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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旧时的他-3

黑魔王回到了她忠实的霍格沃兹!

  

深夜,当所有人都睡下了的时候,哈利睁开了眼睛。

他掀开床帘,蹑手蹑脚地穿上拖鞋,一抬头,正好对上罗恩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们沉默地离开了寝室,在休息室里,赫敏坐在一盏灯前面,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吧,哈利,”她的眼睛在烛火下倒映出幽幽的光,“问一问密室的事情。”

哈利把日记本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写下一行话:‘汤姆,请告诉我五十年前霍格沃茨发生的事。’

过了很久,日记本上才出现了答复:‘好。’

休息室里再一次吹起了大风,这风吹灭了烛火,撞击着窗玻璃,让日记本又一次飞快地翻动了起来。他们眯着眼睛往日记本里面看去,赫敏的长头发稀里哗啦地糊到罗恩脸上,打得他脸生疼。

很快,白纸在六月份的某一天停下了,而上面出现的窗口也不再模糊,从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霍格沃茨的景象。

但这个窗口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力量挡住了,汤姆·里德尔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在现实的世界里:“在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密室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一个浮于野史的泡影,但这只不过是谎言。我上五年级时,密室被打开了,里面的怪物钻出来攻击了不少学生,最终还杀了一个女生,一个拉文克劳……我抓住了怪物的主人,他被开除了,而我获得了一座奖杯。”

“当时的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因此事辞职,学校则是对外宣布说,那个姑娘死于一次古怪的事故。但我知道迟早还会有这么一天的,因为那只怪物还活着,而释放它的人并没有被关进监狱。”

这声音又问道:“哈利,真相可能不是你想看到的那样,即使如此,你也还是要一探究竟吗?”

哈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的。”

“好,”日记本上的窗口开始扩大,变成了一扇立在地面上的门,但只容许一个人穿过,“来吧,为了你的朋友,来寻找真相。”

罗恩首先往后退了一步:“我想,这件事对你们而言更重要。”

哈利和赫敏相互对视着,蜡烛已经熄灭了,但他们仍然能从对方眼里看见跳动的火焰。

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人说话,格兰芬多塔楼外始终作响的风也少见地停息了。

但赫敏眼里的光却像被吹动的烛火一样摇晃了几下,最终熄灭了。

“你……你去吧,哈利。”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捂住了脸,没有再说话。

哈利和他们拥抱了一下,接着,就像是第一次闯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又像是穿过火焰去面对奇洛身上的伏地魔,他走进了那扇门。

光怪陆离的门在他背后消失,哈利环顾周围的圆形墙壁,还有墙壁上挂着的肖像,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这里是校长办公室。

分院帽安稳地躺在架子上,和五十年后相比没有变化,但这里没有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也没有他收集的那些小东西。坐在桌子后面的校长也不是邓布利多,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老巫师。

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进来吧。”老巫师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道。一个大概十六岁的男孩走了进来,摘下了他的帽子。一枚级长的银质徽章在他的胸口闪闪发光,他比哈利高得多,但也有一头黑发。

这就是青年时期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确如同他的故事里讲的那样,长相英俊,天赋过人。

“校长先生。”

“汤姆,”老巫师说,“我已经没有资格被称作校长了,但我仍然希望在霍格沃茨彻底关闭之前,在这里再坐坐。”

“嗯,”汤姆·里德尔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他的眼睛睁大了,“但是校长先……迪佩特教授,霍格沃茨必须关闭吗?”

“很遗憾,”迪佩特叹了口气,“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同样的,我也不能留你在学校里过暑假,你或许应该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然而里德尔立刻说:“不,我更想留在霍格沃茨,而不是那个——”

“麻瓜的孤儿院,是吗?”迪佩特说,举起了手里的信件,“邓布利多教授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情况……我很遗憾,孩子,但你不能因此抛弃自己长大的地方。”

里德尔沉默了很久,晦暗的光在他的眼中流转,哈利凑得更近了些,希望自己不要漏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人被抓住了,这一切都停止了,他——或者她,会怎么样?”他问,攥得紧紧的双手却松开了。

“毫无疑问,会被退学,从此不能再踏入霍格沃茨一步。我们会把凶手送往魔法部进行审判,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会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迪佩特严厉地说,声音有些刺耳,“但这样一来,霍格沃茨或许就不会关闭了。难道你对这些事有所了解?”

