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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臣們(一)

颠倒的天使

  

“呼。”

“艾露殿下一早上起来就这么没有精神吗?还以为殿下这么早起床肯定是精神焕发来的。”

在我不停地呵欠的空当间,依旧保持着超治愈系的微笑来开我的玩笑,简直不知道该说她略显纯真还是小恶魔属性,经常用人畜无害的表情来让我狼狈。

“艾露殿下,婕西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一直盯着看?”

“没什么,只是觉得衣领有点紧。”

清晨的新巴黎城连阳光都是全新的,每天都有不同的感觉,什么时候起连房间的新鲜感退去,我大概就能习惯这里的生活。说起来,教宗的住宅是梵蒂冈,我住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

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不久后的王选作准备。信教国的国王或皇帝加冕,都需要教宗的参与,也就是王冠要由教宗亲自为加冕人戴上,经常被人说是走过场的形式,包括我在修道院听说这类事也是如此认为,现在接下担子,却感觉仪式的重要,除了形式,它还有更深层次的精神蕴涵。

(因为所有人都很紧张,就连爱德华侍卫官看上去也相当重视,安妮摄政王也一样......)

我希望你不要推举我为法兰西的王。

想到摄政王,穿着和年龄不符的王室家族的朝服,梳着不应该在这个年纪的发型,说着完全超出同龄人的高深话语,没有童稚的纠缠,没有其他少女对打扮和恋爱的向往,至少从我的角度看来,这位摄政王虽然年纪小,却已经是无懈可击的程度。

完美,也不过如此吧。

就是这么一位被法兰西人民赞誉为“百年未有的天才领导者”的摄政王,在那天的早礼拜过程中向我表达我根本不会想到的请求。大概没人会想到会这么发展吧,如果有的话,他应该去练习写作,他的想象力实在丰富。

“艾露殿下,弄好了哟,今天也是全副武装的可爱呢!不对!应该说是漂亮才对!不!是完美!”

“婕西,你够了......”

婕西担任我的专属侍女的工作,已经有两天,两天不算长,拜婕西本身的那股和任何人都能玩在一起的特性所赐,我们每天的对话已经从最开始的正式发言到现在时而出现的毫无营养,之间的跨度令人咋舌。

明明才认识两天,我居然可以和她交流起朋友的话题,真是神奇的侍女。

我很早就对婕西的身份保有怀疑,侍女为什么可以拥有一些只有特殊训练才能掌握的技能。比如,瞬移什么的。作为她的侍奉对象,我可是饱受其害,经常在不可能的时间出现在不可能的地方,吓我一跳,而且我这个人有自言自语的老毛病,经常被婕西突然地调侃。

说起来,主人被侍女调侃什么的,实在是无法理解,不过我也不算是主人吧?我只是客人而已,等王选结束,我估计就要被奥贝阁下带去应该去的地方。

应该去的地方,就是梵蒂冈。

“不对,哪里有信徒,我就去哪里才对。”

“什么?艾露殿下?”

“啊,没什么,除了衣领,这条打在这的缎带勒得我有点疼。”我指着腰间的蝴蝶结,它用来当作腰带,“就是这条,麻烦放松些......”

“好了,艾露殿下,完成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要给婕西说哦。”

唯一的不舒服时这衣服上有着惊人数量的褶皱和蕾丝花边,虽然是在扮演女孩子,但是有莫名的罪恶感,尤其是对这边的人很抱歉。抱歉也无法做到抱歉。

“鞋的话,这么搭配如何?”

从门口的鞋柜中取出一双白色皮鞋。

“是最近新流行的漆皮哦,而且这个颜色和艾露殿下非常搭哦,教会经常是严谨的配色,比如血红色、黑色啦,看上去就有些死气沉沉的,如果搭配上淡色调的饰品,不就会很好看吗?”

在流行文化和打扮上我的经验为零,可不要指望我能自己搭配出什么好看的样式,不是在王宫里的日子,我都是一身耐脏的暗色连衣裙示人的,连蝴蝶结和蕾丝都是我在成为教宗候补之后接触到的奢侈物,更别说带着蕾丝布料制造的发卡和漆皮皮鞋。

“是吗?漆皮......”

“对吧?漆皮这样的款式,很好看的吧?”

漆皮是最近才被时尚界认可的加工工艺,在真皮上面淋漆,经常用在皮鞋上面,这样出产的皮鞋显得更加光亮,不过这都是其次,在我看来最实用的还是这样的加工可以让皮革放水、防潮。这样的话,下雨天穿鞋,也不用怕会弄湿鞋子然后麻烦地清洗和晾晒了。

这些知识并不是我查资料得到的,不会有这一类的书籍让我考察历史的,全都是源自于婕西一旁自顾自的畅言,到底还是女孩子啊,遇到和打扮有关的知识点,会这么清楚来的。

“那我走了。”

最终还是在红色和白色的款式中选择了白色,我不想一身红色,这样未免有些奇怪。

“我来开门......啊,爱德华先生,早上好。”

“你好,婕西小姐。”

门打开的瞬间,我看到侍卫官爱德华先生。

“早安,爱德华先生,等很久了吗?”

“不,其实是刚刚到达的,倒是教皇殿下准备得很快呢。”

是说我起早了吗?我觉得刚好的时间啊,那么也就是说明早我可以在多睡一会儿了吗?

身为教宗候补,居然在想着要不要在王宫里多睡会儿懒觉,真是非常抱歉。

“是吗?一直以来都习惯于早起了,因为要干活啊,啊,就是修女每天的活动。”

“真是辛苦呢,不过这也是为什么阿尔多利亚殿下会是教皇,教皇负责领导整个教会,当然不可能回是懒汉,对吧?”

