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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长工杀主案

饮刀风歌行

  

“你这一刀的功夫,估计连砍柴都凑活儿。”

袁平今日本来又是带薪摸鱼的一天。

谁知道前两天才踢走的陈刘,此刻满脸笑容的站在大门外,他的那张桌子前。

“你来干什么?”

“我想请袁大哥帮我指导一下刀法。”

“前几天不是还说要打死我吗?”

“那不是小弟不懂事嘛。”——学完之后再择机报仇。

袁平本来不愿意和他耽误功夫,但看陈刘懂事地买来了些桂香楼的酒菜之后,勉强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感觉陈刘似乎不一般,上面的人一般情况可不会管银杆以下打杆人的生死的,更别说这样一个新人了。

于是袁平让陈刘尝试性地劈了一刀。

从没有使过朴刀的陈刘,一刀下去看上去威风凛凛。

“握刀无力。”——单指轻弹,刀身震动,陈刘能分明感觉双手在抖动。

“下盘不稳。”——一脚踢在左腿,用力不大,但陈刘又摇又晃。

袁平又让陈刘向院子里的杂草砍上几刀。

虽然朴刀刀刃碰到草杆之后,立马就将其折断,但折断的地方却有着表皮藕断丝连。

“用力的技巧全无,可以劈个木头什么的。另请高明吧,教不了。”

袁平对陈刘用刀的本事实在不敢恭维。

陈刘脸色尴尬,但也只能奉承讨好。

本来他是要去向京兆府的同僚们请教的,结果他们自桂香楼出来之后就去了教坊司。

第二日来的时候都萎靡不振,不知道在教坊司工作到了几时。

张春也理所当然地用掉了大半的银子,回归原本的生活。

京兆府没有人有精力,白九又是个术士,所以陈刘只好来求袁平了。

白手起家若是无贵人协助,可是难上加难。

袁平也没心情和陈刘推搡墨迹,最后还是答应稍微给了他几个建议。

“刀上挂重石,保持刀身水平;扎好马步,可以去找个瀑布;拿刀切豆腐,越薄越好。先这样,时间自己把握,基本功能成再说下一个。”

袁平随口说了几句之后,并没有打开陈刘带回来的那本得自京兆府武库的刀法。

说完之后,袁平直接拿过酒菜,闭门谢客。

“多谢。”

虽然刀子嘴,但袁平还是相当照顾陈刘的。陈刘也能感觉得到,否则也不可能来找他。

他的建议,并没有多么出彩,但很适合他这种新手。

陈刘道谢之后告辞,决定练好基本功以后再来。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不付出,再厉害的天才也是白搭。

在陈刘离开打杆处后不久,之前把他“坑”进打杆处的钓鱼大叔也来到了打杆处,敲响了大门。

袁平还以为是陈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正打算好好敲打他一番,却发现门口是中年大叔,于是不耐烦地问道:

“老李头?有事?没事赶紧滚。”

不过当中年大叔不经意地露出腰间的金牌以后,袁平脸色一变,直接把老李头拉进了院子里,将大门封闭。

进来的袁平竟然对着老李头半跪行礼,口中恭敬地说道:

“打杆处银杆袁平,恭迎大帅令!”

他行礼的并不是老李头,而是那枚金牌。

那金牌在外界可能毫无用处,但对于打杆处来说却是至高的存在。

只因为那是打杆人统帅,奉帅的金牌。

“免。”

老李头把自己的破烂鱼竿取下,放在一旁,又将金牌取下,拿在手上。

他此时的言语不再代表自己,而是金牌背后的奉帅。

“银杆袁平听令!”

“属下在。”

“西域有使团将入京城,目的未明。命你探查使团在京城的一应消息。在此期间,你可调令金杆以下打杆人。此任务作为你晋升金杆的考察,并着你以此任务考察打杆人陈刘。”

“遵令。”

老李头将金牌给予了袁平,作为他调令其他银杆的凭证,又给了他有关西域佛门使团的文书资料。

袁平郑重地接过令牌,放入怀中隐藏。

说完之后,他有些奇怪地问道:

“老李头,你不是退休了吗?怎么能接到这么重要的任务?”

“嘿嘿,可能觉得我太闲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啊,这任务要是成了,你可就是金杆了!”

打杆人不为外人所知,袁平看管的打杆处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但真正有实力的势力与打杆人内部都清楚,金杆是什么含量。

作为直属奉帅的存在,每一个金杆都是集武力与谋略的存在,只有长短之分而已。

袁平也等了很久向上晋升的机会。

他虽然觉得老李头很怪,但却也没有太多疑惑。

“上面不知道陈刘还只是一个刚入九品的武夫吗?这么重要的任务真的要他参加?”

