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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轮回(十三)

青梅竹马死后我成为怪物

  

我醒了过来。

熟悉的天花板。

熟悉的寝室。

熟悉的3月14日。

“你又醒过来了?”胖子的声音传入耳中。

强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我感觉整个人腾空了,没有着力点,眼前的天花板却越来越近,就像钢板从两边狠狠夹住。

啪!

血肉飞溅。

…………

我醒了过来。

“你还是不惧与我一战吗?”

枕头边上,胖子,老大,老四,老幺,四个人的眼睛,扭曲的面容狰狞地望着我。

“当然。”我说道,从床上翻越而下,拳头动了上去。

快速的黑影闪过,视野被一片纯黑取代。

…………

我醒了过来。

在苏醒的瞬间,我就开动了归元,翻身而起。

没有长刀刺来,也没有忽然腾空的床铺,更没有诡异的人脸。

天花板,是熟悉的天花板。

床头书架,却不再是堆放着医学书籍的各种瓶瓶罐罐。

天刚亮,人身藏在被窝之中,熟睡的鼾声传入耳中。

布局,有了稍许的不同。我注意到。

难道这是新的场景吗?

在我分心思考的刹那,广播声远远传来。

熟悉的广播,早操的广播。

老大一如平常般打开了房门喊道:“还不搞快点,一个两个的,快,做操了!等会儿班主任过来踹人了哦!”

说着,他人已经走了进来开始掀被子。

老四腾地一声翻了起来,老幺和胖子也都被这动静惊醒,爬了起来。同时,还有窝在被窝中的老三,他也起来了。

“傻站着干什么?快点走啊!”

见我还没有反应,老大把我的外套甩了过来。

我接了过来,穿上,出门。

只见穿着学校制服的同学们急急忙忙冲向田径场的方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熟悉的早操场景,重复枯燥的早操动作——我回来了吗?经过四个周目的精神病自我怀疑事件,再有三个周目与怪物周旋被瞬杀的经验,我终于回来了?

我终于回来了吗?

不不不。

我没有回到石室高中时期。

尽管我所看见的人和我印象中还是保持一致的模样,东西的布局,同学们匆忙的程度也相差无几。

但我知道,这些都是胖子的把戏。

证据很简单,我的身体。

身体作为感受外界,收取、贮存及转化气流的容器和工具,是每个武术家赖以生存、发展的基础条件,对自己身体熟知程度的课程可以说是每个武术家的必修课。

早在二周目的时候,从晨跑、仰卧起坐等基础运动当中,我就测试出了,那不是属于我本身的身体。现在也是同理。

既然不是我的身体,不是我赖以操控的本身,也就是说,在我眼前的现在是另外一个轮回,和以前的世界相似却又不是的轮回:对,这是第八周目。

放弃了强力瞬杀我,重新构建一个新的世界,怪物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早操过后,我抓住了胖子,把他拉到树下。

“怎么了?有事?”

胖子眼神躲闪,声音轻柔,不敢与我对视的模样简直像回到了他原本的模样,不善交流的深度宅,那也是我印象中的模样。

我看了看他,直接道:“你还要装吗?”

胖子疑惑地看着我:“装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我问。

胖子躲闪的眼神夹带着一丝迷惑的愤怒:“有话就说,不要打哑谜……”

好像全然不知的样子。

这一次轮回又洗掉了他的记忆吗?

“你不准备杀我吗?”

胖子先是迷惑,而后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恐惧,像看着一个疯子。

“……哈哈,开玩笑,开个玩笑。不要摆出那种吓人的脸色啊?其实我最近有在写小说,想尝试一下如果忽然搞怪,同学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反应。对不起,没有事先和你打招呼,对不起啦,你被吓到了吗?”

胖子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啊啊。”我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了啊。”

胖子没有回我,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我听到他小声地说了句:“神经病啊?”

