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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0比28

起于昀止于夕

  

“不适合我......”江昀夕重复着刘浩的话,“曾经我也被人说过不适合做班长,后来班主任还是选择了我,曾经我也被人说过不适合玩悠悠球,后来我会的花式比其他人都多,适不适合我,我觉得取决于我想不想让它适合。”

“是么?”刘浩把球扔给江昀夕,“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江昀夕很快地就把球扔回给刘浩,两臂展开,俯下身,继续着他的防守。

刘浩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从前几球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证明了他可以很快地结束这场比赛,甚至让对手认输,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这次,把球,传给了内线的陈青齐。

运气不会次次眷顾陈青齐,比他更高,速度更快的魏丞城,眼疾手快地断了这一次传球,独自带球出了三分线,他对刚才刘浩撞倒江昀夕的事情很不满意,在他看来打球越厉害的人对待比自己弱的人就应该有着强者的风度,那既然你不给我的队友面子,那我也要让你的队友知道我们的厉害。

如果说刘浩的防守是一株百年参天大树,那陈青齐的防守就像是一株刚种下的树苗,弱不禁风。魏丞城轻易地就用手肘撞在了陈青齐的肚子上,突破了他的防守,准备独自上篮得分。

看见陈青齐马上要倒地,刘浩果断放弃了对江昀夕的防守,飞快地跑向内线,高高跃起。马超在一旁看到江昀夕来不及跟进内线做防守,也顾不得身后的吴建,准备对已经突进内线的刘浩做挡拆防守。

如果刘浩那么容易被挡住,他也不会在三人面前那么狂妄。凭着远远比马超快的速度,先一步到了魏丞城的面前,高高抬起了自己的右臂,挥了下去。

盖帽。

魏丞城不管是哪一种得分方式,他的起手都是在一个比较低的位置,这也就使得本来就技术精湛的刘浩,盖帽更加容易。所以这一球,对魏丞城来说,是失败的一球。

刘浩很快把球带出三分线,又一个干净利落的跳投,三分球,进。

“吗的!”魏丞城气的爆了粗口,从他这次开始接触篮球,什么时候被人盖过帽?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初一的学生,有几个会把盖帽这种技术动作纳入自己的训练或者是应对计划里呢?

“没事老魏。”马超走到魏丞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知道,这次比赛,赢是肯定赢不了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太丢人了。从江昀夕的连续失误,被刘浩撞倒,再到自己赶不上刘浩的速度,还有魏丞城被刘浩赏的一个大盖帽,让周围在看比赛的人,不知道笑了多少声了。

刘浩这次没有再回到中场等候发球,而是让陈青齐去了中场线,自己把球拿在手里,不知道打算做什么。

江昀夕这次面对的人突然不是刘浩了,赶紧看了一眼魏丞城,难道刘浩想把三个人的心态都破坏掉然后再赢下这场比赛吗?魏丞城自然也是那种容易上头的人,给予江昀夕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慢慢跑到了刘浩的附近,他也不清楚刘浩想干嘛。

突然,刘浩把球很用力地扔向了陈青齐,自然是要陈青齐发球,但是,在陈青齐身前的人,先会碰到球的人,是江昀夕。

江昀夕看着突然朝自己飞来的球,下意识地蹲下,把手挡在了自己的头上,防止自己被球狠狠地砸到。

“哈哈,你看五班那个小个子,这么怂来打什么球,真给他们班丢人。”

“下去吧别丢人了,等下小心被球砸死。”

“打的这么差劲来什么比赛啊,没意思,去看别的班的了。”

江昀夕都能听见,江昀夕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让人笑话的事情,可是,他真的很怕被球砸到那种痛感,训练的时候,不止一次被球砸到脸上,他不想体验那种感觉。

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球场外正在笑话着自己的人,心里一阵泛酸,几欲流出的眼泪,还是被他忍了回去,他不能哭,当着这么多人哭出来,不止自己会被笑话,自己的两位队友也一样,甚至会影响到自己的班级,别人都会说“五班的人呐,都是一群爱哭鬼,在球场都哭,真没用”。

“昀夕,加油打,没事的。”场外,负责另一场比赛的王羽鹏已经赶来,九班已经认输,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嗯......”江昀夕低着头走到王羽鹏面前,摘下来眼镜,放到了王羽鹏的手里,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中场线上。

“我这次输了,输的很彻底,很好,我从小到大还没尝过这种输的一塌糊涂的滋味,刘浩,你很厉害,但是,我不会认输,我会坚持到比赛结束,坚持到裁判宣布我输的那一刻,再来!”前面这些话江昀夕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最后两个字,江昀夕是看着刘浩,喊出来的。

江昀夕捡起地上的球,扔给了陈青齐,做出了对刘浩一样的防守动作,但是,他的眼神,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陈青齐的运球真的是漏洞百出,面对一个心态极度不稳定的江昀夕,居然被断了球。篮球到江昀夕的手里,只停留了一两秒的时间,然后,江昀夕就跳了起来,冲着魏丞城和刘浩两人狠狠地扔了过去。

球,自然是被刘浩截下了,只是魏丞城,没见过这样的江昀夕,在他看来,江昀夕无论什么时候都处事不惊,有着自己的应对方法,这时候他有点慌了,他知道江昀夕出问题了,比赛真的还要再继续下去吗?或者说,这场已经决定了输赢的比赛,有必要继续吗?

