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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异能力世界

  

“这次邀请周君,只为和谈一事。”

“和谈?”

周豫才在长桌前坐下,一位寿司师傅用一艘一米长的白木船捧上生鱼片,酒香已经在和室荡开。

“周君,何必执着于一群老男人呢,看看我们这里,美女如云,什么样的没有,在那边拼死拼活又为什么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上杉外边沉着,内心早已慌乱,他确实不是一个好的询问高手,通常都是借助女色放低对面戒备心,以此挖掘情报,然而周豫才并不吃这一套。

“客套话就不必了,”上杉还是笑,“既然能走到这一步,你的情况我们都能掌握,你身后的鬼也帮不了你,实话说吧,今晚七大家族将对鬼全面斩杀。”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家族让我来这里迎接你,这是友善的做法,家族不想用激烈的方式解决问题。”

“你觉得我会怕吗?”周豫才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表情。

“意思是你一个人就足够对抗七大家族?”

刹那之间,长桌上多出一柄长刀“影秀”,相传是伊达政宗所喜欢用的刀,刀身血红,在阳光下照射出的影子非常修长,它原来藏在周豫才右下角那个女生的背面,她们之所以站得修长,是因为背后架着一柄长刀。

“正面对抗可能有点困难,但我若不是被你们抓到,我也能做到。”

“周豫才!”这一句话终于点燃了怒火,上杉拍案而起,“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他根本没当回事,他的语气如此轻松,根本不像在参加鸿门宴,更像是在自家后花园吃饭,从一开始他就胜券在握,所以才能不动声色,面对上杉的咄咄逼人依然稳定。

“你一不小心就暴漏自己内心的想法。你安排这种奢华的场面,搂着女人,摆出老流氓的架势跟我聊,又忽然咄咄逼人,你这百般作态是想向我证明你占上风。可是你跟那些年轻人有什么区别,跟二线明星吃过一次饭就会四处吹嘘,好像跟影后睡过觉似的。真正成熟稳重的人都是不动声色。”

上杉眼角抽搐,仿佛有一条毒蛇在跳动。周豫才的话刺痛他了,他竟然羞辱自己,装得老谋深算,其实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小屁孩。

“大人时不时都是这样说话?”

他终于听明白了,这场游戏主客早已易位,暴怒的纹路在脸上跳动,瞳孔泛出可怖的金色。

“明明没有被朋友背叛过却说朋友是虚假的,明明没有受过大人社会的压力却坚持以睥睨的眼神来看父母,明明什么都不懂,只是小屁孩!”

上杉振开和服,露出腰间一段深红色木柄,名剑“雪蓧落叶”,只要刀见血,尽管不是秋天,也会有落叶从天而降。上杉握住刀柄,龙吟般的厉声响彻四周。

徐破 急!没有一丝风,桌上瓷瓶中的那支粉樱却无声地零落。

上杉跃起,浮空中挥刀再斩!刀锋画出巨大的圆弧,竖斩而下。

周豫才抽出影秀,对空格挡,但雪蓧上带着上杉的体重和坠落的力量,周豫才被震得后退,撞开了和室的木门。雪蓧的刀光如影随形,距离周豫才不过半尺。在普通人眼里,这一击必不可能躲过,周豫才像鬼魅,一再躲闪;上杉像是扑击的巨熊,每踏上一步都是震动整层楼。和室外是一条松木为墙的长廊,两侧摆着一丛丛细竹作为屏障,在雪蓧的刀光中竹枝竹叶飞散,沿路的一切都被雪蓧粉碎,那柄刀一旦离鞘就像是狂龙脱闸。

雪蓧整个没入地板中,上杉半跪在地,竹叶飘落在他肩上。他反掌握刀向右拂开,动作就像抖落雨伞上的积水,这是居合的收招,被称为“血振”,意为斩杀敌人之后振落刀刃上的血。