我没有追上去再问。

他把我当成神经病无外乎两个可能:1.新的轮回再次重置了他的记忆,室友不符合常理的表现看起来像个疯子,他是真心的评论;2.他是假装的。怪物钟爱于江平平恐惧、担忧、焦虑、自我怀疑这些负面情绪,不顾一切都要证明我是个精神病的事实,发现用强力瞬杀我也无法让我恐惧、害怕,构建新的世界,开始新的轮回无非也是新的交锋。而他的这种行为,在我看来也有两种可能的后续发展:1.把不正常的世界重新调回到看似正常的世界当中,这种巨大的转变本就容易让人怀疑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有可能再次让我产生自我怀疑,甚至觉得有精神病的是我自己;2.当怀疑现实的我展开行动,做出不符合正常人的行为时,同学、老师、亲人对此产生的反应对于我来说恐怕也会是一种煎熬。

看着胖子离去的背影,我摇了摇头。

唯有家人的担心、害怕与焦虑是我不能容忍的,这一次你还要让他们再次经历二周目的痛苦吗?

好吧,我会速战速决!

我没有去食堂和同学们吃早饭。

我直接打了个电话给班主任,请了一天的假。

然后,我走向了微机室。

借口什么的很好找,更何况,微机老师还是一个好说话的老男人,烟酒这种东西很容易就能打动人心,3分钟后,我坐在了电脑面前,得知了两个情报:

1.即便是回到高中,即便是来到这个新的世界,陆芊芊依旧死了,和三周目的经历一样,跳楼自杀;2.从学校管理系统里面查到全部学生名单里没有姚瑶,就像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姚瑶到底具有怎样的能力,她又卷入了怎样的风波。

但不管在哪一个轮回里面,只要是胖子控制的区域,都没有她的身影,这证明了什么?

胖子恐惧姚瑶。

——只有害怕一个人,只有讨厌一个人,才会连她的名字也不想看见。

我敢断定,姚瑶的身上必定藏着什么秘密能克制他。或者说,姚瑶是个比胖子更深的幕后者。

如果有人一直看着这个故事,可能也会问:姚瑶为什么就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人呢?如果我真的是个精神病,幻想出了一切的故事,姚瑶这个不存在于故事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幻想呢?

答案很简单。

三周目里胖子看到了姚瑶,他也说了姚瑶的名字。

姚瑶一定是存在的,有这个人,她的经历也必定和我印象当中有极大的不同。

我之所以这么确信的原因是从三周目开始,胖子也有了轮回之前的记忆,三周目可以说是一个转变很大的轮回周。而在胖子变身出现在我面前之前,我所得到的情报,从某种方面来说,应该还不是他监管能随意操纵的情报,这个周目的经历、情报都是可以相信的,值得相信的。更何况,陆芊芊的死亡记录也和三周目一样!在轮回的故事当中,如果有一个基础框架,三周目的过去就是。

三周目的记忆里,姚瑶家道中落大致是高三时期,之前的她虽然也沉迷小说,成绩处于下等水平,但到底家世在那儿,学校并没有开除她。如果这个世界是构建于三周目的基础之上,现在,此时此刻的姚瑶应该还是高天野的学生。

通过微机老师的帮助,调查一个学校的出名的人物,自然也不是难事,更何况还是高天野这种有什么大手笔都要拿出去说的学校呢?

被家长炒作吹捧,力求以美少女作家出道的姚瑶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和三周目的详细介绍达到了出奇的一致。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胖子这回有大概率想让我经历一下三周目那种被人当成精神病一个人差点要自杀的过去。

谢过微机老师,我起身准备前往高天野学校。

不过在刚出微机室,我就收到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儿?”班主任的语气充满了焦急、愤怒等情绪。

站在楼上,我望了一眼楼下,人来人往的同学当中夹杂着穿着警察制服的大汉。

看来胖子那边也开始发力了。

是谁又死掉了,胖子吗?

“我在厕所。”说完,我关闭手机,拔出电话卡,重新返回微机室,借用了已经醉倒的老师的零用钱还有连帽衫,快速下了楼,找了个捷径,翻出围墙,出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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