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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武士魂

女太阁

  

跟随宁宁走在朴素的到场内,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伏没于杂草,随意而缺乏修葺。

浅野家也就是有着两百多石的武士家族,在尾张也是小家族。在这时代,武士的势力一般以所拥有领地产粮食的能力来衡量,一石粮食产量,也就是一百升,大约相当于三十公斤粮食产量。

走在简谱的回廊上,道场内穿来弟子们修行呵斥的声音,宁宁对于藤吉郎的事情却是没有问起,看起来藤吉郎在她的心目中地位也不高。

宁宁带着绫晴来到比较安静的后屋门外,房门大开着,屋内坐着一位衣着素裹的中年男人。

绫晴跟着宁宁一起在门外跪坐下来。

这个深座褐屋内的男人,留着黑色胡须,双目炯炯有神,坐在那里,宛如一头蛰伏的狼,给绫晴一种畏惧的感觉。

绫晴并不惧怕一般的狼,但这男人的气势,却是让自己宛如一个无助的小女生面对着狼。

“宁宁,这位姑娘是?”中年男子的嗓音沉稳而带着一种劲力。

“父亲,她是木下家的木下绫晴,想要来我们道场修习呢。”

“哦?原来是藤吉郎家的啊,进来吧。”

果然,这个男人就是道场主浅野长胜了,身为周围数个村落的领主,果然是一位着强厉的气息刚毅武士。

绫晴和宁宁一起进到屋内,在榻榻米上跪坐下,面对浅野长胜。近距离面对他,更是感到一种发自身体本能的害怕,这男人,只怕是实力有些可怕。

不过,绫晴也感觉,比之那两位脚踏山崩厮杀的战国英雄,前田利家和冈部元信,那震撼感还是要相差许多…

“你…”和绝大多数第一次见到绫晴的男人一样,他的注意力不再在绫晴的实力,而完全被她的美貌,身材给吸引了,这是本能倒也无可厚非。

作为绫晴来说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她自己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样貌也是宛如入迷一般。

“绫晴姑娘,你…为什么来道场修行?像你这样的大美人,哪怕出生贫寒,想要嫁给尾张国的名门做个妾,也是衣食无忧了吧?”浅野长胜是个粗人,虽然他的定力让他不至于觊觎女儿带来的朋友,但也毫不掩饰的问道。

“父亲!”宁宁感到一阵羞愧,她最反感的就是这种轻视女性的论调,自己的爹也这样让她很没面子。

“浅野大人,在下继承了某人的意志,有着必须要走的道路。”绫晴内心比一般女人更是反感这种论调,但她也不敢对浅野长胜不敬,虽是长发披肩,深深跪伏时,却是宛如男儿般坚定。

浅野长胜本欲再劝说什么,一时间却被跪伏与眼前的这位女子散发的某种气韵给震动了,她的身后,明亮而慌劈的庭院,飘散几片落叶。

“是吗…”片刻后,他略显深沉道,他从眼前女子的身上,似是看出一种内在的执念,到了浅野长胜这个层次,很多事情无须多言。

这也许来源于一种武士对战场的感知,这个女人,是经历过战场的。

“藤吉郎家的情况我了解,绫晴姑娘,你到这里来修行,可以不收你学费,不过,你要努力专注于修炼,不可以招蜂引蝶,惹是生非,否则的话,我也只能请你离开了。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知性,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浅野长胜这就答应了绫晴入学的请求,但也预料到绫晴这等高挑性感的女子,进入道场会发生什么而严厉告诫道。

“父亲的话,也是我想说的。”一旁,宁宁也冷言道,看在木下遥的份上,自己带她来这里。但是,对于绫晴这略显冷魅的姿容,完美的女性身材,也是令她有些不满的。

宁宁和她父亲的话,让绫晴心中不太舒服,但即使在原来世界,也是那种心中愤慨而不会选择爆发的人,当然,那也是因为过去的自己完全没有力量去与人争执,难免胆小。

而现在,绫晴也不傻,白学,寄人篱下,别人几句话也不至于忍不了。

“明白,我真的只是想静心修行而已,对于浅野大人愿意免费接纳,绫晴是心怀感恩的,怎会惹事。”绫晴再度行礼,没办法,现在自己没钱,但光靠藤吉郎传授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是远远不够跨入织田家门槛的。

