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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幕间

噩梦缠身

  

教职公寓。

易时馨依偎在易小歌怀里,久违地享受擦防晒油的服务。室内自然没有什么阳光,她只是化妆的时候随口抱怨了一下厕灯有点刺眼,就勾起了易小歌曾经一次又一次帮她涂抹防晒油的美好回忆。

于是易小歌淘气的手捏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发现她抿着嘴唇一本正经化着妆,故意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心头便是一热。

等到她用粉底遮住眼角细纹的时候,包臀裙已经被小歌褪掉了;等到她站起来俯身勾勒眉线的时候,涂满沐浴露的双手落在她的腰两侧,顺着衣服缝隙往里推;等到她拿起腮红刷的时候,发现自己杏腮桃颊,无从下手;等到她擦完口红的时候,浑身肌肤冒着沐浴泡……

穿好的职业装已经黏腻成一片浆糊,显然这个情况不冲洗一番换身衣服出不了门了。

易小歌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坐进了浴缸,随后,新买的一整瓶纯天然的沐浴露彻底倒出来,浴缸滑不溜秋,躺在下面的易小歌成了唯一可以借力的软垫,而生怕摔倒的易时馨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易时馨:“真是的,平时这个点我在办公室了。”

易小歌:“偶尔迟一下到……也没太大关系嘛。”

易时馨:“浴缸里这么滑,我现在要怎么出去?”

易小歌伸手打开了水龙头,温水缓缓流出来,他用手沾水轻柔地清洗易时馨身上的沐浴露,咬耳朵问道:“水温合适吗?”

易时馨抓着他手腕,像打沐浴球一样擦拭身子,说道:“水温好像太轻了,重一点。”

易小歌:“杯子也需要我用长柄毛刷洗一洗吗?”

易时馨:“嗯……”

易小歌:“大小杯都要刷吗?”

易时馨白了他一眼,咬着下唇没说话,心动了。

易时馨:“你……站起来。”

易小歌:“我掉个头……浴缸太滑了,我怕摔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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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梦境研究院。

男清洁工把写着“易时馨因为和易小歌欢愉,比平常晚一个小时回到办公室”的纸条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他若无旁人地吹着口哨推开易时馨办公室的门,摘掉了笨重的防割手套,吹胀了橡皮手套戴上,视线在办公室盘旋了一圈后落在了各个抽屉上面。

他随手打开靠外的抽屉,看到抽屉里随意摆放的怀表和戒指,眉头一挑。

他拿起怀表摁开,表盖里面嵌了一张年轻的合影,照片的男子眉眼和清洁工如出一辙,显然他们就是同一人:易小花的生父,易时馨前夫笔先生。

“我通过定情信物给她留下的心理暗示被拔除了,她已经识破了我对她施加的影响,怪不得和易小歌的关系突飞猛进……情和欲压抑太久升华了。”

他又打开了最靠里面的抽屉,里面是胡乱堆叠起来的手写稿,上面的字迹十分潦草,几乎看不出文字的形状,从某种程度上也起到了保密的作用。

抽屉里还有一些纸张燃烧过后剩下的黑色灰烬。笔先生把灰烬用手捏起来搓了搓匀开,凑到鼻孔用力吸一下。

“纸灰有一股『遗忘』的味道,这可能跟我在凤凰城里遗失的记忆有关。

“尽管失去了那段记忆,但我不难根据我的性格推理出我的‘剧本’。不出意外,我肯定构思了用『遗忘噩梦』抹除易小歌存在的剧情,且成功了。

“但是剧情发展过程中出现了重大意外,某个更高级的事物干涉了剧情。”

他附身在蔡雯依身上的分身被凤凰媚娘捏碎,失去记忆。而他利用衣日胁迫花玥茹接受污染并殉情,摧毁敛梦师传承同时杀死易小歌的剧本,也被花玥茹所化身的『遗忘噩梦』抹除。

根据他的安排,衣日、花玥茹、易小歌三人会和凤凰城一起灭亡,而花玥茹生成的『遗忘噩梦』会把易小歌的“存在”从世界上彻底抹除,而忘了易小歌的易时馨会重拾对他的思恋。

但敛梦师的传承没有那么容易消亡,当他把花玥茹制作成污染凤凰城的炸弹炸开后,触发了凤凰城最终防线。

于是,凤凰降临,意外出现!

意外像一把大火烧掉了剧本。

对于一个剧作家来说,“意外”是最为致命的因素。命运就像一条长河,剧作家笔下的人物就像河里的游鱼。

如果一条鲤鱼跃出水面,意外窥见了命运长河的真相,那么它就拥有了改变命运的能力。剧作家的剧本最害怕这种能改变命运的『意外』,尤其当他筹划一幕大戏时,意外越少越好。

易时馨、易小歌、易小花已经成为他的『意外』,为了达成某个目标他不得不把这些意外因素调离新南洋城。

他随手从旁边抽出一张复写纸,从怀里拿出了一支不漏墨的钢笔,写道:“研究院和高校里的流言越来越盛,让易时馨产生了离开这座城市的念头。”这段话刚写完,墨迹立刻消失。

这意味着笔先生杜撰的这段剧情失效了。易时馨显然不太在意身边的流言蜚语,至少不会因为流言选择离开。

笔先生斟酌了一下,落笔写道:“易时馨察觉到自己的前夫笔先生正在暗中谋算她……”他顿了顿笔,这次字迹没有消失,说明易时馨确实发现到了身边的巧合和异常,“为了家人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决定离开新南洋城,拖家带口前往皇都投奔易氏家族。”

然而字迹又消失了。很显然,易时馨不会单单因为前夫的威胁离开这里。

连续两次杜撰剧情失败,笔先生感觉到大脑一阵难言的刺痛。他缓了好一会才重新动笔写道:“易小花怀孕了,这个喜讯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易时馨的计划。她担心流言蜚语会影响到女儿的心情,也担心潜伏在身边诸如前夫的威胁,因此需要一个安心养胎的环境,皇都成为养胎的首选之地。”

他写完这段话,墨迹成功保留了下来,说明剧情杜撰成功。当他再次落笔发现钢笔已经写不出墨了——剧作家编排命运的能力,在皇都无法生效。

“还好,我只需要把他们三个人调离新南洋城就可以了……尤其是易小歌,他背后有层次比我更高的神秘力量,可能会破坏我在新南洋城的舞台剧,不能出现在我接下来的剧本之中。”

恶作剧一般,他把这张写了剧情的复写纸塞在了易时馨读过的一本书中。

在扉页,他写道:我永远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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