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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厌恶天才同样也厌恶自己

我的病态青春物语

  

细致的双眼在馆内的霓虹灯下映衬出星星光芒,柜台上正在细心忙碌中的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的到来。

此时的自己正在用心制作着杯中那杯咖啡,简单的工序之中却有着需要特别注意着的细节。

这既是味道形成后的最佳美感,是微妙到所有极致的总和。

咖啡馆外,男子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身影的出现掠过人群中不断穿梭。

冰冷的面孔上一言不发,唯有低着的下颚紧紧咬住,低压的心情仿佛能被众人透过肉眼清楚看出。

那浑身笼罩着的冰冷寒气丝丝迸发而来,好像仅仅只是离近一步都几乎快要窒息。

我驻足呆滞,手中的工作一并停止下来。此时的我表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悄然看向一边……

而那个浑身冰冷的男人正向着自己一步步走来,丝毫没有偏移的迹象。

“嘶?怎么回事?那个家伙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在心中默默淡吟,喉咙中的哽咽似乎已经有所猜测,只是这点理由却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信服。

毕竟眼前的这个家伙……这家咖啡馆的老板……总不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迟到一次而特地跑来问候吧?

……

我与他互相对视着……此刻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并且一言不发。

就在我即将想要开口询问为什么的时候……可他的一番举动,却简直没有任何前奏的将我弄得很是懵懂。

一双大手伸出,抚摸在我的额头。此时他的神情中不再有着刚刚的寒冷,反倒是眸底下翻涌着的担忧让我不知所措。

这让我一年来的高冷佯装,乃至自己好不容易封锁在心底里的荆棘底线,全都一并冲破……消散的毫无踪迹。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淡淡开口询问,并抬起头目望着眼前这个银发披肩的男人。他的这种举动无异于会让我再次懦弱,让我会再一次相信朋友与光明。

银发男子笑了笑,冰冷的容颜上展露出笑容,好似刚刚的寒冷才是他真正的伪装。

“明明迟到了还反倒质问我,真是耍赖啊。”

男子的开口让我不禁恶寒,眯眼状态下开口的他让我有种天生的恐惧,似乎……是对天才的既视感。

“所以,那是惩罚?”

男子摇了摇头,并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该扣的钱肯定还是要扣的……而且可不是小数目哦。”

玩味的笑容之中,不等我反应,此时的他又转过身望向熙攘中的人群。

他将右手放在胸口上微微弯腰开口,以防止他们纷扰的肆惮讨论。

“各位先生、女士,晚上好……我是星野澈。”

“今后星瞳就请大家多多关照了,同时也请各位继续关注星野咖啡馆。”

“这可是我难得的请求哦。”

话音落下,星野澈不再言语的直接任性离开,仿佛是特地抽开空才忙忙碌碌赶到这里来似的。

纵然我想要前去为自己的微薄工资争取一番,可速度离去时极快的他却完全不给予我丝毫机会,让我只能承受这残酷的现实。

我叹了口气,手臂微微下垂。不过比起这个,或许周围人看我的模样才是更加需要值得注意。

好像就在刚刚星野澈的短暂介绍以后,所有人看我的模样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周围微妙的神情和气氛诡异,但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究极至最后的反差到底是什么,让人烦躁的简直不想理会。

“没想到那个冷面星野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有什么特殊的秘密吗?”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星瞳,也就是自己。

虽说那种目光带着些许的温暖之意……可纵然被这么多人一并注视,在我的心底里,多少还是有些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感。

……分割线……

第二日的清晨明媚,暖暖的金阳透过明媚的窗,从摇曳的帘子中透射而来。

金阳照耀在我的脸庞上,明暗的流动阴影时不时在我的眉间游荡,酣眠的睡相终于露出少年的稚嫩面孔。

丝丝微风迎面拂来,吹动桌椅上的纸张……藉由阳光透射的浮尘飘散在空中,有种宛临精灵之都的错觉。

——“也许只有在没有任何防备的这时,我才会将这种懦弱姿态表露。将这种单纯,愚蠢的无地隐藏。”

羽睫的颤动带有心中的悸动……一滴泪水未语先落,清晨的第一颗露水正从我的眼角顺着鬓角处逐渐滑落下来。

似乎是将早已忘却的过往,不禁被再次回忆想起,使它又一次成为了梦魇。

我缓缓坐起身,并用手掌擦拭自己的眼角,睡意的迷糊朦胧却丝毫没有让我忘却那梦中的真实。

我深深记住了来自宫野家族里的所有人的鄙视、那种耻辱,以及……来自天才的冷漠,似乎每个人都让我深恶痛疾。

卫生间的镜子前,一捧凉水用力甩击在眼前的镜面上。刚刚还留存在眼角的泪水顿时被那捧凉水掩盖,泪痕不会被清楚看出。

虽说这也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但却也让我的心里感受到了藉慰。起码能将这种丑陋的哭泣在自己的面前伪装——我是这般认为……