他打出的一击并未对周豫才造成是伤害,周豫才必然是借助竹叶遮挡视线的机会越过栏杆下楼去了。

但他别想能就此退却,今天的玉藻前中藏着名刀如云。

上杉往下看去,周豫才果然站在舞池中央。金色舞姬们围着他缓缓移动,伸手向裙底,拔出了藏在裙中的短刀。

“女人果然只能把刀藏在那个地方。”

琴姬们从和服衣领后拔出了仿造的“菊一文字”,这柄长刀贴着她们的背脊,刀柄在颈部而刀尖在臀部以下,所以她们坐姿端庄腰挺得笔直。她们从两侧楼梯缓步下楼,散开形成包围圈。

“怎么样?需要创可贴吗?”

周豫才手抖得很严重,光是挡下一击就差点震断自己的手腕,他还利用异能躲避不断虎扑的斩击,右手早就麻木。

“我们不是鬼,为什么要这样呢?这只是优胜劣汰,从古至今,我们都是进化而来,如今你暴怒地想要屠尽你口中的厉鬼,不过就是为自己不想被淘汰而找的借口。你太老了,老得需要靠年轻的肉体来衬托你并不老。”

在他眼里上杉是个老人,老人注定要被年轻人嘲笑,所以他嚣张地羞辱他。可是他错了。

“上杉君!不是动怒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暴怒充斥着上杉的脑海,他抽出腰间的白纸扇扔向舞台中央。

所有的照明灯熄灭,仿佛有一股熔岩从地下喷发,投影灯把熊熊烈火的光影投射在屋顶。重低音炮从四面八方对准舞池中央倾泻音波,舞姬们一拥而上,无数柄反射着苍白色的光影,琴姬们的长发纷披,就像笔在宣纸上留下恣意淋漓的墨迹。日本刀术中的九种斩法全出......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横切、右横切、左切上、右切上、逆风、突刺......周豫才全身上下每个空隙都被刀光填满。

利刃在同一瞬间走空,女孩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了出去,谁也看不清舞池里发生的事,里面涨满的空气要爆裂出来。

上杉缓步走下台阶,边走边褪去和服,背后的《能战阎魔图》栩栩如生,雪蓧在刀鞘中震动。一瞬间仿佛妖魔复生,在铺满女孩子的玉藻前,作为它们的战场。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力接下第二刀,手已经无法再负荷了吧。”

他早就看出来周豫才的手在颤抖,每进行一次超速运动就会加重一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异能带来的负担,但是这场战争必须拖下去。周豫才从舞池中央拾起舞姬身上的飘带,将手与刀系在一起,同时加固一下手腕,虽然这只是徒劳。

“这么做可能有点卑鄙,可这就是战争。鬼就该下地狱!”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

完美的一刀,如舞蹈般美妙,带着森严的法度,破开一切污浊。这是迄今为止最快的一刀,快到周豫才都来不及反应,只能在异能的加持下躲过。

但远没有结束,上杉转身,再度化为叠影。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每一次都向周豫才倾泻暴雨般的刀光,刀切开空气的声音一层层重叠起来,听上去仿佛接天狂潮。

直至刀刃崩开,攻击才停止,周豫才手中的飘带撕得粉碎,却没有被攻击到一次。

上杉柱着到深深喘息,在这刻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老了,不再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不能再凭借一把竹刀打遍整个巷子,眼前的少年那么近,又那么远,怎么也劈不中。

头顶传来古钟震鸣般的巨响,仿佛红色的海洋从天而降,屋顶悬挂着巨幅红绸飘落,红绸落地,盖满了玉藻前的地面。在舞池中央插着一把红刃的刀,名剑“鬼丸国纲”,日本历史上出名的斩鬼刀,用来斩杀这些变异的鬼再合适不过。上杉握住刀柄,龙吟般的厉声响彻四周。

