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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选择

请,不要爱上我

  

眼前的路被慢慢的让开,就犹如挑战魔王的勇士击败了一个个当在魔王城口的守卫,少年走近了易秋的房间,木质的大门有一股独特的清香感在鼻间萦绕。

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情绪波动,少年抬起了手,扣动了门扉。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而门内却是寂寞而无声。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回应真是没有到来。

“咚咚咚”清脆的敲击声不曾停止,门内沉默良久,赵纯卓轻叹一口气抬起手正准备再敲时,那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沙哑与门内响起。

“走开……!”语气中那往日的平淡不同,现在的声音中平淡早已被沙哑代替。

少年听着,却没有喊话,只是再次抬起手,敲起了那记忆中的门。

“咚咚咚”手指关节与木质平面的撞击还未结束,那清脆的敲击声却犹如惊魄的魂钟与众人心中久久回荡。

“和你说话,你听不懂吗?!我叫你走开呀!”

终于少年暴怒的声音扯着嘶哑于门内响起,久久维持的平静与沉默,终究还是被打破。

“咚咚咚”平白的没有回应,少年的手再次抬起而又落下,他的神情仿佛并不在意门内的声音。

“咔嚓”门内保险被打开的声音,最后门把手转动门被打开,赵纯卓抬起了眼与其门内的人四目相对,在他的视野中那双记忆中酒红色的双眸却已模糊不清,晶莹的泪水将红色的光折射。

记忆中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少年,他原来……也会哭。

酒红色的双眸中噙满了泪水,原本深邃的眸光中此时却是一片的迷茫,眼帘和眼角因为哭泣而微微的发红胀起,那白皙的皮肤上还有未曾干涸的泪痕……

记忆中从未哭泣的少年,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也终于有一些孩子的模样,他哭泣的神情犹如绝艳甘露的花朵,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跟你说了让你走,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少年沙哑着嗓子说着,说出的话是责备可话语中的声音却已无了以往的力量,突如其来的病似乎将他的精神拖垮,巨大的变化和选择让他无可适从,那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让他再也无法如同以往那般平静诉说,似乎唯有哭泣才是他唯一可做的事……

易秋红着眼睛站在门内,纤细的双手无力的抓着门框似乎是不让自己倒下,这副倔强的脾气却是将他无形中的柔弱美更增添了几分……

倔强的花朵在风雨中摇曳,就是这种倔强而柔弱的美又是谁能够拒绝的呢?

“易秋,你说我们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朋友?”赵纯卓没有正面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抬起头认真的望着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虚弱的易秋很明显没有意识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悲伤的神情明显愣了一下,可眼帘很快便又耷拉了下来。

“是不是又有什么意?就算是那也是以前的了……就以我现在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模样,我们还有做朋友的必要吗?”易秋的声音在颤抖,却是在下意识的回避。

“那就是说你承认我是你的朋友,对吗?”赵纯卓平静的说着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易秋低着头,却是没有回答。

“既然你内心里认可我这个朋友,那么现在我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出去一起逛逛。”赵成卓看着易秋现在的神情,心中莫名的一痛,只是口中的话没有半分迟疑,手却是已经伸了过去拉住了对方的手臂。

就这样少年拉着曾经的少年在众人那有些惊愕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间……

就这样啊,两个人带着有些拉扯的意味走在路上,易秋挣脱不开少年的手,而赵纯卓也不管易秋的意愿只是拉着他的手一味地向前走。

道路上的风景是如此的熟悉,那是他们曾经一起走过成百上千次的记忆,身边的树在阳光下撑起阴影,身边的人随着时间向后推移,唯有他们似乎才是永恒的时光中一直向前走……

他们走过了安静的公园,走过了喧闹的街道,走过了人来人往的校区,只是来到了那记忆深处的新海湖边。

赵纯卓拉着他的手终于放开,望着眼前的湖,黑色的瞳孔中有止不住的记忆在翻滚,这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啊……

易秋挣脱了同伴的手臂,却是没有说些什么,他望着眼前的湖沉默着,眼前的壶还是记忆中的那么的蔚蓝与澄澈,那平静的水面就犹如孩童纯粹的心灵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宁。

湖面的风轻轻吹来拂过二人的脸颊,少年的碎发被吹着飘扬有些显得凌乱,却是毫不在意。

“易秋,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的家人我没有资格评价,也无法评价,但我想你需要的不是他们口中的劝说,我想你也并不需要听取任何人的道理与见解,因为我知道你比谁都懂得道理……”赵纯卓面对着湖平静地说着。

而旁边的易秋听到此话却还是沉默,但黯淡的目光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光在涌动……

“你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道理与说教,你真正需要的只是简单的不要孤独,人之为人自是要相聚在一起,而你内心里所想要的也仅此而已……”

“你是我见过见过最冷静也是最成熟的人,我曾以为你永远也不会慌张,也不会哭泣,我也曾想过像你这样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哭是什么感觉吧……”少年说到这儿顿了顿,突然又笑了出来。

“不过,当真正看到你哭的时候,我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少年转过头看向神情低落的易秋“原来你也不是那么一个永远不会哭的完美之人,你也会哭,你也会笑,只是孤独的你比常人哭和笑更少了一些而已,你还是我记忆中那个熟悉的人,从来没有变。”

“我记得小的时候你很喜欢拉走一起在湖边上乱逛,而我那时候总像一只火烧屁股的猴一样安静不下来,我总是觉得围着湖散步是最为无聊的事情,而那时候你告诉我,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纯粹,就像这平如镜面的水面一样,不要去管,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其他的东西,只专注于眼前的事物,这样才能得到最真实最正确的回应。”

“那时候是我不懂这个道理,你告诉我,而现在的你依然明白这个道理……我并不想劝说你什么,也不想对你的逃避做出任何评价,因为我也不清楚,如果当我面对这样的事情会作何应对,但是,易秋……”少年又笑了,笑得十分温柔,笑得十分灿烂,就犹如那初升的太阳温暖而又柔和。

“道理是你先说出来的,也是你教给我的,作为别人的人生导师,不应该以自身作为榜样吗?”

赵纯卓转向头看着那还有些发愣的少年,轻轻地笑了笑,然后再次把头转向了湖面。

“呐……赵纯卓……”易秋终于说话了,尽管她的声音很轻,风声很大,但他的声音依然被旁边的少年听得清清楚楚。

“嗯?你说,我在听。”

“如果我以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而你……还会继续留在我身边吗?”易秋望着湖面静静地说着,酒红色的眸光中理智的冷静与迷茫在不断的交错。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辈子陪着你吗?”赵纯卓打笑道。

“你……唉……算了,随你怎么想,我只是想问你,你愿意吗?”少年轻叹了一口气,但脸上确实久违的露出了个笑容。

“陪你一辈子的话那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咯,那得是兄弟,不过仔细想想,我们都是有生死之交的人了,像我们这种臭屁性格的人与别人合不来,但是互相做兄弟确实再合适不过了吧?”

“放心,虽然我不懂我姐姐喜欢看的那些恋爱电视剧中的男女朋友之间所谓的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诺言,但是你只要坚持不死,我只要活着都要缠着你给我付饭钱。”

赵纯卓是笑着说出来的,但他看向少年的神情中,确实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

“哼,你呀………算了,湖边太冷,风太大,我们回去吧。”少年笑着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对着旁边说道。

“对别人的教导而自己也必须先做到,的确,我想我应该能做出选择了……”易秋的声音很轻确实被湖边的风声盖过。

昔日的彼此是在湖边相遇,而现在,他们也终于在这湖边做出了那一生都难以忘怀的选择。

就这样二人相靠着走回了之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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