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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异鸟代码

  

在人漫长的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哪个年龄段?

对于这个问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几乎所有踏入社会工作的人都会回答“更年轻时的自己”。

退休老人会孜孜不倦地跟你讲述正值壮年的自己是如何大展宏图;奋斗不息的中年人会羡慕踌躇满志的新人;新人则会在感慨自己的稚气与上司的成熟之中稳定前行;似乎唯有那些孩子们渴望着长大,早点成为年龄更大的“大人”。

不过,也有一群人是特例,那就是处在成年边缘、既能继续享受关爱与呵护,又必须面对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性与希望的青春少年。

珂赛特,一位刚转学半年不到便成为众师生眼中未来可期的“明星学生”,她不仅品学兼优、擅长运动,可谓品学兼优,人还长得非常可爱、对谁都非常友善,面对同龄人时,她展现出的是乐观积极、充满朝气的一面;面对老师等成人时,她又能以权衡利弊、识局的成熟面貌自由应对。

可以说,没有人不喜欢珂赛特,也没有人可以从她身上找出一个缺点。

这天正在举办校运会,珂赛特作为明星学生自然吸引了无数师生与观众的目光,代表班级参加接力赛的她被委以最后一棒的重任。

当接力棒红色部分的那一头触碰到珂赛特掌心的瞬间,她随即犹如一颗子弹般从自己的位置上“弹射”出去。

“珂赛特——!加油——!珂赛特——!加油——!”

同学们的助威声如浪潮般不断涌现,珂赛特手中紧握着接力棒,以绝佳的呼吸节奏、标准的跑步姿态一点点地拉近与其他对手的距离。

从第四名到超过第三名,再到第二,最后甚至与原本领先了自己三秒以上的“冠军”并肩。

“好快——!”原本聚精会神的冠军在听到身后急速逼近的跑步声后,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

这一刻,他眼里的珂赛特仿佛被定格了——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仿佛有着能够甩掉整个世界、突破至新境界的坚定力量,那些从她脸上脱落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耀,形成了一道短暂但明亮的光轨。

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因为这瞬间的分心,“冠军”成了“亚军”,反超了所有对手的珂赛特一骑绝尘,将胜利者的背影牢牢烙印在追逐者们的眼中,而她那冲过终点线,赢得全场喝彩时的身姿则在这座城市的高中接力赛历史上写下了全新的记录。

“珂赛特——!!”喜极而泣的同学们欢呼着围到珂赛特身旁,她是当之无愧的救星与冠军,理应收获最多的掌声。

而珂赛特看着周围同学们的笑容,对荣耀与虚名不感兴趣的她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能够活着真是太好了,能够来到这里读书真是太好了,和平的生活万岁!

这一刻,哪怕只有这一刻也好,珂赛特放下了心中的所有包袱,毫无保留地大笑着。

过去的阴影在欢呼声中逐渐消逝,那未曾享受过的美好童年如今以师生们的爱与信任重新回到了珂赛特身上。

不过“爱”的形式有很多,友爱是一种,青春期对于异性充满向往与好奇的爱又是一种。

光影婆娑的小树林里,被誉为“校草”的男生站在珂赛特面前,平日里一向对外人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都充满自信的这位少年,现在却神情郑重,眼神里充满紧张。

这究竟是第几个找自己告白的人?

珂赛特也不记得了。

告白的方式五花八门,情书、短信、甚至是来历不明的小纸条,但珂赛特无一例外地都当成它们“不存在”,倒不是她想故意逃避这些问题,只是她的确有个弱点: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拒绝别人,将“失败”施加在这些充满希望且无比喜爱着自己的人。

对方既然对自己投以“爱”,自己就不能草率地回以“败”。

长期下来,那些等不来结果的男生们也只得乖乖认输,珂赛特见他们不再纠缠,也就认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追求者与被追求者之间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可现在“校草”达古打破了这“默契”,他与珂赛特面对面,他拥有承担“失败”的觉悟,因此他也不给珂赛特“无视”的机会。

哪怕……

只能换来“对不起”三个字,也好过心总是悬着。

“在回答你之前,我可以先问两个问题吗?”珂赛特从容地注视着达古。

达古认真地点了下头。

“为什么你会喜欢我?”珂赛特问道。

“因为你改变了我的世界。你的出现,让我知道了这世上真有‘完美的人’。”

“噗……”珂赛特听到这番夸奖,反倒羞涩地笑出了声,“你这也太夸张啦。”

“这不是夸张。”达古真诚地说道,“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心声罢了。”

达古顺势走上前,伸出手,试图用手搂住珂赛特的肩膀。

“我会用尽我的全力去保护完美的你以及你的完美,所以跟我交往吧!珂赛特!”

“特别……”珂赛特缓缓垂下头,那泛着灵动光泽的双眼表明她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特别’,甚至我都不一定想当‘特别的人’。”

“哎?”达古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如果可以像个普通的女孩子长大、读书、学习,也许……我真的会很期待谈一场恋爱,毕竟爱情是那么美好,甚至可以是让自己活下去的一种动力……”

“既然这样……”

“可是你了解我吗?”珂赛特重新抬起头,与达古四目相对的那一刹,达古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位少女变得无比陌生,“你喜欢的究竟是你心目中那个特别的我,还是你尚未了解、不一定能够接受的我呢?”

“你在说什么……?”达古有些不安。

珂赛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接收装置的红色灯光正在不断闪烁,她也因此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

“这里不是我的终点,甚至不是我的支线。”珂赛特望着那灯光、无奈地笑道,“不过至少我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个女孩子。”

达古一头雾水,正当他准备继续追问珂赛特的态度时,校内体育馆突然发生爆炸,伴随着巨响,冲击爆风与热浪毫不留情地吞没了珂赛特与达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只是一介普通学生的达古哪里经受得住这般大场面,吓得当场抱头尖叫。

但珂赛特却一个转身横起手臂将达古护在自己身后,眼神随之变得犀利,只见她娴熟地掏出耳机套在头上,拉出麦克风对着自己心中的那位特别之人说道:“BOSS,这里的确有碎片,而且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已经到了。”位于驾驶舱中的马德兰摁下开关。

与此同时,黑色重型直升机解除锁定,将吊装在机**方的黑色机器人投向了那座冒着滚滚浓烟的体育馆。

“【秽翼魔鸟XV】,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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