“嗯,那么爱德华先生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既然婕西会让我早上起来先装扮,就肯定是今天有什么特殊活动。

“阿尔多利亚殿下今日将会面见各位朝中大臣,因为大臣很多,昨晚的舞会老实说并不是全部的人员,有一部分没有参加,所以今天阿尔多利亚殿下会比之前更累,不过这将会是阿尔多利亚殿下在新法兰西王国的最后认知,从明天开始阿尔多利亚殿下只需要等候加冕仪式的到来就好。”

所以说这之前的活动只是为了让我熟悉下这个国家,并没有其他政治含义,单纯只是让我不会在陌生的环境里无所适从,这个国家能够决定我的行动轨迹的大概只有安妮摄政王了,是摄政王殿下为了这个理由,给我提供王室待遇,还让我出席王室聚会,真是个好人。不过呢,按爱德华先生的口气,看起来今天会非常累。

嘛,身为教宗候补,也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呢,连面见大臣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想为教会出力简直可笑。最近好像有点身为教宗候补的自觉了。

“啊,没事的,倒是爱德华先生会跟着一起,很不好意思呢。”

爱德华先生是王室侍卫官,即使再有精力,毕竟是在年龄上超越我四十年的老人,我很在意他是否能够吃得消。

“劳烦阿尔多利亚殿下担心了,这些小事微臣是毫不在意。”他顿了顿,向身后的人使眼色,“而且安妮殿下今天会全程陪同,连安妮殿下都要做到这些,微臣还有什么需要抱怨的?”

安妮摄政王也要一同?也就是她一天都将和我呆在一起,这不是很累吗?要面见那么多大臣。

“是吗?摄政王为什么要参加,这种事情不是很无所谓吗?还需要劳烦她?”

“能这样认为的大概也只有阿尔多利亚殿下了,王室可是把阿尔多利亚殿下放在很重要的位置的。”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对于王室来说我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被这样说总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很高兴自己能被别人需要来着,说是这样也只是我的小小虚荣心,他们真正需要的是我的教宗候补的头衔。而且爱德华先生刚刚的欲言又止,是我看错了吗?

“那么,阿尔多利亚殿下,我们出发吧。”

“好的。”

大概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总觉得今天要发生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新巴黎城之所以被称为新巴黎,是因为王族秉持继承的态度,希望将先辈传予的一切完整地还原,于是连新王城的建立都是遵照这条准则进行,新的旧的、先进的落后的,被王族完全融合在一起变成这摊分不清模样的杂质集合体。

这就是查理王族的悲哀,法兰西的悲哀。

从始至终,即使到了毁灭,王族从来都不会变通。

“阁下,失败了。”

刚刚的喃喃自语因为部下的报告戛然而止,取代之的不过是普通的挥手示意部下可以退出房间。

“是。”

毕竟是跟了很久的老部下,知道上司一举一动的深意,这一次他略显慌乱地退出房间。

“已经第二次了,对吧?我的朋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很奇怪的声线,说是沙哑却也不是这样,只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主人的性别。

“是的,没想到居然在法兰西还有一部分势力是反对我的,而且还这么顽固。”

沙发上坐起的人口气带着嘲讽,这让站在窗前那位被尊称为“阁下”的人很不舒服,但是他没办法对他抱怨,因为如果自己是站在自由法兰西的高层的人的话,那么和他对话的人就是站在整个欧洲高位的人,等级相差太多。

“真是的,没想到阁下手下的人意外的没用啊,我还以为身为法兰西要臣的你的手下应当不会很差,果然是阁下的锻炼水平不够吗?我开玩笑的啦,我没有其他意思,你的气息完全乱掉了哦。很生气吗?哈哈。”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个时候学会忍耐,虽然他的话很不动听。为了自己的目的,一切伤害都是必须要揽下,即使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人赋予。

“好了,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这个消息,既然事情如此发展了,我就先回去了,啊对了!”看不到脸的人大叫一声,之后是纸片互相摩擦的声音,“找到了,在这里!听着,卡琴科夫有件事情要通知你,他把事情写在这封信上了,嘛,我就放在鞋柜上了,那么,回见。”

说是道别,却完全没有道别的意思。他知道对方根本不需要道别这一多余的行为,因为这个神秘的人完全可以根据意识来改变自己的位置,比如对方明明刚刚道别,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背后,明明从房间可以看见外面的走廊。

“呼。”

他走到鞋柜前,拿起被红色便签标记的信封。邮戳上只有一个名字“卡琴科夫”,他知道那是一位枢机主教,而且还是枢机团的领衔团长。

副教皇。

也是他最讨厌的一个名字。

拆开信封,和夸张的包装不同,里面只有一张朴素的信纸。

他没有理会这个问题,随手将信封扔进火炉,现在不是很冷的季节,但主人生火并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毁灭一些诸如此类的纸张,作为法兰西高层,他经手的大小事有黑有明,他可不能留下证据来给自己挖坟。

“啧,客套话真多。”也许是对来信人的负面情绪,他在脑海里不停地从这些文字里找对方的短,“真是麻烦......诶。”

随着阅读的进行,他的脸色越来越富有戏剧性,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怎么,总之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哈哈,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吗?”他冷笑道,如同他面对卡琴科夫的那样,“真是奇怪,没想到最团结的组织,如今也变成这副模样了,嘛,很有趣就是了,虽然想说我为什么按照你的想法来办事,但是你给的承诺完全就是在自掘坟墓嘛。”

他将信件扔进烈火中。

“就这样吧。”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柴被烧得崩裂的声音。

未燃尽的纸片上面还保存着些许文字。

阿尔多利亚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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