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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北……你不在我身边

绯之零

  

败北……你不在我身边

我是费特……不过这次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本就已经筋疲力尽的我,又被艾莉用什么方法抑制了膝盖部位的血液流动,而无法自由站立起来,即使有同学帮忙将我扶起,最后也会因为酸软无力而难以行走。总之……身为主角的我完全没有动漫中那些主角必有的不死之身,竟然因为那么单纯的原因就完全无法动弹……我这个主角似乎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吧?理想中的形象完全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不……现实本来就和二次元世界有着本质的区别,虽然从某些角度来说,我身边的某些女孩子已经比二次元更加的二次元化了……偏偏身为主人公的我完全没有具备起相应的体质……有时候忍不住想抱怨一句,就算是强加给我一点我不愿意去接受的特殊技能也好啊!

总之……无能的我现在正遭遇最最危机的事件,而我却完全没有阻止,更没有解决的能力,只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艾莉来带给我最后的结果……

无论是真守,还是鸣月,都不可能是那种轻易就会妥协的性格,这也就意味这她们和艾莉之间将会无可避免地爆发超出意想的冲突……三个“最强”之间的较量,结果到底会如何,我已经没有勇气去想象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然而无论多少次睁开眼睛,我还是停留在现实的世界里。

“不管你有什么事……难道就不能等我把便当吃完吗?难得今天第一次买到了合适的口味,吃到一半就把我叫到这里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广场向阳角落的一片草坪上,两位少女正彼此对峙。只吃了个半饱的胃袋仍然在不断地发出抗议之声,真守不自觉地用手抚着肚子想要把这饥饿感强行地压制下去。站在面前的艾莉则依然摆着职业的假笑,笑容之中却带着一丝无可掩饰的狡诈:

“虽然很失礼……不过是因为你太危险的原因。如果接下去我们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我也没有完全的信心打败体力充沛的你。虽然如此,我却并不是那种喜欢正正堂堂的人,毕竟我除了贵族的血统,还有小偷的本能在影响着我,所以没有吃饱的你才最让我放心……”

“完全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都已经做好了想和我开战的准备呢……想要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所以你就直言不讳吧,我想你也是那种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吧?”

“你说得对,真守小姐。我今天本来只是想来参观,在琴月老师的推荐下去费尔少爷的班级里见学了一个上午,才临时地做出了一个有些失礼的决定。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下,贵校的‘权力三角体系’意味着如果要作出重大决定,必须经由你的学生会、鸣月小姐的执行部和理事长三方共同许可才能成为现实对吗?”

“如果说是重大的决定,确实必须经过这个程序……你对这些也相当的了解嘛!这也难怪,只要你在学生之中一站,凭着你所谓的魅力,无论你想知道些什么,那些男生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吧?”

“实在是有些惶恐……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花了两次课间休息的时间,我把想要得到的情报大体上都掌握了,这也是一个女仆……应该说是小偷必要的特技吧!既然确认无误,我就把自己的请求直说了……我已经决定让费尔少爷从这里退学,请真守小姐许可。”

一时之间,真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产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故障:

“你刚才……说什么?”

“请许可让费尔少爷从这里退学的请求,我必须带他回到西洋去。”

“这也的请求由你这个女仆提出来……不是有些缺乏说服力吗?”

“不单纯是我个人的意思,更多的是来自费尔少爷母亲的嘱咐,而且,只要觉得有必要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作出必要的决定,也是他的母亲给予我的权力。”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么理由呢?为什么他必须从这里退学?”

“费尔少爷的父亲曾经和我有过约定,这一点他亲口告诉过你,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事实上,我正式因为认定这里的教育法则不适合把费尔少爷培养成理想的绅士,才临时这么决定的。”

“临时的决定……这也算是有说服力的理由吗?”

“对我来说,这样的理由就已经相当充分了。很遗憾,虽然这里被称为最优秀的私立贵族高中,却完全无法胜任培养少爷成为理想男性的重大职责,而只会把他变成单纯的机械,至于他身边的同学,也都无法对他产生正面的引导,只会让他的人格变得更加黑暗。基于这样的理由,首先就必须创造出合适的环境,才能确保费尔少爷的成长……”

“我不能完全理解你说的这些理由,不过如果就因此而轻易地下定论,难道不是太仓促了吗?的确,费特在这里每天都只知道如何尽情地享受睡眠……不过他的评价测验一直都是A级甚至S级啊!你觉得这样的费特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机械’吗?”

