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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轮回(四)

青梅竹马死后我成为怪物

  

我重新回到了寝室!

当我意识到这点的瞬间,说实话,我产生了片刻的迷茫。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回家的途中,坐上飞机。

然而,我现在确实是回到了寝室,回到了大学的寝室。

这实在是太古怪,太不自然了。

但转瞬,我明白过来了,心情也变得如同擂鼓一般雀跃。

我并没有从飞机到寝室的记忆,时间与地点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意味着什么?

两点!

解释只有两点!

1.我确实是有精神病,病得还十分严重,之前转换世界也好,踏上寻找陆芊芊之死真相的旅途罢,全都是我的臆想、妄想;混乱的记忆也好,时空间巨大的转换也罢,对于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来说,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2.我真的卷入了超自然事件,转换世界的记忆也好,被消除了意识、转换空间,重回学校也罢,全都是有人在操控,不知名的黑手,看不见的大手正以一种强硬的姿态,不合理的力量要向我证明什么。

我是精神病吗?

不。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

我的意识、直觉都无时无刻不清晰地告诉我记忆的真实,成长的可靠,被陆芊芊以及姚瑶造就成现在面临什么情况都不会动摇的模样,我深刻地明白自己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而我,即便是选择了被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我有病的将来,我也不会后悔。

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之后,我跃下了床铺。

胖子见我醒来,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睁大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我问候了他:“怎么了胖子,像见鬼似的,没睡好吗?”

他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我:“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大早穿衣叠被的,动静那么大,你搞什么啊,准备去哪儿?”

这和记忆中一样的反应、丝毫不差的模样加深了我的推测。

但以免有所差距,我还是说了同样的台词。

“去哪儿?你是睡蒙了吗?这不是去操场嘛……别以为广播坏了就不用做早操了,还窝着等会儿班主任来踹人了。”我说。

胖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迷惑:“你在说什么啊,平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胖子:“有问题的是你吧?军训过后早就不用做早操了,你是睡蒙了还是重生回以前啦?我们都已经大二了!”

“大二啊?”

“啊。”胖子点头,“难道你这里又有问题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见我没有回应,他忽然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从床上跳了起来。

“看来症状反复了。你昨天没有正常吃药吗?”胖子认真地说。

“……”我看着胖子。

胖子叹了口气,灵活地翻到我的床上,在床头一堆瓶瓶罐罐当中翻出了藏得很好的一瓶药,抖了两粒递给我。

“吃了再睡会儿吧。要是等会儿说些大话、搞些古怪的动作,可能会像高中那样被人笑话,被人疏远。你已经不想再回到那种日子了吧?”胖子温言细语,关切的模样真如同家人一般。

“如果你实在是忘了,搞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的话,等会儿醒过来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你一定会想起来的,越来越好。”说罢,胖子抖开了我的被子。

吃药、睡下,回复精神的良方吗?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操作,令我再度拿起了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3月14日6:40,和昨天一样的时间——看来我不止是简单的转换时空间,而是逆转回昨天的时间。如果说胖子是操纵一切的黑手,能把昨天演绎得如此精湛的他也该得一个小金人了。

“哈!”我轻声地笑了。

胖子皱眉,担心地看着我:“你笑什么啊?平平!你不会……”

“你以为我真脑袋混乱啦!”我摆了摆手,“你太好骗了吧,胖子……刚才都是我的演技。”

“啊?”胖子歪脑袋。

我说:“我已经好了。我很明白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小说故事固然是虚假的,有谁把现实生活代入到里面肯定是脑子有病。我也明白陆芊芊的死并不一定是我的问题,可能和我根本没有关系。”

“你!”胖子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虽然我说的很好,但是,你并不能完全相信我对吧?”

“因为你……之前……”胖子惊得说不出话。

如果我是胖子,看见一个以前一直神神叨叨、被心结困扰了很多年的精神病一下子就好了,我也不敢相信。说不定还会怀疑他是不是堕入了新的魔怔。

我能理解这种心情,甚至可以说,这是人之常情。

但照理来说,这应该是胖子的期待,身为江平平的朋友、一直陪伴他、照顾他的同伴心中最想看到的事情。

不管他是不是幕后黑手,把期待变为现实绝对是一种心灵上的冲击,巨大的转变。以虚构故事那套说,这就是转折点。一旦转折点发生,必定会引起新的故事,契机也必定隐含在里面。那份契机,也正是我的期待与机会。

“人总是会成长的,与其沉沦在过去,还不如面向前方,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吗?”我说,“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你可以一直看着我。”

胖子看着我,就像今天是第一天认识我。

“平平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了,我成长了。”

“一夜之间?”

“胖子不希望我变成这个样子吗?”

“不。”胖子摇头,他看着我,“说回来,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吧?那你起这么早到底想干嘛?”

“身为一个正常的学生应该做什么呢?”我说。

“睡觉。”胖子指了指还在被窝中的老四和老幺。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告诉我要睡觉?你看老大……”我指着在窗外读背英语的老大。

在听到我指向他的时候,远在树下的他转过头来,走了过来:“哈?你们说什么?”

“我说我们应该向老大学习。”我说。

“啊?”老大也表现出了相当震惊的表情,“虽然我觉得这样很好……平平你真的没发烧吗?”

为什么当一个正常、努力向上的学生会受到这么大的质疑呢?

这个世界的江平平到底是多卑微、多么不肯努力的人呢?

还是说,饱受陆芊芊之死折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被人认为是精神病,他到底偏离了正常人的世界有多远?

如果说这是江平平应该经历的路线,被人设计好的剧本,那么,把他变成一个现充又如何?

“你们一个个的倒是很小看人啊。”我笑着说,“就算是老大也是啊。其实,我是天才。”

我注意到老大皱了皱眉,胖子看着我也一副担忧无比的表情。

“你这……”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太狂妄自大了。”

“说明白点,就是中二病发作了。老大,你别听他的,他就是感冒来了发烧着呢。”胖子重新送上了刚才准备装回去的精神药,“来吧,大郎,该吃药了。”

老大听了也急了:“感冒就好好休息啊!我把水打回来。”

他如同昨天一样迅速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为什么胖子宁愿相信我发病,也不愿意相信曾经是天才的我回来了呢?”我看着胖子。

胖子顿住:“你……”

“我再说一次,我成长了。如果你不相信,就看着我好了。穿好衣服,跟着来吧。”我说。

“你到底想干嘛?”胖子惊疑不定地穿好了衣服。

“做一个正常的学生应该做的事情。”我说。

尽管昨天是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校园也是陌生的地方,但经过一天的时间,我早摸清了校园的路线。

我带着胖子到了田径场。

“新的一天从运动开始。”

形体和力量是维持生命的基准。

要想成为现充,转变成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模样,这也是基础。

我开始了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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