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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离去的平常心

绯之零

  

日渐离去的平常心

我叫费特,是从西洋来到东方的转校生。从西洋的哪个国家来?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是为了寻找平常的生活,在有着东方血统的母亲建议下转校到她曾经的母校“晨风高中”的。在原来的国家,种种超乎寻常的生活已经令我如同变成了自宇宙不知名的星系穿行而来的外星人,因而起初对我来说,转校完全就是一次命运的转折点……

但是这的确只是起初的想法,在转入晨风一个月之后的某个夜晚,一切都彻底改变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一直寻求的平常生活不但没有离我远去,反而再度地加倍地把我缠绕起来了。在我的身边,许多怪物正向我伸展出非正常的触角……

怪物一样的学生会长,怪物一样的执行部长,还有只要出现在身边就会招来各种不幸的怪物学生会执行委员……你们到底是从哪个次元世界里冒出来的家伙!还有那什么新生欢迎舞会,和一个月后就要举行的武斗大会,又是什么奇葩的设定!

晨风……完全就不是我起初时所期待的学校啊!

到底是出于母亲充满了恶意的安排,还是说我本来就是一个会招来种种不可思议的体质?是不是只要我出现在任何地方,那里的“平常”就会立刻离我而去?

不明白……完全就不明白!我从一开始就不想明白,现在更不愿意去明白……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单纯的噩梦就好了……但是不管怎么掐自己的手臂,除了无休止的疼痛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

果然这就是现实!

现实就是我已经彻底地被一股名为“异常”的巨大力量彻底的围困起来了。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反抗,只会被这股力量逐渐地拉进无法逃避的黑洞。

居住在黑洞里的小恶魔们正向我招手……我似乎都看到冥河看门人在向我问候了……

啊,说起来,周末的天气也真是不错,如果能泡上一杯红茶坐下来听听音乐,或许……

但是……为什么在这么好的天气里,我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烦躁起来了?

“喂费特!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对着窗子自言自语的,到底是在做什么!我们的早餐呢早餐!肚子饿了!我们要早餐!”

真守无聊地用筷子敲打着桌子,大声地招呼着正站在窗前发呆的费特。坐在对面的鸣月也是一脸无趣地摇晃着手中的餐叉:

“真是一个拥挤的屋子呢……在晨风居然还有住这种房子的学生,真是不可思议!你到底真的是太穷了还是故意在表演所谓的低调?”

无可遏抑的怒气在心里汹涌而起,费特满面赤红地转过身来:

“我太穷了还真是对不起啊!但是我说……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哈?你是还没有睡醒吗笨蛋水藻?今天是几月几日?现在的时间是几点几分?”

“现在是四月二十日早上八点二十分……你这家伙把我当成傻瓜了吗?”

“看样子你脑袋还没有坏掉,那我们就放心了,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里……这不是你在舞会那天和我们打赌输了以后自己提出来的条件吗?”

“说的没错!对我说什么‘真守小姐一定能够压过你的光芒否则我就做你一星期的佣人’,你还真是够大胆的呢!虽然最后的结果我们是平手,也算是你输了吧?所以你就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了!不过随便带你这样的贫穷学生回家一定会被老头子责骂,所以允许你留在自己家里……你应该好好感谢我的仁慈才行!”

“说的够难听了你这个臭脾气大小姐,我也不稀罕你那个有钱的豪宅……不过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吧!兑现承诺做你的佣人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为什么你也跟着来了,真守?”

“那还用解释吗?你成为她的佣人之后,我每天的三餐就成了问题……所以只能跟着来啊!不过别以为我是对你的厨艺有什么期待啦,只不过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饭菜没人品尝的话,你一定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吧?所以说……”

“我爱怎么哭都是我的自由!所以说你们两个马上给我出去,像这种贫穷的小屋,实在是无法接纳你们两位大小姐那高贵的屁股……”

“嚓”地一声,鸣月手中的餐叉如同穿透白纸一般刺入了餐桌: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不……我只是担心这个屋子实在是太拥挤了一些会令你们两位感到不舒服而已,如果你们无所谓的话……”

“没——关系!偶尔体会一下庶民的生活,也算是必要的社交经验,老头子应该不会反对的啦……啊,刚才那一下似乎有些过于激情了呢,餐叉居然拔不出来了……费特,这张桌子的质料实在是太差劲了吧!”

