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啦？”
赫敏抱着一大堆书走出来，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居然能扛起十几本书。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安娜感叹着，在伊索动手之前逃走了。
伊索敲了一下哈利的额头，不满地喊道：“别装死了，帮我们把书塞到口袋里去。”
哈利于是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接过赫敏手里的书山，然后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沉！”他咬牙使劲，小心翼翼地把堆得一人高的书抬到口袋上方，一松手，这些书就稀里哗啦地落进了口袋。
神奇的是赫敏一点也没感觉帆布袋变重了。
“魔法可真是方便。”她感叹道，接着便被门口冲进来的克鲁克山扑了个满怀。这只大橘猫的毛凌乱极了，看起来是刚被别人追了一整条街。
“这只猫狸子怎么又乱跑。”伊索护着肩膀上的猫头鹰，不过欧罗琳一点儿也不领情，打了个哈欠就飞走了。
罗恩刚好从外面追了进来，一只手握着斑斑，一只手提着书包：“赫敏，你赶快把这只猫送回去吧！它差点把斑斑咬死，我简直没法想这个学期得怎么过了！”
“你的老鼠好着呢！”赫敏朝他怒目而视，“我会把它放在我自己的宿舍里的，你那老鼠到时候会很安全。这能有什么问题？”
“我以为你会买一只猫头鹰，猫狸子可不能送信。”伊索试着去揉克鲁克山扁平的脸，这只猫虽然看上去暴躁，对斑斑和欧罗琳也很粗暴，但却出奇地没有抵抗伊索的抚摸。
“唉，可怜的克鲁克山，我没法拒绝它，”赫敏忧愁地为它顺毛，尽管那一身橘黄色的毛无论怎么梳，都和她自己的头发一样蓬松，“那女巫说它在店里住了很久很久，一直没人愿意要它。”
“我看要是有谁想要一只小型的老虎，那人准是疯了。”罗恩讽刺地说，不过赫敏没理他。
有了被施过魔法的口袋，接下来的购置就轻松多了。要是昨天他们也有这样一个方便的口袋，哈利也不至于累得一觉睡到这么迟。
在摩金夫人长袍店，赫敏和哈利都去量尺寸了，一点儿没长高的伊索和罗恩坐在椅子上等他们。
“你怎么不买？”伊索问。
“我穿我哥哥们的旧长袍，”罗恩托着腮，用手指摆弄着在他腿上打滚的斑斑，“你呢？你怎么不买？”
伊索像是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得出来罗恩是有在长高的，赫敏也是。明明大家都是在发育的年纪，四个人里却只有她的身高完全没动。
人类的身体可真是奇妙，没长高，但的确变大了——当然是指岁数大了一岁。
两人很快便从试衣间里出来了，各自的怀里都抱着自己的新长袍。伊索比了比自己同哈利之间的身高差，又比了比同赫敏的身高差，发现只是短短一年，自己居然从个子最高的变成了个子最矮的人。
她在朋友们来得及问的时候就抢先说道：“回家吧，我有点累。”
哈利信以为真，急急忙忙地把新衣服捆成一捆，全都塞进了口袋。这口袋里装了那么多东西，却一点儿也没变大。
他们同罗恩告了别，看韦斯莱夫人揪着他的耳朵数落他乱跑，钻进了维布亚先生的车。
“已经施过无痕伸展咒了是吗？”维布亚先生看见他们身上什么新东西也没有，除了克鲁克山。
“您是怎么知道无痕伸展魔咒的？”赫敏忍不住问道，她是在看过的无数本魔咒书里偶然见到过一次，才知道这个神奇的魔咒的。
“我可不是不愿接受现实的可悲麻瓜，多少还是会尝试着了解魔法世界的。”维布亚先生说着，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哈利。他没系安全带，不过维布亚先生并没有提醒他。
虽然伊索之前说的累了只是借口，但平稳驾驶的汽车和周围无趣的景色还是让她有些昏昏欲睡，赫敏见状，很自然地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休息了一会儿。
克鲁克山咕噜了两声，窜到了哈利的腿上，哈利顿时感觉自己的大腿简直要麻了。
然而此时更吸引他注意的是后座的情况，赫敏的手正搭在伊索肩膀上，替她梳着略微有些长了的银发。伊索闭着眼，睫毛随汽车的震动而颤抖，胸口的起伏却很平稳，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维布亚先生突然掰了一下中央后视镜，哈利顿时失去了伊索的视野，只能看到赫敏勾起的嘴角和后车的车牌。
好吧。他心想，挪了挪克鲁克山的位置，好让腿部血液通畅一些。还是看会儿路上的车。
只是无论背下多少只车牌，哈利都没法把心思从伊索的身上挪开，来时还觉得短暂的车程现在却变得漫长又煎熬，即使车里开着空调，他还是觉得莫名地燥热，心里有一朵小小的火苗跳动着，不停唆使他去把伊索叫起来，把她和赫敏分开，但哈利当然不可能这么做。
“到了吗？”车子经过减速带时颠簸了一下，伊索于是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没看到赫敏遗憾的表情。
今天起得早，又在外面逛了一个下午，伊索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了。
但还不能睡，因为有事要做。
“现在还要练琴吗？”哈利望着远处的山，照耀了世界一整天的太阳显现出疲惫的红色，正倚在山峰边，随时会沉下地平线。赫敏坐在钢琴凳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伊索正在给弓子上松香：“练啊，一天练一天功，一天不练十天空。今天给你上新曲子，小步舞曲……”
“小步舞曲不是学过了吗？”哈利问。伊索忽然呆愣住了，许久，才若无其事地翻到下一页：“是吗？那就换一首新的。这个，里丁格。”
她为哈利示范了一遍，即使是一首简单的曲子，伊索也能拉得韵味十足。夕阳的红光落在她的脸上手臂上，落在小提琴的清漆上，落在振动的琴弦上，让整个房间都像是充斥了某种梦幻的光。
短短的乐章很快就结束了，两个观众赞叹的鼓起了掌。
“一句一句来。”伊索指着乐谱，给他打节拍，哈利笨拙地跟着，或许是因为多了一个观众让他有些紧张了，音准忽高忽低，一首简单的乐曲被他拉得七零八落。
伊索放下手，叫哈利停一下。
接着，她开始慢慢地吟唱起旋律的唱名。空灵的嗓音回荡在琴房里，合着窗外摇曳的树，渐沉的夕阳，音律之间，哈利忽然有种了想要上前拥抱她的冲动，想要捧着她的脸……
————————
里丁格：里丁格b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群里有Mikhail Gantvarg的录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