“以单纯的测验成绩来对一个人做出评价,本来就是毫无理由也毫无意义,即便能拿到最多的A级或是S级,也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能成为理想中的男性,对费尔少爷来说,这些评价应该只会变成单纯的字母游戏,而不应该成为他去追求的真正价值。所以,这样的学校还不能达到理想中的高度,为了费尔少爷的未来,就必须进行更加合理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说……晨风里所有接受着和他相同教育的学生,都是你所谓的只热衷于字母游戏的机械吗?”

“别人会怎样,不是我想要去注意的问题,我也没有必要为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负责,只要让费尔少爷选择最理想的教育,就能让他成为真正理想的男性。所以基于对少爷最基本的责任感,我才认为有必要那么做。”

“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认为像是这样自作主张的请求,我会轻易地答应下来吗?”

“我从一开始就认为你不会答应,那么出于最基本的礼节,请你也给我一个合适理由。首先我想确认的是……你是因为喜欢上了费尔少爷,才不愿意让他离开这个学校吗?”

“真是愚蠢之极的问题……你认为我拒绝的理由就只是那么单纯吗?如果你确实想要问个明白,我也应该有告诉你事实的义务。首先,就算这是来自费特母亲的意思,然而起初的转学请求是由他母亲本人许可的,所以并非她本人的你没有提出退学请求的权力;第二,你怎么评价费特本人我不在乎,然而你对晨风无差别的侮辱,作为学生会长的我不可能就此听之任之,如果换一个说法……虽然有些恶心……我不能允许你践踏晨风的尊严。明白了的话就请你回去吧……虽然想这么说,不过你应该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吧?”

“说的没错,所以我刚才解释过,为什么在你吃了一半午餐后把你叫出来。体力充沛的你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危险,而且我今天也没带武器过来……但是彼此都是赤手空拳的话,应该就算是公平多了吧?”

“如果你认为我仅仅吃了一半的午餐就会变弱的话,那也实在是有些过于天真了呢!基于之前说的理由,就算你认为我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家伙也无所谓……看来我们不分出一个胜负是无法解决今天的事态了。那么,就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我输了,就在许可书上签字吧!”

“交易成立了。那么……就在这枚硬币落地前分出胜负吧。如果你能抵抗到它落地的一刹那,我就认输。”

艾莉把手中的硬币高高地抛起,随即向着真守冲了过去。

“主动进攻……看起来你还真的是很急躁呢!对我就真的那么畏惧吗?”

“总是那么喋喋不休的……会咬到自己舌头的!”

超出了预算的时间,艾莉以意料之外的速度逼近了真守的面前。虽然为此感到莫名的惊诧,真守并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身经百战之后训练出来的反应力,使得她即便面对再惊人的变化都不会轻易地动摇:

“到底是谁咬到舌头……还是请你先管好自己那张大嘴巴!”

一记凌厉的飞踢,朝着艾莉的上身横扫过去,然而如预料的一般落了空,艾莉闪避的身姿简直像是自由游动着的毒蛇:

“真是天真……对擅长正面进攻的我来说,同样的正面进攻就算力量再怎么惊人也是没有用的!”

“是那样吗……”

没有就此停下动作,几乎就是在飞踢落空的同一瞬间,真守突然向着艾莉的对面倒了下去。出乎意料的“失足”令得艾莉吃了一惊:

“难道这样就失去平衡了吗?还是说……”

“所以说天真的是你!”

即将落地的一刹那,真守的右手掌抵住地面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而原先飞踢而出的左脚紧跟着从半空中落向了已经来不及反应的艾莉的肩膀。

“竟然能使出这种漂亮的技巧……让你空着肚子果然不是多此一举!”

“啪”地一声,真守的左脚确实地命中了目标。

心里刚刚喊出“赢了”二字,脚踝忽然被艾莉紧紧地抓在了手中:

“但是太弱了!这样的力量就连泡沫都无法踢碎!”

“怎么会……!”

下一瞬间,真守的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旋转了一周后背部着地,如果不是刻意选择了草坪,说不定连骨头都会被摔断,然而剧烈的疼痛依然令她差点昏厥,随即而来的绝望感也让她再也无法轻易地站起身来:

“竟然……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很抱歉……是我赢了呢。”

艾莉接住了即将落地的硬币:

“虽然我还没有用上百分之百的力量……不过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你还真是了不起,真守小姐,被大家称为‘晨风最强’也不算是徒有虚名。但是……今天的你似乎比起那天更弱呢!凭着你的脚力,不要说是我的肩膀,就算是钢铁都会被你踢断吧?也许我这样的说法有些过于夸张了……饿着肚子的你真的就只能爆发出这点力量吗?还是说……你在那一刻犹豫了呢?”

