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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手术

请,不要爱上我

  

临近六月,星海市的夜空还是如此的寂静无声,零零碎碎的几颗繁星在夜空中微弱的闪烁着光芒,今夜的月亮却是格外的圆润饱满,赤瞳的少年就这样穿着病服站在三楼的病房窗户边,酒红色的眼眸凝望着深邃的夜空,眼神中似是在流转着某些奇妙的光。

“小秋……”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后便是身子一暖,一件黑色的大衣便已经挂在后背,少年转过身随和地笑了笑。

“记得把衣服穿上,虽然说已经到了六月份,但新海市的地理位置不同,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的,你是病人,要注意……而且以后要当女孩子了,自己要注意一些呀。”林知瑾女士那清脆而又温柔的声音轻轻地传来。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又紧了紧后背的衣服,再次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

“小秋很喜欢看夜景吗?”林知瑾缓步地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了少年的肩头。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比较喜欢夜空的安静……似乎只要这样,人就不需要去烦恼任何东西了。”易秋的声音很轻,酒红色的眼眸在此时轻轻地眯起就仿佛风一吹就能消散于这夜空之中一般,但他那愈渐清脆的声调却犹如黄莺啼鸣般清脆悦耳,即使是再微小也依然清晰。

“虽然我不知道小秋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但我想我们作为家人,因为彼此承担相应的责任,这其中也包括你。”林知瑾说着便从后面抱住了易秋,而这时,少年的身体则是猛地一僵。

“你相信我们吗?我的孩子。”林知瑾从后面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就怕自己太过用力而又不得不控制着力度。

“你们是我最珍爱的家人,而这一观点,在我心中从未变过,所以说我一直都相信你们……”

“既然相信,就将自己从过去的束缚中放开,让我……让妈妈好好的与你共同分享你的一切,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我都想好好的知道……”说到这里,林知瑾女士的声音像是突然带上了几丝哭腔。

“其实你不必自责的,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少年感受到身后母亲的呜咽,转过身,伸出手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小秋是最懂事的,但正是因为你太过懂事了,懂事的都不像是一个孩子,才让我更加的难过与自责,这些都是因为我的失职,还让你提前不得不变得成熟,我不知道你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如今这副大人的模样,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像思雨一样,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分享于我们,让我们知道你真实的心理。”

林知瑾女士红着眼眶看着眼前的少年,只是眼中的泪水却像是开闸的水库,泪水如珠仙般落下却是止也止不住的。

“母亲的话我也都懂,其实,无需落泪与道歉的,因为即使过程再怎么改变,我的情绪与性格依然是如此,因为这就是本真的我,如此,在你面前的就是最真实的我,你们感到的失职并没有让我受到痛苦,或许原来的我真的会感到孤独,但现在……不会了,因为你们就在我的身边,而我也不会逃避了。”少年张开双臂也同时抱住了母亲,那一刻,他终于做出了真正的选择,选择了包容,选择了去融入。

逃避永远无法改变事实,而或许唯有接受才能让更多的身边人展露笑容。

……

……

明亮的月,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下移,而随之而来的便是那黑暗的一角被微光拂起,随着朝阳升起世界重新回归光明的怀抱,而黑暗也逐渐退缩于世界的角落。

平静的少年早已醒来,此时的他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吃饭,也没有阅读,只是静静的坐着与思考。

一个月已经过去,真正的改变,今天便要到来。

少年看着窗外,平静的表面下却是那掩盖不住的慌乱,今天就要成为真正的女孩子了呢……说是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只是害怕又如何呢,那是既定要接受的事实,无论怎样人都是要接受现实的,与其在害怕中揣揣不安的被迫接受,不如光明正大的面对,至少这是自己主动选择的道路。

在手术既定的时间到来,门外的护士与医生们都已等待已久,此时,少年就这样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脱得差不多了,贴心的护士小姐姐用白布遮住了少年的私密部位,然后就这样在一群白大褂的簇拥下,病床被推向了冰冷的手术室。

少年躺在床上,眼前看着那移动的天花板以及那一张张严肃且紧张的脸,口罩将他们的面部全部遮盖,但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他们都在紧张,虽然此时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无一不在安慰着他,让自己放松,但事实上,事情永远都是如此的矛盾。

在一张张脸上,少年分辨出了自己的家人,有父亲,有母亲,有哥哥易慕寒,叫妹妹易思雨,少年的眼神,在转移间似乎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却还未等他仔细看清,病床便已被推入了手术室内,厚重的两扇大门被重重关上,标有手术中的红灯也终是亮起。

无论如何,这场手术终于还是开始了。

大门紧闭,众人们被医生拦在了门外,只能眼巴巴且紧张的望着那厚重的门,红色的灯在他们视野中闪烁,紧张的心却是永远也平静不下来。

而此时门内,少年已被安安稳稳的推到了手术室中心位置,一眼瞄过去,床边上还有许多机器软管等众多医疗仪器,而手术室内的医生也与外面的医生不同,蓝色的手术服在这间略显黯淡的手术室内似是变得更加的冷。

三位医生们在彼此的平静交谈,熟练的助手以及护士长却已经将手术所需的支架移动过来,用于遮盖身体的白布被掀开,助手们按照手术的计划将患者的双腿分开架起。

而麻醉的医生已经在旁边配好了麻醉药,药物被吸收入针管之中,在试验过针管中并无多余的空气之后,尖细的针头便已刺入了细嫩的皮肤之内,透明的氧罩在护士小姐姐的帮助下早已盖在了少年的口鼻,高浓度的氧气被少年吸入体内,血液运氧活动伴随着麻醉药在体内疯狂的运转,浓浓的困意渐渐袭来,少年的眼皮便是在那不间断的耷拉下终于合上。

视觉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实时更新,而听觉似乎也在麻醉药的影响下变得十分模糊,遗弃的声音,手术刀的声音,医生们交谈的声音,声音交杂在一起却有种越来越远的感觉,少年感觉到自己的意志似乎在不断的下沉,就像是落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寂静无边的寂静,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什么都无法存在………

“luo…mo……”好像有声音从远处传来,但似乎太远了听不清。

“洛…mo……”那个声音好像再次传来了,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清楚了一些,像是能听到一个字。

“洛…墨……”完全听清楚了,好像是在喊一个人的名字,洛墨,是谁的名字呢?为什么会如此熟悉?

“洛墨!”不同于之前的飘渺之音,那似能将山岳崩碎的喊声自黑暗之中响起时,似是要将那残留的意识完全震散。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道声音,眼前的黑暗,却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消散,白色的光包裹了一切,透过那道光,好像能看见东西了,白色的光装饰一个模糊的身影,模糊的容颜有些苍老倒是那挺拔的身影透露出几丝道骨仙风。

意识的身影突破了黑暗来到了光中,而也就在这时,少年看清了光中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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