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呢？不一样闲着？”白亭安颔首笑着抚了抚酒坛，“你与他们格格不入，就不该趟这浑水。”
寇倾月望着他突然也低低地笑了:“我猜你来，也是感觉得到余卿弦的转世就在附近。我们既然一样，就不需要在这里互相嘲讽了。”
白亭安怔了几秒，眼里的星河逐渐退散，他极为罕见的沉默了。
寇倾月陪着他坐了好久。她仰头望着天上零散的星光，喃喃自语:“我有预感，这一次必定不同以往。十几年前归隐的所有名门异士，有一多半都蛰伏在我们身边。”
“而我所需要的缓冲时间，只有两日足矣。”寇倾月撂下这句话，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亭安望着她的背影半晌，又自顾自的埋下了头。
戏楼里挤满了人，目光皆望向台前。寇倾月缩在椅子上不声不响的抛着石子，觉得空虚至极。
“凤卿姐姐，这里当真无聊。我原想着是去看戏，谁成想来此地专门为了看人？”
凤卿失笑道：“你呀……倒只有你觉得这里无聊，别人怕都跟你不一样。”
寇倾月伏在桌子上接连几声叹气，最终也说不上话来，就只好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群。
听闻今年的戏班演绎的乃是最难继承的戏曲，可这压着一会了，倒是连个鬼影也没见着。
“快看！”
忽闻此间有人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皆往楼上移去。
戏子眼尾抹着正红的胭脂，眼眸涟涟秋波。她垂着眸一拂起冗杂的水袖，红白交杂之中透露出几分妖冶的魅。
她微微侧脸，露出白净的面庞。唇点绛红，眉眼之间一点朱砂，似笑非笑。
寇倾月被那人的气场所吸引，认真细看，竟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她的脑海想要浮现出什么画面，可下一瞬就被压制了下去。她也只好继续往下去看。
不知何时，二层早已游荡满了憧憧人影，看不真切。在坐诸位无一不惊奇。有人压低声音侧着身子问：“这可是百鬼夜行？”
戏子则宛若空灵的傀儡，压抑着凄凉的唱腔，挪着空灵的步子迈下阶梯，听得人心中发凉。
寇倾月心中不免为之震撼，同时又生出一丝诧异。她悄声道：“凤卿姐姐，这三月十三不是个喜庆的日子？”
凤卿蹙了蹙眉，表示不知情：“往年不是这样的。”
空气仿佛降到零点，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凄凉的唱腔环绕在此，更是使人噤声。
“寇……”少年修长的手指转动着一支细长的毛笔，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左肩。寇倾月转眼看他，他狡黠勾唇，“倾月。”
寇倾月上下扫了他一眼。他仍是一袭绛紫的常服，支着瘦削的下巴似乎在做什么画。
她细看半天，才恍然看出他在画的是眼前的场景，当即有些疑惑的去望他。苏衡饶有趣味的放下笔，清冽的眸间含着几分不言而喻的反问。
“今日的场景难得一见。”他说的风轻云淡。
而寇倾月仍旧报着怀疑的态度，纳罕的道：“你早有预料？”
苏衡卷好纸张：“本来就是想绘一副盛大的场景，今日见了便觉得虽不如心中所想，却也值得不是？”
寇倾月点头，视线移向别处。
上一场戏结束，此刻又恢复了原来的场景。没人再去提起之前的压抑，所聊话题非是如此。
趁着空隙，她出了门。
“姑娘，我看你有些眼熟。”
门前倚着的女子眉眼含笑，一身清荷花褶裙衬得她清雅至极，却瞧得寇倾月心里发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