“我……犹豫……了吗……”

“因为担心把我踢成骨折所以犹豫了……这大概是谁都能轻易得出的结论吧?但是我并不认为这就是事实。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如果费尔少爷看到你这种狼狈的样子,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唔……!”

真守的身子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终于还是无法使出足够的力气。艾莉的眼神转为了带着悲哀的同情:

“所以说……变弱的原因是因为喜欢上费尔少爷了吗?因为沉醉在恋爱的幸福之中,就连引以为傲的本能都被丢得一干二净……真是可怜啊,真守小姐。不过,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去妄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就是因为你被这种毫无希望的妄想所支配,你甚至都已经丢失了最为宝贵的自我,像这种可怜的结果,就连身为敌人的我都为你悲伤……”

“艾莎露夏!你到底要说到什么程度才会满意!”

费特的怒吼自身后响起,艾莉先是一愣,竟然没有立刻转过身去,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

“费尔少爷……你竟然叫了我的本名?你又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是我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停止血液流动的手法虽然很高明,也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够掌握。我是执行部长鸣月,也是你要寻找的目标之一!”

呼啸之声自身后响起,艾莉微微地侧过身子,制服的袖子还是被小小地切碎了一片。发现刺入地上的是一根塑料直尺,艾莉又换回了之前的假笑:

“鸣月小姐……看来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一个无法轻视的对手呢!”

“随意地闯入晨风,自私地作出无理的决定,还打伤我最重要的朋友!仅仅是其中的一点我就不能原谅你!既然你对自己的实力如此自信,就让我来作为你的对手吧!”

“真是抱歉……我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明知对手会爆发出预测之外的力量,还会不顾一切地和她分个高下……所以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总会有再见的时候,我可是很期待我们能在下次正正堂堂地分出胜负。此外……费尔少爷,退学的事也许还要暂缓一段时间,但是这个决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不管你有怎样的想法……我也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你是想要逃避吗!”

鸣月上前一步试图摆出进攻的姿态,却被一边的费特拦了下来:

“没有必要那么做,鸣月小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真守。”

“真守小姐并没有受到重伤,费尔少爷,我至少还是懂得一点分寸的……”

费特没有回答,只是拖着僵硬的腿机械一般地穿过她的身边,蹲下身去拉住了真守的手:

“对不起……真守,如果我能早点赶来的话……”

“啪”地一声,真守用一个耳光回应了他,只是耳光的力量还不如一次普通的抚摸。似乎是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羞耻,真守的眼泪汹涌而出:

“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

“咦……?”

“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也许我不会输的那么难看……可是现在的我连打你耳光都无法做到……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

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耗尽了残余力气的真守就此昏迷了过去。费特伸出了左手,将她抱了起来,对方身体的轻盈让他大出意料:

“原来真守就只有那么一点重量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那么瘦弱的她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和学生会长的职责?虽然我无法想象其中的真实……还真是一个让人无法轻易地放着不管的人呢……”

“费特!真守她的情况怎么样?”

鸣月在一边满是不安地询问着,费特从沉思中醒来,回了一句“只是昏迷了过去”,然后再度地穿过艾莉的身边,和鸣月一起向着保健室的方向离去。被冷落在一边的艾莉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吮住了自己的手指:

“费尔少爷……你竟然叫我艾莎露夏……难道你真的那么生我的气吗?我只是……我只是为了你的未来在考虑啊……如果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意……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已经是第几次了,费特同学?保健室到底有什么魅力,总是把你吸引过来?还是说你喜欢上了消毒药水的味道,每天不闻一下就无法清醒过来?”

“临时”担当了保健医生的琴月老师板着面孔朝着费特怒斥。虽然有种想要反问“为什么每次来到保健室都会遇到你”的冲动,然而真守的身体状况问题在前,费特也无心辩解:

“真守的情况怎么样?”

“只是因为轻度的摔伤造成的脑部供血不足而产生的昏迷,不会有太严重的后遗症,顺便一提这次是正确的诊断,和上次鸣月同学的事件完全不同。”

“不需要解释那样的事啊!而且上次就是因为你那糟糕的玩笑,才让我被鸣月打得两天无法下床……这次真守真的没有其他问题吗?”

“你啊……难道说你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吗?”