“不要为你的粗暴行为找这种毫无说服力的理由……唔哦!我的餐桌!这是我唯一的餐桌啊!你就不会手下留情吗执行部长!”

“请叫我鸣月前辈!不然我是不会答理你的!”

“是啦是啦……我明白了鸣月。”

“要叫我前辈!你这家伙的耳朵不好使吗?”

“才十五岁的女生居然要我叫她前辈……这种超现实的风情我才不愿意去接受。不过我还真是想问一句……跳级到高中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你们两个真的是初中时代的同学吗?”

“怎么,有哪里不像吗?”

“像不像这种评价又不是光看长相就能确认出来的……不过你们真是同学的话,为什么现在已见了面就像是仇人一样?舞会的时候,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比武吧?”

“这个嘛……是秘密啦!因为是秘密所以不能随便告诉你这个外人,什么时候真守心情好的话你可以去问她啊。”

“那么……真守,你们两个……”

“我怎么知道这个小不点到底在想些什么!反正和魔龙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沟通的可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靠我这个圣天使去包容她啦……”

“谁是魔龙啊!而且你这个洗衣板哪里像是圣天使了!仅仅是长了一副和年龄不相称的身高你就不觉得羞耻吗?大概就是因为你那个无底的胃把营养在吸收之前就全部消耗光了所以身材跟不上去吧?”

“你说什么小不点!说起来你还不是一样,明明就是那么一丁点的身高,还不知羞耻地炫耀着和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胸部!你身上所有的营养都集中到了那里才连带着让你的大脑变得不好使了吧?”

两位少女彼此怒目而视,房间里开始燃烧起决斗之前的炽烈火焰,令得费特开始担心自己会连着这个屋子一起被烧成灰烬……结果就在两人即将展开激战之前,真守的肚子“咕噜”地响了一声……

“呜……!”

真守咬着牙齿,眼角似乎有泪光闪亮,片刻之后忽然抱着脑袋坐了下来:

“肚子饿了……肚子饿死了!我要早餐!早餐早餐!费特!”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全身上下大概就只长着数不清的胃袋吧!那么请等我十分钟……鸣月的早餐想要吃些什么?”

“我不是说了要叫我前辈啦!再这么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就敲你!”

“我嘛……是西洋人啊!没有叫人前辈的习惯啦,那么叫你鸣月小姐没问题吧?鸣月小姐早餐想要吃些什么呢?”

“蛋包饭!”

“……这个作为早餐的话似乎分量太大了一些吧?不过你点了我就去做,那么真守也吃蛋包饭可以吗?”

“我才不要和这个小不点吃一样的早餐呢!给我大分量的猪排饭!”

“明白明白……不过这样一来十分钟就不够了,两位愿意的话可以先用一些面包和红茶……至于桌子上的餐叉,请你也想想办法吧,鸣月小姐!”

“明白明白!你就放心的去餐厅吧!”

鸣月将深入桌子大半的餐叉轻松地拔了出来放到一边,捧过桌子边上的红茶啜了一口:

“居然能泡出这么美味的阿萨姆……这家伙还真是不一般呢!话说回来,你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他直接叫你‘真守’的地步了吗?”

“……你想说什么?”

“我还记得那些不小心没有在你的名字后面加上敬称的家伙是怎样被你折磨的,所以实在是有些惊讶呢。是不是他不管怎么叫你你都不会生气?”

“那怎么可能呢你这个大胸小不点!只是因为那家伙经常为我做便当,所以我允许他直接叫我的名字。而且你要一个西洋人称呼前辈什么的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算是在为他辩解吧?看不出来你对他还真是很在意……”

“在意什么的……你在说什么蠢话啊!”

“蠢话吗?我只是发觉了重要的一点而已。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的关系恐怕会一直就那么继续下去吧,虽然我已经不把过去的那些放在心上了,不过多少也要配合你一下……所以说,本来以为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在这里,一定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没想到你完全就没有那个意思……”

“唔……”

“是因为在他面前你不愿意表现出这么一面吧?也就是说,虽然嘴里‘笨蛋’啦‘水藻’啦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潜意识里却把他当成了值得信赖的同伴呢!”