未经几时。

闹钟滴滴答答的钟声又响起,清脆悦耳而又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床头处传来……

这既是告诉我今日的生活依旧继续,无力逃脱。我又要回到那没人理会,没人在意的环境之中去……继续躲藏在来自黑暗的孤寂角落里……

一个人从白天睡到暮色……再从暮色中,等待黑夜的降临。

……分割线……

樱花纷扰的街道,我在通往学校的路途中独自走着。

街边的汽笛声以及他人对见到友人时的呼喊,皆是让我感到了心情的低沉……仿佛是脑中运作的齿轮忽然停止转动,被锈迹腐蚀的过往在不经意间再次被泼上冷水。

步履渐缓,我在树柳的阴影下边走边观望。

从轿车内坐着的少年就在见到自己那身着褴褛,面目肥胖而又显得庸丑的同学对自己打招呼时……

天生的孤傲致使他只是表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而选择冷漠无视,丝毫没有对后者的问候感到关心。

被现实分割的两张大网早已将如今的平等划分成不同的阶层,我也因此痛恶。

呐……虽说很奇怪,但我或许在很早之前就想要询问了。

——为什么儿时在一起玩耍的友人,总是穷苦、丑陋、又或者个人魅力不及他人的家伙而跟在自己身后玩耍呢?

——为什么做游戏时所演绎的反派角色,总是他们理所应当的会成为坏人呢?

——为什么他们被欺负会是自然的?

——为什么他们笑起来时从不会有人在意?

——为什么他们就连哭泣时都会显得这般默默无闻?

纵然自己的欢笑的同时,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能在意身后烘托气氛的他们。明明名为朋友的这群家伙是真心的,可我却从来只把他们当做玩耍时的工具而已。

不开心时我会拿他们泄愤,高兴时我也不会顾及他们悲伤难过的心情。

或许,对他们而言我是一种掠夺吧?是一种自私自利的黑暗野兽……

明明才只是七岁身心的小鬼,可我抢走了一切本应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这其中不论是糕点、玩具、又或者是他们努力后的学习,统统全都被我一抢而空。

与自己完全不相等成绩的炫耀更是让我觉得……自己简直渣滓、恶心,在当时完全没有半点同情的价值可言。

泪水蜿蜒的划落让我低头静止,无动于衷的冷面模样丝毫不想伪装。

这若是旁人的话,或许会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缘故而感到不好意思,虽说需要在不基于自己泪水掉落的理由为前提下才行。

但我所想要这样做的原因其实仅仅只是为了赎罪……

只为了让我心中永远赎不完的恶,弥补上现在自己那只要做了以后,心中仿佛就没有罪恶似的自私。

望着站在原地同样哭泣中的少年背影,我即将伸出去的大手和脚步欲动又止。

似乎自己只要迈出一步,就会踏入地面逐渐坍塌的万步深渊之中似的,来自心底里的又一个声音就会劝诫自己——“只要自己去了,温柔会使他懦弱,现实的残酷会将他彻底击垮。”。

自从七岁那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后,或许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世界的真实了——平等由强者制定,规则由强者划分。

凝目看着偷偷拭去泪水并咬牙握拳却仅仅只是少年的他,来自心底里的悸动话语让我使之不禁油然升起。

虽说我想要言语的人并不是少年,而是连同记忆都已经泛黄模糊的那个他……

“炼、修,我好想你,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撑住……”

“迫使自己麻痹了一年神经后的我,现在的生活仿佛依旧浑噩。”

“虽然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孤独……可孤独是毒,我害怕再次面临真诚被玩弄后的寒冷,这就像是我当初对待你们那般……”

“我似乎得到了某种因果……只是,我认为这更多的或许还是一种惩罚。”

……分割线……

午时,圣彼得伦斯高校的最高处天台上。

少女千珑灵月正用手中的相机四处拍摄学校周围景色。

精湛的摄影技巧让每一张画面全都赋予了特定的美感和含义……

这是千珑灵月身为青春部部长,她所需要做的重要之事。

吱吱……

微风突袭。

全神贯注的摄影神经忽然被细小的声音打破,身后传来的把手转动声,让千珑灵月不禁娇躯一震,惊讶且惶恐……

唯有滚烫的热气在樱唇中缓慢吐露着,仿佛她不敢直面于自己私自偷跑到天台上的这种不可原谅事情。

吱……咣当!

我将屋门艰难的缓缓推开,风的凌乱让我睁不开眼。

而当我就在映入眼帘后看到的第一眼,发现这竟与我想象之中的世界截然有所不同时……

风的强力关门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力气,尤其是呆滞的大脑也一并同时停止工作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春日,在这个毫无前兆的午时……竟然会有女生出现在这所天台上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毕竟已经隐藏了有一年这么久,甚至将禁止通行的谎言都弥漫成了现实。但最终却还是迎来了破坏规则的家伙……而且是这般熟悉,我生命里的宿敌。

所以我才厌恶天才啊,总在冥冥中将我平静的生活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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