“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我的确信不过。而且你不是还没有医师的执照吗?”

“果然是很失礼呢费特同学!而且谁也没有规定说没有医师执照就等同于不懂医术啊!老师我可是能单手完成精密外科手术的传说之天才……”

“我真是为你的病人没有手术的必要感到庆幸……”

“真是过分!对老师说这种话,老师是会伤心的呀!如果再说一句的话,老师就在这里哭给你看!”

“对不起……刚才完全就只是我在自言自语而已。啊……怎么回事呢,感觉有飞碟从脑袋里飞过,让思考能力都变得混乱起来了……”

“咚”地一声,鸣月一拳把费特打翻在病床上:

“真是笨蛋!简直就让人看不下去!你那种无聊的行为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满意?”

“实……实在是很抱歉……”

琴月“哼”了一声,语气突然地严肃了起来:

“抱歉什么的以后再说,费特同学,只不过有些话我必须在这里和你说清楚……这次的事件恐怕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解决了呢!”

“不能轻松解决……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次的事件表面上只是真守和你的女仆的私斗,不过轻易地让外人混进晨风,又打伤在三角权力体系中的学生会长,这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无论如何要对你作出惩罚呢,请你要有所觉悟,费特同学。”

“请等一下!第二点理由我并没有异议,但是第一个理由……所谓的‘轻易混入晨风’,不是你签发给她见学证明的吗?为什么我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签发见学证明……你有证据吗,费特同学?那张证明又在哪里呢?”

“是艾莉亲口告诉我的!需要的话可以让她出示!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很遗憾,一个犯人对我作出的指认,怎么可能具备最基本的说服力?就算是见学证明,没有我的‘双重签名’,也是不可能成为有效的证据的,这一点你没有向女仆小姐说明吧?”

“双重签名……?”

“必须同时签下我的本名和英文名,相关的证明才能发生效用,这是我第一次来到A班之后就告诉过你的常识吧?对了……那还是你转学过来的前一个月的事,所以你不清楚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是这也不能成为对你有利的证据……老师我啊,最不喜欢成为这类事件的相关者,更不用说是主谋了……”

“所以只要遇到对你不利的事你就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学生身上吗?”

“那是当然了,年轻人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都会产生促使自身成长的良好结果,而且要把责任推给你们,只要做那么一点手脚就足够了。老师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预知到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时候,会给自己留下足以脱身的理由……就像这次事件一样,真是天衣无缝!”

嘴角裂开到极度扭曲的程度,琴月的笑容显得说不出的可憎,忍无可忍的费特握紧了拳头站了起来,却被鸣月抓住了肩膀:

“不要冲动!先不说你不是她的对手……只要你一动手,她就会装成受害的弱者,结果只对你会更加不利!所以先冷静下来再想办法!”

“哎呀!果然还是鸣月同学了解我……作战计划没有成功呢!不过这样已经够了吧,反正我已经不会再受到任何的惩罚,至于你……既然是你的女仆做出的事,当然要你自己去善后,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论吧?作为班主任我会帮你求情的,其他的就请你自己想办法吧!”

置费特的情绪于不顾,琴月摆出女王的姿态“哦呵呵呵”地离开了保健室。愤怒和烦恼在胸中交杂,费特一拳甩在了墙上:

“所谓的班主任……原来就是这种只知道随意推卸责任的人吗!”

“没有及早发现她的真实面目……还真是你的失策。那么,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办?晨风的惩罚措施可是相当完美又相当严密的,但是对你这样的普通学生来说,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留下无法排除的阴影……”

“就算是那样……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接受现实了吧?而且……我的女仆惹出的麻烦,我这个主人当然也无法推卸责任……”

“有一点我实在是不能理解……既然你是主人,为什么你的女仆完全就无视你的存在?难道你和她在实际意义上的地位完全相反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认为?”

“不知道啊……也许会认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吧?”

“那么……我就是那么一个废物了。虽然你并不明白艾莉和我之前的关系……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真守没有受伤……惩罚什么的,要多少就来多少吧……可恶的琴月……”

“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琴月老师会变成那种模样呢!”

“……什么意思?”

“你以为她对你的惩罚完全就只是基于推卸责任吗?如果要我说的话……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报复,因为你让她最关心的学生受到了伤害……你作为一个男生,居然没有能力去保护一个女生,不管真守是一个怎样的女生……就是这一点,你仅仅只是受到惩罚,也许你还应该感到庆幸呢!”