“……就算是那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除了我之外,你大概还是第一次对别人毫无防备地敞开胸怀吧?”

“唔……”

“而且那天晚上你还穿着那么可笑的猫女装参加了舞会,虽然你嘴里说是不愿意输给我那身魔女装,可是至少你愿意参加就已经令我感到吃惊了。此外呢,你在舞会上处处和我针锋相对的样子也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可爱?你该不是突然变成傻瓜了吧!无论怎么想,我都是和这个词无缘的!别以为你真的很了解我……我参加舞会完全就是因为我高兴!而且既然是学生会的会长,如果每年都躲在保健室里也会被人笑话说缺乏魄力的……”

“真是充满了理性的解释……那么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吧!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很多事在我眼里,和在你心里的意义或许完全两样呢!想要把这些都解释清楚实在是有些困难,我就单刀直入了……其实你喜欢费特对吧?”

刚喝下的红茶急速地从嘴里喷了出来,真守的脑袋差点就撞到了桌子上:

“你……你在说些什么啊!这种事怎么可能呢!我为什么会对他……”

“哎呀……是我的错觉吗?舞会上你拉着他手的时候,那样的笑容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呢!如果只是错觉的话……真是遗憾,就算我是眼花了吧!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想要从你身边把他抢走,你也不会反对?”

“……咦?”

“我是认真的!不是单纯地把他从学生会拉进执行部,而是从你身边彻底抢走他!”

“你是在开什么玩笑?难道围在你身边的男生还不够多吗?”

“所谓的后宫啊……无论多少都是不会厌烦的,不过还没有人像他那样令人满意罢了。”

“那个水藻到底哪里令你满意了?”

“到底是哪里令我满意吗……仅仅就是凭着厨艺这一点,已经足够合我的胃口了。”

“也就是说你只是想单纯地找一个佣人而已?那样的话去求职中心不是可以找到很多吗?跟在你身边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说就算他只是一只宠物,我也是不会让出来的。”

“和以前一样……还真是一个不够坦率的人。在你所有的性格里面,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只想着怎样才能把自己完美地藏在角落里,就连作为你曾经最亲密朋友的我,都无法完全地确定到底哪个时候的你才是真正的真守……”

“然后呢?你想告诉我什么?因为我不愿意把真实的自己表现在你面前,让你高贵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是吗?你以为你是我的救世主,可以随意地支配我的一切吗?那一次……我一直希望得到你帮助,你却和她们一起站在我的面前嘲笑我的无能……现在你却要我把所谓的真正一面展露在你面前!”

鸣月的脸色有些黯淡……为了掩饰心里的不安而装作把注意力转到了飘着红茶香的杯子上:

“关于那一件事……我当时的确是完全不知情啊!后来我也曾经向你解释,但是你却完全听不进我的话,还自私地和我绝交……”

“你说我自私!”

压抑着的怒气终于爆发,真守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随后厨房里传来了费特诧异的话音:

“怎么了真守?”

“抱歉……和小不点吵架,突然有些激动,什么事也没有。”

敷衍着把自己的怒气消散大半,真守抢过桌子边上另一杯红茶一口气地灌了下去,鸣月一边轻轻地吹去茶水的热气一边摇着头:

“我也很抱歉……既然你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件事我也不会再提了。不过,至少我希望已经过去了几年之后我们都能变得成熟一些……”

“你没资格和我说什么成熟不成熟的,我更讨厌你明明是那个样子还硬要把自己装成另一幅模样,难道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就算是所谓的成熟吗?”

“你说的没错……就像你一直都不懂得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掩藏自己的心,我也一直把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了,虽然这并没有真正的对错之分,你也不会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和善于掩饰自己的意义所在,我希望我们一直都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真守没有接下鸣月的话题,把身子转向了厨房的方向:

“费特!早餐还没有好吗?某个家伙说了半天的话,已经饿得躺在地上马上就要断气了,至少也拿点猫食来喂她吧?”