“嗯。”浅野长胜感觉这女子虽然带着既冷傲又妖娆的魅力,但却不以为意,而是通晓事理,似是对修行的执念也很强,些许点头。

“绫晴,那你就在这里修行看看吧。虽然你是女流,但我浅野道场也不会轻慢你,如果你能达到道场的要求,我会传授你一本武籍。”浅野长胜肃穆道,一说起武籍,眼中多了一道光亮。

武籍?绫晴之前听藤吉郎说过,是古今宗师们所创立的记载武道,修行之法的秘传之书。藤吉郎兄一直想要获得一本,可是武籍太珍贵了,他一直也没能如愿。

绫晴跟随藤吉郎修炼完全是野路子,缺乏真正的高人,秘籍指引。如果能得到一本武籍,对绫晴在这世道保护自己很有帮助!

“请问大人,具体要达到什么要求?”

“呵…”浅野长胜也就是例行教诲,没想到绫晴还真的执着追问,“这个么,你现在考虑还太早,至少也要达到足轻三段的素质之后,再来问我。”

“足轻三段么…就有希望被赐予武籍?”绫晴抬头问道。

“切,你可不要觉得足轻三段很容易,很多修炼到三四十岁的壮年男人,也未必能达到。”宁宁在一旁摇头道。

“绫晴,武籍的赐予,我浅野家可没有这个气魄,也没有这个财力。这是信长大人颁布的新指令,但凡尾张人,不论出生,只要能达到足轻三段素质,经由上方认可就可以赐予修行用的武籍书。”浅野长胜解释道。

“信长大人?”绫晴身躯微微一颤,或许自己这次真的来对了。

“不错,你大概也听说了,我们的主公信长大人,即将北上美浓,会见蝮蛇,斋藤道三。”浅野长胜肃穆道,一说起信长,他这一把年纪武士的嗓音中也是充满了敬畏。

“那斋藤道三,可是天下枭雄,统一了富庶险要的美浓国。信长主公虽为道三之婿,可在天下人看来我织田家的实力却是不及斋藤家。主公要去美浓会见道三,自然也急需足以震慑道三的实力,因此才投入大量金钱与资源,在尾张国广招人才,培养年轻人。”

“不然,你以为我一个浅野家,能培养得起这么多不收钱的弟子?”浅野长胜眼里放光道。

“原来如此…”绫晴恍然,这或许是自己能加入织田家的好机会,一个地方小领主谈起主公,如此为之自豪,感觉织田家此时从满了朝气,果然是个有希望的地方。

“嗯…”看绫晴也被自己说的心动,浅野长胜满意点头。

“对了,浅野大人,我能不能请教个修行方面的问题?”

“你问吧。”此时浅野长胜心情也是好了许多,显得更为耐心。

“请问…足轻和武士,究竟有什么区别?”绫晴虚心问道,虽然之前藤吉郎也和她说过,但感觉藤吉郎自己也缺乏导师,半懂不懂的样子。

“哦,姑娘,看来你的心胸不一般啊。”浅野长胜目光落在绫晴的胸口,但注意到宁宁的眼神,又无奈的侧过眼去,回归一番导师的姿态。

“足轻,其实才是适合大部分普通人的更为广泛的道路,即使是一般人,只要刻苦修行,也能成为足轻,并继续在足轻之道上前行。”浅野长胜教诲道。

“当今天下,足轻按兵职可分为:足轻,骑马,弓弩,水军四种,对了还有铁炮,不过铁炮是个新兵种,很多实力大名对它并不看好。每一种兵职的足轻,都可以修炼到九级。”

“九级?”绫晴目光一颤。

“当然,九级足轻,那只是在理论上存在而已。也就是说,九级足轻是任何凡人,即使没有成为武士的资质,光靠修炼肉体可以达到的极限。”

“事实上,实际各家军中,也不曾听说过有九级足轻,九级足轻,按照书籍上描述那可是比许多武士,武将都要厉害的!”

足轻,竟然修炼到九级后会比那些战国武将都要厉害?真是不可思议,绫晴不禁胸口深柔起伏。

“而武士…”浅野长胜双目如炬,“那就是觉醒了武士魂的修行者。”

“武士魂…?”绫晴紧紧并拢的颀长温热双腿一颤,腰身挺直,似有一股热流,从自己身体深处潮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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