“但是……并不是我想推卸责任,事实上……像你们这样的可怕女生之间发生的冲突,我又怎么会有劝阻的能力呢?你不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吗?”

“哈?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这家伙真的是个废物吗?除了依靠力量,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阻止她们吗?如果你的意志总是那么薄弱的话,也许真的应该从这里退学然后回到西洋去!留在这里陪着真守,然后好好反省一下吧,她这次受到的伤害可不仅仅只是后背……怎样才能让她从这巨大的打击之中恢复元气,你就好好努力一下吧!”

“啊!鸣月小姐……!”

“别叫我!我可不像你每节课都只知道靠睡觉来消磨时间!如果真守的心情无法恢复起来,我也一样不会轻易地原谅你!”

不理会费特的阻拦,鸣月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突然安静下来的保健室如同真空的巨大容器,令得费特不自觉地一阵窒息。坐立不安了一阵,想起真守还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昏睡着,压低了脚步声来到她的床边坐下:

“既然只是普通的摔伤……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吧?”

沉睡中的真守……还真是有一种不同于往常的魅力。一直以来见到她就会担心发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而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虽然已经熟悉了她的容貌,却始终不曾这么近距离地凝视过她的脸。

刘海之下曲线圆润明朗的脸蛋,与双目之间的空隙构成绝佳比例的鼻子,和正吐露着芳香气息的嘴唇……虽然从整体上来说比不上鸣月和艾莉,更无法与琴月相比,然而却能让人不自觉地产生“这才是真守应有的脸”这种奇妙的感觉。

完全就是一个凭着性格就能吸引别人的女孩子……所以容貌仅仅只是代表了“存在”的陪衬吧?如果不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也许你的容貌会比现在更加完美……应该是这样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张脸,总有一种想要偷偷地捏上一捏的冲动……

就当做是对你平时无理找茬的小小报复吧……总是逼着我做这些做那些,又还强迫我为你做了一个星期的便当虽然那也是我自己提议的……只是小小地捏一下你的脸,也算是相当的大度了,你要好好感谢我那宽广的心胸才对……

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费特伸出手悄悄地朝着那沉睡中的脸蛋靠近。在手指尖碰触到肌肤之时,一阵莫名的颤栗如同电流一般从指尖传递到大脑……

初次真实地接触到女生的肌肤,心中的反应复杂莫名,如同置身于充满幻惑的轻喜剧之中,而自己正享受着从天而降的幸福……

现在幸福就在自己的眼前,和自己就仅仅是零距离的存在……

改变了想要捏脸的主意,费特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抚过,梳理了她有些凌乱的刘海,轻轻地收了回来。

仅仅只是稍稍用力,就会变成对她的不敬,甚至是亵渎……何况自己这种趁人之危的行为又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一个绅士……不,一个学生该有的合理行为吗?

不过……仅仅只是碰那么一下……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我并不是对她有任何非分的企图……我只是关心着她的伤势,和对她有着无比的歉意而已……虽然完全不能解释现在的行为和这些理由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想再摸一下她的脸……

手指再度靠近肌肤的一刹那,真守的眉毛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我已经醒了呢……费特!”

“呜哇!”

不仅仅是手缩了回来,整个人都向后倾斜而摔倒在了地上:

“什……什么时候醒来的?”

“你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醒了……”

“也……也就是说……刚才我……”

“是啊……我只是故意在装睡而已啊……笨蛋水藻……你还真是够有胆量的呢!”

真守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虽然满布着红晕,拳头的骨节却在轻轻地作响:

“稍有机会就会暴露出本性吗你这个强制猥亵男……也许我对你还是太过于仁慈了一点……也许我在最初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地给你那么一下子……”

“请……请等等!我完全是无意的!怎……怎么说呢……对了!只是反射本能而已!就像是用肉卷和铃铛引诱小狗的那个实验一样……”

“你是把我比作肉卷了吗你这条西洋狗?”

“呜哇!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比喻!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事实上……事实上我是担心你的伤势,本来想要摸你的额头,可是被你的脸吸引所以不由自主地想要摸你的脸……就是这样!绝度没有说谎!”

“是吗?可是看你那模样,可信度还真不高呢……不过本能告诉我,我至少也应该相信你一次,而且毕竟是你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所以不要坐在地上了,至少也坐在我身边陪我聊聊天吧,保健室的药水味我最讨厌了……”

发觉真守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费特松了口气擦去了额头的冷汗,刚刚才站起身,真守的拳头就迎了上来:

“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已经原谅你了!果然我还是应该好好地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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