“拜托你别说那种可怕的话,真守大小姐……好了,现在我就把你们的早餐端过来,请把桌子清理一下。”

“清理不干净啦!桌子上全都是那个家伙的口水,就算是碰那么一下我也不愿意!”

“你别总是把话说得那么……呜哇!”

费特的惨叫声忽然响起,真守吓了一跳地站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被油烫到了手指而已,已经处理了……那么我就把你们的早餐送过来了!”

不理会费特的劝说,真守大步地朝着厨房跑去:

“让我来啦笨蛋水藻!被烫到了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做个早餐就那么不小心,如果是在战场上你早就没命了……快把那些给我!”

“喂你在做什么啊!我只是烫到了手指而已用不着去休息……哇啊!那里不行!不能那样啊……!”

“真是……不说那种容易令人误会的话不行吗……你还真是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不懂得掩饰自己啊,真守。在你所有的性格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点了。”

鸣月把杯子里的红茶一饮而尽,跟在真守后面进了厨房:

“什么事也好,至少也让我帮一点忙吧,我和某个人不一样,对家事可是无所不能的。可是呢,像你这样擅长于家事的男生也真是不多见,所以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真的不考虑加入执行部吗费特同学?”

“抱歉……和那天一样,完全就没有考虑过。而且我身上因为你的攻击而留下的伤痕现在还会发痛,我怎么可能和那么可怕的女生呆在同一个执行部里……”

“说到可怕的话,真守一点都不输给我呢!”

“在某些原因上完全不能认同……给你,这是你的蛋包饭。需要在上面写什么字吗?”

“如果我说要你写上‘我最喜欢鸣月’你会照做吗?”

“因为只是普通的早餐而已,所以无论你要我写什么我都会照做。那么真的要我写上这些字吗?”

“笨蛋……怎么可能呢!不是出自本心写出来的,无论是多少都不存在任何的意义,你如果什么时候能学会什么叫做‘配合’就最好了……真是让人泄气啊!为什么偏偏在这方面和她那么相像!”

电视节目不断地转换着,如同相机的胶片,短暂停留片刻之后就被切换到下一个内容。费特清洗完餐具,自厨房来到客厅门口,看到独自坐在沙发上正拿着遥控器无所事事的真守,有些诧异地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

“鸣月小姐呢?”

“刚刚回家了,她的爸爸打了电话过来,好像两个人还吵架了呢……对了,她还让我对你说声谢谢,也许以后很少有机会再来这里了……”

“为……什么?”

“谁知道啊……大概是她的爸爸知道女儿和一个贫穷男生在一起,心里就不那么痛快吧。大人就是这种生物,除了让人讨厌还是让人讨厌……什么金钱和地位的差距,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虽然你这么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金钱的力量支配一切,现实就是这么单纯啊。那么你还不回家吗?”

“你是想急着赶我走吗?”

“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便问一声而已……”

“那就让我在这里呆上一天吧,反正那个空荡荡的家里什么也没有,至少在这里还可以对着电视节目消磨时间……”

“是吗……”

一直以来都是对着空白的墙壁度过周末吗……那不是单纯的在承受精神上的折磨?

费特轻轻地叹息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说起来……一直以来你都是怎么度过周末的,在那个空荡荡的家里?”

“大概就是睡觉吧?要不然就是去公园里和小孩子一起打发时间……我自己都有些不大清楚到底会在周末做些什么,可是习惯了以后,也会觉得那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虽然直到现在对那个家还是说不出的讨厌……”

“但是……为什么家里总是那么空荡荡的?至少也摆放一些像电视这样的东西吧?”

“早就说过了因为我讨厌电视剧……那些都是骗人的东西!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感情……一看到就觉得讨厌!”

“那么……现在为什么又……”

“所以我并没有在看,只是在单纯的转换节目而已啊!除了这样,我还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方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啦!自从那时候起,我就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真正在消磨时间了……”

“从那时候起?”

“那是……不关你的事!想要套出我心里的秘密你还早了一百年呢!虽然呆在这里和呆在家里也没有多少的区别……至少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总比对着墙壁发呆要好得多……”

“原来我的存在感仅仅是超过了墙壁而已吗……”

“就当你是一个活动背景吧,总比水藻更有些存在意义吧?”