“我可是看到了,在你下楼梯的时候,咽下一个黄莹色的液体,那个液体帮助你突破肉体极限,化身为‘鬼’!”周豫才横刀挡在自己身前,露出如毒蛇般的眼,淡淡的金色流淌,他还看到因为极限,上杉的身体开始崩解,丝丝鲜血涌出。

“你口口声声说着斩鬼,却不惜化身为鬼,这就是你的道义?可真是深明大义啊。”

上杉在一瞬间泄气,他没有变,他仍然是那个躲在床底下哭泣,听着上面传来的响动,暗自发狠的小孩,这些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握住权和力,就能肆意甩开它,可是它还在,如厉鬼缠身。七大家族不过是幌子,背后的文身也只是给旁人看的,他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直到今天周豫才狠狠地揭开瘢痕,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你是老人,何必用年轻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上杉握着刀,看向已经松垮的皮肤,肌肉也差不多都萎缩掉,曾经**饱满的上臂,如今已干瘪如干枣。

“是啊,我太老了,老到已经忘记这个世界上会永远有人十八岁。少年,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局面,真想好好坐下来与你交谈一番。”

收刀入鞘,重心下压,浓厚的杀气肆起,这是居合斩的起式,居合极意!最纯粹的斩击,没有任何杂念。

“你提出的进化论,我很欣赏。”

周豫才也收起刀,他不曾学习过任何刀术,他也只是有模有样地学习。

时间在此刻凝固,周围仿佛钢筋混凝土,没有使用异能力依然能看到飘出来的彩带,他在这一刻与万物呼应上!

对方的杀意动了!这是他最极致的一刀,为了这套动作,曾练习过上百亿次,每个动作都在肌肉的作用下矫正到最正确,刀法不快,并难以抵挡,就如刀切开流水,正是因为简单,所以才防不了。

两轮血刃闪过,上杉画出一个迄今为止最正的圆弧,鬼丸国纲在一瞬间破开所有的圆心,粉碎了周豫才周围的空气,胸口喷薄出鲜血,而周豫才甚至没有拔出全部刀刃。

但上杉也不是毫发无伤,超越厉鬼的捷径耗干他最后的精力,细小的伤口迸裂,黑血喷洒一地,带着异常的腐蚀性。

玉藻前的舞姬蜂拥而至。

“不用管我!从今往后,没有上杉家!我,愧对家族,在这死去也是理所当然。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与这个少年无关!”

少年在泊泊鲜血中抽搐,在反抗死亡,在与时间流逝对抗。

舞姬们抬着上杉,并拿走鬼丸国纲,一夜之间,玉藻前分崩离析,曾经最顶盛的娱乐会所,如今只剩下一批年轻人在收拾残局。虽然玉藻前没有其他会所高端,但要说美女质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相匹。

这些小事最后都会化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茬,在某一天它会突然开业,重新进入大众视野,人们不会记得曾经的玉藻前,只会觉得它是那么熟悉,但是不会记得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玉藻前。

一周后,周豫才竟然出现在伊藤美雪家。虽然七大家族并未停止对他的封杀,但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隔阂在其中。

酒店方依旧没有放弃对周豫才的指控,周豫才的父亲特指派他的御用律师团队前往日本,通往前来的还有郭明若。

“明天是七夕,要一起吗?”

伊藤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被邀约,还是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日子,情绪早已飘走。

“夏七夕你有在听吗?”

她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立马回应道:“是!”

“明天要穿和服,然后只有你和我。”

“嗯。”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做能更好地宽慰她,更符合当下的气氛。为什么自己又一次做出了违心的做法。

八月份的6到8日是仙台的七夕节,每到这个时候,大街市中心的各家店铺都装饰着用和纸做的色彩靓丽的传统竹饰,竹枝上面挂着写满愿望的长纸条、纸花彩球。伊藤身着白色和服,上面点缀着淡粉色的樱花,漆黑的长发束成马尾,顺到身前,白皙修长的后颈,雪白的肌肤上沁着淡妆,一张明艳的脸蛋,衬着最美的笑容。

是见到情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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