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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召唤上

青梅竹马死后我成为怪物

  

召唤仪式其实很简单。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召唤阵法中心献上合适的材料,诚心默念召唤物的名字三遍即可。

合适的材料并无详细的介绍,但陆芊芊的备注说主要包括两样不可替代的东西:鲜血与肉体,根据提供的材料的新鲜度与种类不同,召唤物的强度似乎也有变化,但种类不会变。也即是说,不管材料是什么,一个召唤阵、一个名字只能对应一个召唤物。除开最基本的材料外当然也可以添加其他物品,不过那些都是装饰。下附简单的实验结果,仅供参考。

先要说的是,实验结果一轮下来全部以失败告终。

但翻篇一页首页,陆芊芊备注:以上均为玩笑,切勿尝试,以免浪费时间,伤神伤身。

我估计大概率陆芊芊在一阵尝试之后还是发现了成功的途径,可能是需要的材料难以寻找,可能是召唤过程并不人道,可能是召唤的东西……过于不祥,有着巨大的威胁,她才以反话写下备注,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毕竟需要鲜血与肉体才能召唤的东西,明显不是虚构故事中出现的正派神灵,而是其他异化的东西,陆芊芊后期的结局就是很好的对应。

总而言之,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而贸然行动绝不是什么好策略。

但说实话我并不害怕。

先不论有陆芊芊以前的实验作为基础,她曾经走过的路,曾经见识的东西,我有必要见一遍。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让她死亡的这个事实消失的话……不管是邪神还是外道,都无所谓。

于是我开始了实验准备。

高天野中学,作为全国有名的学校,招揽优秀人才,输出的是更优秀的人才,各地均有分院,资源更是得到大人物大力支持,设备齐全。

在这样的学校里,实验室不小,猫狗猪鼠兔的尸体并不难搞到,新鲜的血浆也有提供,进行实验应该不难。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要做实验除开班级组织的外,只有自己向实验室的老师提要求,需要提供实验报告,包括实验具体内容、目的,实验过程,所需材料以及结果。虽说实验过程不需要录制,但专用实验室还是人多眼杂。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光明正大地引来麻烦。

就在我那么想的时候,一道女声忽然传来:“你想进行召唤仪式的实验吗?”

我吃了一惊,被发现了?是谁!

抬头,洁白纤细的手臂,放下了一碗看着就火辣辣的面条。手臂之上,是一个穿着学校制服,面容精致冷淡的女生。

我记得她的名字叫姚瑶,是个超级学霸。

可我们并不熟。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在我回答之前,她就自来熟地坐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故意装傻。我自觉我掩饰得不错,怎么会轻易被人发现?她是什么人啊?

姚瑶放下准备吃面的手,盯着我:“你想进行召唤仪式的实验。”

再强调了一次,我忽然明白,这个人是知情的,不用继续装傻了,看来在实验开始之前就已经有突破口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其实你掩饰得很好,如果不是你调查图书馆的事情还有准备做实验寻找素材,我根本发现不了你已经开始了。”姚瑶吹了吹滚烫的面条,“芊芊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你什么意思?她和你说了什么?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看样子,我是没办法吃了。”姚瑶放下了筷子,“三个问题,逐个回答你。第一,我是陆芊芊的朋友,最好的那种,所以,你最好不要怀疑我的话,这是大前提。第二,在你来学校之前,她就跟我提起过你,我也大概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说实话,她的经历,她的履历的确太强了,强得好像小说故事一样,虽然有的时候,连我也怀疑她身上是不是有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才导致她的身体逐渐变差,但现实终究是现实,有的时候比小说更不符合逻辑。最后需要说明的是,她早就知道你会不信她的死是自然过程,会想方设法地证明她卷入到什么超自然事件里面了,所以她告诉我,一旦你开始关注相关的事情,就让我出面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超自然事件、超自然能力,不要总把自己代入到小说里面去,沉溺在虚构的世界当中。”

“胡说。”

“我知道你想说召唤仪式的事情。”

“……”

“你自己写过小说的,也知道写小说需要灵感,你怎么会觉得她不是在搜集资料呢?你可能不知道,她其实还是个小说家。”

说着,姚瑶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作家的名字:千千想静静。

这个作家写了好几本小说,以时间线为基准,几乎构成了一个系列,它主要描述的是在一个古怪的世界里,人类虽有人类的外表,但是有的人却异化成为怪物,自以为是人类地活在世界上,而主人公就在意外之下发现了这个事实,引出了一个令人骇然的庞大世界,宇宙当中还存在着许多人类难以直视之物。系列作品出后,反响十分可观,有人甚至把系列作品吹捧为能和克苏鲁神话相媲美的优秀著作。

在系列作品当中,提到了陆芊芊发现的召唤阵法还有相关仪式,内容、材料,备注几乎与我刚才见过的召唤书图解上一致,真像出于她手的模样。

“就算她是小说家,写下这些故事。也不能证明她没被卷入风波。”

“我知道你不信。”姚瑶神态冷静地收回手机,“你甚至还会继续实验对吧?”

我没有回答。

她快速在手机上划了几下,又重新把手机递给我——“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可以作为参考看看,我们已经进行过很多次实验了,包括实验的具体内容、过程都有详细地记录。”

我没想到,唤醒邪恶神灵的召唤仪式,居然有人光明正大地实验过,甚至还写成了实验报告,给多人看过。那人就是陆芊芊。

任意时间、任意地点,在召唤阵中心献上鲜血与肉体,默念召唤物的名字三遍,尝试数十遍,均以失败告终。实验报告详细地列下了曾经用过的实验材料,结论是:封建迷信不可信,不要为这些事情费时伤神。

“明白了吧?她已经证明过了,就算你重来一遍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姚瑶收回了手机,“她已经离开了我们,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要一直活在过去,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她想要我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自己坦荡无畏地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说完,她吃起面来。

“……”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她说的内容。

“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

“你说。”

“陆芊芊的实验你应该有跟在旁边看吧,我看报告人当中有你的名字。”

姚瑶给了我正面的回答。

“那么你是从头到尾都跟她一起实验的吗,每一个都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后期的实验,鲜血为什么固定在人血之上、不断地在提升毫升数?而肉体为什么一直不用活物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姚瑶重新放下筷子,“人是最高等的动物,按照古书来说,是万灵之长,按照虚构小说的桥段论,不管怎么说,都是最合适的;实验室是不能违背伦理,当然不能用活物,更别说用人肉尝试。说到这里——你还要继续尝试吗?”

“……”我站了起来。

“活物也不能成功的。”姚瑶继续说。

我低头看着她。

“就算是人作为献祭品也不行。”

“你很确信?为什么?”我很怀疑她那么坚定的语气。除非……她已经试过了。

“如果你不信,晚上十点,西边树林小树屋,我们再做一次实验。材料我可以帮忙准备,但如果你不相信我准备的东西,那就算了。”

“我相信你。”我说。

以她曾经说的话来说,相信她是大前提。更别说准备材料这种事,她只会做得比我更好。

“那好,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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