有关佛门的任务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的。

当年奉帅入灵鹫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期间的明争暗斗,死了多少银杆、铜杆,根本不知道。

甚至是金杆的高手,也不是没有陨落过。

陈刘一个九品的武夫,实在是连做炮灰的能力都没有。

这种考验不仅是危及陈刘的生命,更有可能影响到任务的完成。

“谁知道呢?只能服从。”

老李头却是无所谓,和袁平交代完,就打算离开。

袁平自然知道上头的命令无从辩驳,也就没再纠结这事情。

他开始思考怎样给陈刘提升一些实力,顺便计划怎样接触西域使团。

……

离开打杆处后,陈刘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京兆府。

“最近这些日子,摸鱼确实有点太过分了。”

虽然他多了个打杆处的身份,但明面上还是京兆府的二等捕头。

破烂的打杆处神秘,但京兆府有编制,还发银子啊!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此刻京兆府门外,正有人击鼓鸣冤。

于是,陈刘就作为衙役,参与了京兆府的堂审。

“威武~~”

大堂两侧的衙役们用木杖敲打着地面,口中严肃地呼喊着“威武”二字,作为堂威之一。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何事击鼓?”

一声惊堂木响,又是震慑,随后便是右少尹闪亮登场。

坐在堂前,右少尹脸色肃穆,紧盯着跪倒在地的一名穿着富贵的妇人。

“回少尹老爷,民妇肖氏。状告长工姜二见财起意,杀害了我家老爷!”

肖氏双眼落泪,不停地用手中的帕子擦拭着,声音戚戚然。

右少尹心中怒骂——怎他娘的又是杀人案!还是以下犯上,弑主犯上。

京兆府是不是倒了血霉,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心里如此郁闷,只不过嘴上还是得说道:

“你可确定?若是诬告,本官可要问你的罪!”

“民妇不敢欺瞒青天大老爷。”

我宁愿你欺瞒。

右少尹此时只能接受现实,对衙役喊到:

“且将嫌犯姜二带来,当堂对质。”

陈刘此时主动请缨,去将姜二带回府衙。

并无其他原因,只因为这姜二这名字与姜沅的父亲一般无二,必须要去确定一番。

右少尹点头,拨了三名差役随陈刘一同前去捉拿嫌犯。

“肖氏上前带路。”

……

肖氏家在城外,离城门有一段距离。

本来照理来说,这种事情不该归京兆府管理,但实在是世事变迁,京兆府现在只能管管这种事情。

陈刘等人带着肖氏回到庄子时,大厅中央正摆放着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

这人显然就是肖氏所说的,她的丈夫。

在尸体的旁边,用麻绳绑缚着一个中年男人,已经被打了个半死,身上全是淤伤。

在他的身边,还绑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差老爷,就是他杀害的我家老爷。”

陈刘看了看被绑着的三个人,心里暗叫不好。

世界很小,那姜二似乎就是那个姜二。

陈刘和同僚说了一声:

“我们先问问这里的情况,回府衙也好和大人汇报。”

众人都点头同意。

于是陈刘先走到了那姜二的身边,问道:

“可是你杀害的肖老爷?”

出乎陈刘的意料,姜二即使身受重伤,也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句:

“是。”

他又走到了妇人和男孩子身边:

“你们可有辩驳?”

他们竟也都漠然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

嗯……收队!结案!

其实陈刘已经发现了异常。

哪有杀人者如此轻松地就承认罪行的?而且家人竟也半点喊冤都没有。

依据大梁律令,以下犯上,以仆杀主,主犯腰斩,家人流放。

当然,其实最开始陈刘就觉得这事情很不寻常。

一个长工,没有任何其他准备手段,说是因财起意而杀人,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你们都看到他杀人了?有没有凶器?”

站在大厅周围的人,便有几人说自己看见了姜二杀人。

至于凶器,是一把带血的小型匕首。

于是陈刘把一应证人、证物以及肖老爷的尸首带回了京兆府,和右少尹说明了情况。

“大人,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哦?”

在开堂之前,陈刘找到了右少尹,说了自己的怀疑。

然而右少尹却只是细细地饮茶,随后意味深长地对陈刘说道:

“人证物证俱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这种事情,即使有蹊跷,又能如何?

难道为了所谓的真相,费劲巴力地去追查一个分明可以简单处理的案件?

陈刘却将话头一转,说道:

“大人,并不是卑职多事,而是前些日子的囚犯外逃透露着古怪。我很怀疑是有人在设计咱们。”

“嗯……”

说到此处,右少尹有了些许犹豫。

陈刘乘胜追击。

“大人,咱们并不是说要找事。但我们可以多等上一两日,作为证据核查,也不用担心有人说闲话。若是到时候没什么事情发生,咱们再处理。”

提及那件事,右少尹实在有些草木皆兵,加之陈刘说的也并无缺处,也就勉强答应了。

于是,姜二一家被收监在牢,肖氏一家需随时等待衙门传问。

至于陈刘,则先回了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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