刘浩轻松上篮得分,此时,五班的三个人心中,早就没有了刚比赛时的信念。

计分板上鲜红的数字“0:12”。

这之后,就是不断地循环。江昀夕把球发给刘浩,刘浩上篮得分,或是跳投得分,然后再把球扔给江昀夕,江昀夕再把球发给刘浩,再看着刘浩得分......

“0:14”

“0:17”

“0:19”

......

随着裁判的哨响,计分板上的数字定格在了“0:28”上,这意味着,五班和十一班的比赛,以全年级最可笑的分差结束了。

刘浩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江昀夕,轻笑了一声,把篮球丢在了地上,独自走向了教学楼。

随着人群的散去,围绕在江昀夕耳边的笑声,骂声,总算是减轻了一点。他瘫坐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自己的衣服和裤子会染上多少灰,就一个人,坐在了罚球线上。

“b超,”魏丞城轻轻喊了声正在喝水的马超,“一块儿去安慰下吧。”

“嗯。”马超放下了水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和魏丞城一起走到江昀夕的身边。

“没事的老江,一场比赛而已,再说了我们训练的也不太好,下次比赛我们一定能赢他们。”这是马超的话。

“是啊,我们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训练时间,三个人还基本都是从新手开始的,对付那种老油条,对我们来说太难了,我们输的不难看。”这是魏丞城的话。

“下次,呵......没下次了。”江昀夕此时的声音极小,而且还低着头,很难让人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王羽鹏自然是没有走的,人群散开后他一直在篮球架边靠着,看着江昀夕的一举一动,此时也是耐不住,拿着江昀夕的眼镜,走到江昀夕的身后。

“昀夕,起来。”王羽鹏轻轻拍了拍江昀夕的后背。

江昀夕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没有听到王羽鹏说的话,没有感受到王羽鹏的动作一般,还是低着头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如果你的对手不是刘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有办法对付比赛,哪怕他们比你们厉害,你们也不会输的这么难看,可是刘浩在篮球场上,实在是太老道了,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觉得我认识那么久的江昀夕不应该是这样的,”王羽鹏也坐了下来,手放在江昀夕的肩膀上,“这场比赛输了没有人会责怪你,甚至没有人会再去讨论,可能你会觉得自己抹黑了班级,让你的队友一起受到了侮辱,但是那些没有自己经历过的人的评价真的重要吗?面对刘浩的不是他们,所以他们会说出来那样刺耳的话,如果换了他们上来,做的远远不及你,哪怕是......”

“哥你不用安慰我,”江昀夕打断了王羽鹏的话,抬起头来,“我没事儿。”

此时他的语气,平淡的很反常。

江昀夕扶着王羽鹏的肩膀,站了起来,看着魏丞城和马超关心的神色,笑了出来,“干嘛啊,我就是太累了站不住了坐一会儿,你们不会觉得一场比赛能让我怎么样吧?”

“呼,”魏丞城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我以为他把你撞的身体出问题了,那我们可一定要找他讨个公道的。”

“对啊,虽然咱们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我可把你当兄弟的。”马超捏紧拳头,捶了锤江昀夕的胳膊。

“没事儿的,老王拿扫把打我的时候可比这重多了,”江昀夕接过王羽鹏递过来的眼镜,“走吧,洗个脸什么的,马上晚课了。”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扭头看着王羽鹏,“哥,我没赢,有蛋糕吃吗?”

“有,周六课间休息给你买去!”王羽鹏看着没事儿人一样的江昀夕,顿时也不担心了。

“嘿嘿,那我也没算白输一场比赛,走咯,回教室咯。”江昀夕率先一人冲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魏丞城和马超和王羽鹏说了声再见以后,跟在江昀夕的后面,一前一后地跑进了教学楼里。

王羽鹏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摇了摇头,笑了出来,“又要花我十几块钱,看你输比赛我还真是不爽啊。”

......

放学后的江昀夕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

“小夕,回来啦,今晚做了叉烧排骨,你可得多......哎小夕,手都没洗怎么就进屋了,还把门关上了,这孩子,怎么了今天。”江昀夕的姑姑一直负责着江昀夕的生活起居,对于江昀夕的成长她还是很关心的。

江昀夕把书包扔在了地板上,也不管自己身上还穿着校服,直接趴在了床上,拿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呜呜......”江昀夕的心里,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轻松,一场比赛,他承受的远远比魏丞城和马超要多。从王羽鹏警告他们以后,他其实一直清楚刘浩真的很厉害,王羽鹏没有必要骗自己,所以不想让单纯的魏丞城或者直愣愣的马超去面对刘浩,只是他没想到,刘浩竟然会那么对他,从球场上想哭的冲动,一直压抑到了家里,终于得以释放。

“咚咚咚。”江昀夕的屋门被敲响。

“怎么了小夕,这一回家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吗?还是老师批评你了?”江昀夕姑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呜...没事的姑姑,我换衣服呢,今天打球汗沾湿了,我先脱下来晚上洗......”江昀夕把枕头从头上拿开,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沉闷。

“这样啊,这孩子,吓我一跳,没什么事儿就行,快点换完洗个手吃饭了哦。”

“嗯嗯。”

......

(我现在都还记得刘浩的长相,因为我永远记得他撞倒我以后看着我的那副狂妄的表情。我不讨厌他,人与人总是有差距的,我不可能样样都厉害,只能说我尽力过,但是实在无力抵抗。

晚上听着周董的歌码字真的是很有意义,最近睡眠越来越差了,尽量每天都写吧,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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