“说的也是……那么……”

费特转过头去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我……可以抱你吗?”

“……哈?”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当我是突然变得不正常了吧……”

凝视着自己的目光竟然是如此真诚而又热情……真守的心如同加速了的马达,一声轰鸣之后全身都冒出了热气:

“你……你在……你在说些什么啊!这种变态的话不要摆着那种严肃的样子说出来啊!”

“抱歉……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随……随便说说就更加不可原谅你这个笨蛋!好色水藻!”

“咚”地一拳,费特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打……想要揍人请不要对着薄弱的要害啊……”

“谁让你不知羞耻地说出那种话来的!想……想要……想要抱我什么的……就算是开玩笑……你也早了一千年啊!”

通红如火焰的脸蛋上除了羞怯和恼怒,不知为何还带着一丝含义莫名的神采……在费特的眼里如同一幅奇妙的风景绘画,每一笔都算得上是神来之作。而因为被这奇妙图景所吸引变得近乎痴呆的模样,令得真守更加烦躁:

“那样看着我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呀!别以为我对你客气了一点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再……再那样的话我就要……”

“那……我可以说实话吗?”

“什么意思?”

“那个……请和我约会吧,真守!”

“……咦?”

“请和我约会吧!真守!”

大声的重复之后换来了空气短暂的凝固。半分钟后,费特毫无悬念地在真守的一记铁拳下仰面倒在沙发上:

“结果还是踩地雷了吗……果然是不行啊……”

“真是……真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大脑是不是被开水煮沸了,说这种话之前至少先考虑一下气氛吧……”

“考虑……气氛?”

“唔……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这种话之前先照照镜子!作为男生的话多少也应该有些自知之明吧……总是让女生那么困扰的话会遭到天罚的!”

“也……也许是这样吧……”

“还有啊……虽……虽然约会什么的让我很困扰……不过就算是在骗人……总之也要谢谢你……还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所以……”

因为把脑袋埋在了衣领下,话音变得含糊不清,费特直起身来把脑袋凑了过去: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什……什么也说啦!我是在和自己的第二人格说话!别把你那个讨厌的脑袋靠近我!”

“你还有第二人格……真以为自己是异形吗?我说啊……”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信息提示的音乐,费特打开翻盖确认之后,大惊失色地跳了起来:

“这……这种事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了?收到恐吓信息了吗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那个人……那个人居然从西洋到这里来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把你吓成这种模样?难道是从外星来的大魔王?”

“我宁愿遇到大魔王也不愿意遇到她……总之请你马上离开这里真守大小姐!如果被她看到我们在一起一定会被认为我们在交往而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所以请你马上离开吧!”

“为什么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喂!你在做什么呀!”

“真是抱歉吗,但是没有时间解释,那个人马上就到这里了!所以无论如何……”

费特满嘴的“请你马上离开”边拉着真守的手试图跑向大门口,而不明所以的真守却因为恼火,一边说着“不把话说清楚我绝对不会离开”一边僵在原地不肯移动脚步,两个人就在原地如同拔河一般拉扯起来。

虽然身为男生,力气竟然还不如真守,在对方的拉扯下往前踉跄了两步,险些因为撞到桌子而摔翻在地。费特的额头顿时也冒起了怒气的青筋:

“我说你也不要太过分了!至少请照顾一下我的心情……被那个人看到的话我会没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谁会相信你这种鬼话啊!大概就是和谁约好了在这里偷情所以才想把我赶走吧?这种猥亵的事……我作为学生会长绝对不能容许!就算那个人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可怕我也要和她一较高下……所以你就觉悟吧……”

“别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我还不想就这样没命……快放手……”

“我才不想听你那么说……”

争持不下的两人都卯足了劲,费特甚至担心自己的手臂是否会在她的拉扯下脱臼,又担心自己如果松手真守会不会因为摔倒而撞伤自己的脑袋,因而陷入了前路渺茫的苦战之中……直到大门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咔哒”开锁声,一个略带着西洋腔调的少女嗓音自门口响起:

“费尔少爷!我就像邮件里说的那样已经平安到步了哟……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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