“不……”里德尔赶紧说道,“只是问问。”

然而哈利很确定,里德尔所说的“不”和他面对邓布利多时说自己没看见袭击者是一样的性质。

“你可以走了,汤姆。”

哈利看见里德尔从椅子上滑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出校长室,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下了楼梯,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而在五十年前,只有汤姆·里德尔一个人。在地下室的入口,他停住了,哈利仍然记得这里,这是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

他可以看出来里德尔在思考一些严肃的事情,过了很久,他终于拿定了主意,没有走进入口,而是顺着楼梯重新往上。快要封闭的霍格沃茨已经非常冷清了,一路走来,哈利没有见到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边。

最后他们来到门厅,却看见了一个高个子的巫师,哈利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你在做什么,汤姆,这么晚了还在乱逛?”年轻了五十岁的邓布利多问,他那双湛蓝的眼睛仍然极具穿透力,但话语间却少了哈利熟悉的慈祥。

“我刚刚见过迪佩特校长,校长先生。”里德尔答道,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异样。

“这样的时候,最好不要到处闲逛,太过危险了。”邓布利多说,敏感地扫视着里德尔的浑身上下。这是哈利从未体验过的。

“好的,先生。”里德尔恭敬地朝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等他离开后便迅速迈开脚步,走下了通往地下教室的石阶。

他们并没有走进一个秘密房间或是别的有可能通往密室的通道。哈利跟着他走进斯内普的那间魔药课教室,这里桌椅的摆放方式并没有变化,但装饰和哈利熟悉的样子差得很大。

毕竟这时候斯内普大概还没有出生,魔药课教室自然也不会像他那样阴森。

里德尔合上了门,但仍然留下了一个缝隙。就像是心意相通一样,哈利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他找到伊索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里德尔在观察着门外,而他望着里德尔。

或许是太过靠近墙角了,即使只是身处回忆,哈利也仍然能感觉到这个位置与众不同的寒冷。伊索平时就坐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在这样一个地方,虽然冷,但别人很难注意到她。

他们在这里坐了可能有一个小时,一直到哈利第七次搓着手哈气的时候,才终于有人从外面经过了。

他听见那个人经过他们藏身的地下教室,而里德尔大概找到了他的目标,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过门缝,哈利放轻步伐,紧跟在他身后,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身处回忆之中而已。

没过多久,那人走到了一个小房间外面。哈利听见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刻意压低了,因此有些沙哑,他像里德尔一样悄悄探出头,看见一个大块头男孩的黑黑的身影。

他蹲在门边,脚下放着一只很大的箱子:“出来吧,到箱子里来,让我把你送到禁林里去……对,把腿收一收……”

里德尔突然拔出魔杖,踹开了门,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哈利发觉他手持魔杖的方式有些眼熟,但立刻便被房间里的情况吸引了注意,便把疑惑抛到脑后了。

“晚上好,鲁伯,”里德尔严肃地说,左手带上了门,“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只有阿拉戈克会被带走。不要反抗,这是我作为朋友对你最后的忠告。”

“你是说……”房间里的人像是一个小巨人,比里德尔要高大的多,但他却在惶恐地往后退,“阿拉戈克不会杀人的!不是它!”

里德尔又向前逼近了一些:“放弃吧,鲁伯。梅特尔的父母明天就要来了,至少霍格沃茨能把杀死他们女儿的怪物弄死,给他们一个交代……”

“不可能!”鲁伯大吼一声,哈利觉得整个屋子简直都在震动,而里德尔只是说了一句“闪开”便抬起了魔杖。

没有任何念咒的声音,突如其来的一道火光从里德尔的魔杖中迸发出来,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把鲁伯撞飞了。失去了他身体的遮挡,哈利终于看见了箱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漆黑的、浑身长毛的大蜘蛛,八只眼睛每只都有哈利的眼镜片那么大,两只光亮的螯牙简直能把人捅个对穿。它的八条腿灵活地摆动着,在哈利惊恐的尖叫声中撞倒了里德尔,逃到了走廊里消失不见了。

“不——!”里德尔手忙脚乱地去拿魔杖,但鲁伯咆哮着扑了上来,他们立刻扭打成了一团。当里德尔被一拳打在鼻子上的时候,哈利感到周围的世界震动了起来,紧接着一阵天昏地暗,他就像是被丢进了滚筒里开始旋转,眨眼之间,里德尔、鲁伯和房间都消失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天花板又出现在他眼前。

罗恩、赫敏紧张地守在他边上,看见他睁眼便立刻焦急地问:“你都看见了什么?”

“是海格!”哈利扶着他们的手,挣扎着站起来,“五十年前他被当做开启密室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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