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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轮回

青梅竹马死后我成为怪物

  

就在和姚瑶碰面的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我就发现了不对。

早晨六点半,我如往常的时间睁开眼,空中却并没有传来晨间操的广播。

是广播坏了吗?

我一边想着,穿衣叠被,准备按照以前的作息时间到操场上活动两圈,如果晨间操取消正好去食堂吃个早饭。

下铺的胖子见我醒来却睁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我问候了他:“怎么了胖子,像见鬼似的,没睡好吗。”

他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我:“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大早穿衣叠被的,动静那么大,你搞什么啊,准备去哪儿?”

“去哪儿?”我被胖子说笑了,“你是睡蒙了吗?这不是去操场嘛……别以为广播坏了就不用做早操了,还窝着等会儿班主任来踹人了。”我说。

胖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迷惑:“你在说什么啊,平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胖子,这家伙是最怕班主任的,以前听到班主任的名头早就跳下来往操场冲了,怎么现在一副大梦方醒的朦胧感?

胖子对我说:“有问题是你吧?军训过后早就不用做早操了,你是睡蒙了还是重生回以前啦?我们都已经大二了!”

“大二?”我愣住。

“啊。”胖子点头,“难道你这里又有问题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见我没有回应,他忽然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从床上跳了起来。

“看来症状反复了。你昨天没有正常吃药吗?”胖子认真地说。

“……”我看着胖子。

胖子叹了口气,灵活地翻到我的床上,在床头一堆瓶瓶罐罐当中翻出了藏得很好的一瓶药,抖了两粒递给我。

我认识那药的名字,是改善精神状态,消除焦虑与幻觉的精神药物。

“吃了再睡会儿吧。要是等会儿说些大话、搞些古怪的动作,可能会像高中那样被人笑话,被人疏远。你已经不想再回到那种日子了吧?”胖子温言细语,这样子不仅像个朋友,更像是家人。

“如果你实在是忘了,搞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的话,等会儿醒过来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你一定会想起来的,越来越好。”说罢,胖子抖开了我的被子。

虽然内心疑虑万千,问题重重,但我还是如同胖子说的那样,吞下药物躺回床上。

——冷静地面对现实,理智地分析情况,找出有问题的地方,合理迅速而又不留证据地解决问题,这是在姚瑶欺骗并陷害我,令我经历了长达接近一年的治疗之后我所学会的道理。

所以即便是现在的情形无比清晰地指示我,某种变化……可以称之为人力不可及的超自然事件发生了!我也没有表现出超常的激动与兴奋。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的精神状态真的存在问题,在与姚瑶碰面之后,这个刺激使我的精神问题再一步加深,才有了目前的幻想,所谓的故事都是一个精神病的妄想的话,这样不就太没有意思了吗?

当胖子倒在床上重新睡下之后,我重新睁开了眼睛……就让我来验证一下好了。

我悄悄起身,凭借着以往的经验,吐出了口中未消化的药物。

首先要说的是药是真的。

经验之谈,胖子送来的药与我之前曾经尝过无数次的有相同的气味、口感。

感觉如此真实,几乎排除了我在做梦的可能。

换言之,这是真实的世界。

而这个真实的世界,与我印象中的世界,就目前看来,有两个很明显的不同。

第一个胖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现在是大二。

我成了大学生,已不再是精神治疗之后转学到石室中学一周的高中生。

没有晨间操,过了早读的时间后有近一个小时,大家都还在被窝中沉睡,这明显不是高中作息的情况间接证明了胖子的话。刚才一瞥之间看到同学们床头书架上的书籍名称,那明显是大学生才能学习的书籍,算是直接的证据。

也就是说,我的确来到了大学,成为了大学生,时间直接跳跃到了胖子说的大二。

是穿越时间的设定还是坠入连我本人都察觉不到的梦境世界那是后话。

第二个问题也是我更在意的问题。

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曾经接受过精神治疗的历史,仅仅只是一周的室友,连朋友也算不上的胖子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但他明显很清楚,清楚地知道我患过精神疾病、接受精神治疗,甚至搞不清楚现实与虚假的病状。在他的口述中,我似乎被同学们发现了有精神病,被他们恐惧、疏远、笑话、针对,只有他与众人不同,感同身受,成为了我少有的朋友,并且愿意替我掩饰那丑恶的过去。

两个问题相加——这就仿佛转学之后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开始的另外一个故事:一个无意之中被同学发现了有精神疾病,和朋友携手并进,努力对抗病魔的光正伟故事。

是我忘记了过去经历过的时间吗?

窗外传来男人读背英语的声音,给我异常熟悉的感觉。

我探头望了过去。

是老大,高中同一个寝室的同学,因为人老成、沉稳、做事有担当,被我们同寝的人尊称老大。

老大胡子长了一些,除此之外和我印象中的男生有着相同的面容,拿着英语书念得相当用力,似乎那样的动作就能加深印象、刻进脑海,夸张的读背颇有一种独特的技巧。

见我望着他,他投来一个相当亮眼的笑容:“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早晨是最适合学习的了,不一起来吗?”

“……”同样的循循善诱,希望别人和他一起学习。我沉默着不知如何对答。

“不来了,平平今天身体不好,拜托老大把开水打回来吧。”胖子爬起来对窗外的老大说。

老大笑容收敛,眼中有了关切:“怎么,感冒了?”

我看着胖子,胖子没有半点撒谎的模样:“对,麻烦带点退烧药、抗病毒颗粒回来,拜托了!”

“不早说?好,来了!”老大收起英语书,快速地消失在视线当中。

见老大走了,胖子从下铺探出头,问我:“你睡醒了,感觉好点没?”

“我感觉好多了。老大还是我们寝室的?”我问。

胖子扶额:“这不是根本没好嘛……当然了,你没注意到寝室少人?”

“我注意到了。”一共少了两个,和印象中一样,深爱学习,恨不得不睡觉也要抓紧时间学习的老大算一个,空着的另外一个呢?该不会也是我熟悉的人?

“老三怎么会留在寝室啊?”胖子摇头,“看来你今天病得不轻,等会儿还是不要去上课了,看看这个好好补一补吧?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继续问我。”

胖子递给我一本书。

我接过来一翻,封皮装成书的模样,内里却是日记。

首页写着我的名字,字迹是我的字迹,一页一页,描述了我的过往。

——这是我的日记本,我自己写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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