性的魔力，在人为干预下，保持稳定的最小距离”。现在一般为1.414米（④）（⑤）。】
【疏③：这个最小距离一开始是个比值，为√2。后来魔法体系改良，形成了魔法“以人为本，为我所用”的理念，于是这个比值就变成了常数，也就是1.414。】
【注④：米是公制，后文会继续使用公制，但厄莱不使用地球标准的公制，理解即可，这里略提一下。】
【注⑤：超过一米四的称法杖，低于一米四的称魔杖（⑥）。】
【注⑥：法杖又分长法杖和标准法杖，魔杖又分标准魔杖和小魔杖。标准法杖是指长度和使用者本人身高比值等于1的法杖，长法杖则是指长度和使用者本人身高比值不为1的法杖；标准魔杖长度为√2/2（0.707米，一般记作70公分），大于或小于这个数值的都是小魔杖。所以，有一米四的小魔杖，也有一米四的长法杖，也即小魔杖最长可达1.414米，长法杖最短也可至1.414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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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使用法杖（魔杖）或者说使用手势，和直接吟唱并没有本质区别，二者的差异在于：使用法杖比较省心省力，因为法杖一般会镶嵌宝石或魔晶。
这就像一个人既可以用水果刀削苹果皮，也可以“刨式刮皮器”削苹果皮，还可以用菜刀，甚至干脆直接上牙啃……
但要论最方便的削皮方法，那肯定是刮皮器。
可是呢……
一般人不会随身携带削皮器，更不会随身携带刀具，这个时候，“直接啃”就是最方便的了。
事实上……
即便是习惯使用“吟唱”的魔法师，一般也会随身携带法杖。
吟唱的优点很明显，动作幅度小，不易预判，缺点则是隐蔽性有待提高，手势的优缺点则与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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