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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审判(V)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真挚的礼赞

  

黑白相间的战场上,黑色的骑士与白色的士兵正在为了自己的王而互相厮杀着。兵铁的交鸣声在两者之间回荡,不时爆发出一片刺眼的火花,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锋利的长剑从上方落下,却是被白色的士兵弯腰避开。铮亮的长刀撕开了坐骑的喉咙,让这匹矫健的战马悲鸣着倒了下去。紧接着长刀举起,却是在即将斩下的时候被长剑拨开。随即,剑锋带着淋漓的鲜血穿过胸膛,为黑色的骑士带回了最终的胜利。

在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中,白色士兵的尸体重新变回了一座石制的白色雕像,随即在战场上化为一块块的碎石。在魔法的力量下,白色的石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白色的石屑被清风吹起,重新在男人的手边凝聚成一枚白色的棋子。

“这样,就将军了。”阿萨托斯看着棋盘上击败了敌人的骑士重新变回了黑色的石像,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丝喜悦:“父亲,这可是我第一次在棋盘上击败你呢。”

“的确。”老人笑着按了按儿子的脑袋:“看起来你会成为一名比我更加优秀的将领呢,阿萨。安格利家族的未来,可就要靠你这个将军来保证了。”

“哪里,都是父亲教得好罢了。”阿萨托斯谦逊地答道,只是眼中的喜悦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我只是遵循了您的教导而已。作为将领的话,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伊丽莎白有些疑惑地呼声唤醒了阿萨托斯。他茫然的眨了眨眼,才发现眼前的父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摆在棋盘对面的,只有一张高大而陈旧的软椅,沉默地向少年诉说着:这个家族曾经的主人,已经永远地不在了。

啊,是的,他记起来了。他那伟大而仁慈的父亲,已经在昨天平静的离开了人世。遗留下的,只有他和两个妹妹,以及这个被切割到只剩下了一半的……安格利家族。

*

“主人,最新的战报。”年迈的管家敲响了浴室的门,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入伯爵的耳中:“根据从前线传来的情报,托米德尔人在今年冬天有很大可能会为了粮食对我们发起攻击。另外,在银色联盟中的人也发回了情报,认为银色联盟不会加入到这场争端中来。”

“新的战争啊。”伯爵叹了口气,任由身旁的卓尔侍女细心地用纱巾为他吸去身上残留的水珠:“关于杀死亨利叔叔的那根弩矢,图德哈娜他们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除了确认不是我们的人做的以外,没有任何新的情报。”阿尔弗雷德答道:“图德哈娜在研究过那根弩矢之后,表示上面的毒素是一种只有地表上才有的,被称为‘血之干涸’的致命毒药。如果刺杀者是来自幽暗地域的卓尔,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毒药的。”

“也就是说,不是附近某个卓尔城市对我们的挑衅了。”阿卡多走出浴室,身上的衣物在一阵变换中化为了一身合身的伯爵装束:“那么刺杀者的目的呢?只是为了制造混乱?”

“并不清楚,但是能够确认的是,目标一定是当时坐在您对面的前安格利子爵。”

“也就是说不存在失手的可能了。”阿卡多不解地摇了摇头:“特意用这种致命的毒药来刺杀一个必死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嫁祸给我,让安格利家族的后人对我产生意见的话,那不是被抓到后赴死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吗?”

“或许他们有更大的谋求。”老人在身后说道。

“的确,但是我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思维了。”阿卡多说道:“阿尔弗雷德,你现在去通知所有人做好战争的准备。一个周以后,我会亲自带领军队前往边境。”

“遵命,我这就去办。”

“还有。”阿卡多闭了下眼,长出了一口气:“安排下三天后亨利·安格里的葬礼,并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伊丽莎白。另外……让她明天十点来书房见我。”

“是,主人。”

*

“我明白了。”伊丽莎白收下了请柬,微笑着对面前的仆从说道:“你回去以后告诉伯爵,明天我会准时到的。另外,关于父亲的葬礼,让伯爵自行安排就可以了。”

“我会如实回复给伯爵的。告辞了,夫人。”

“丽莎。”阿萨托斯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才的是谁?”

“是弗拉德家族派来的仆从。”伊丽莎白答道:“哥哥你不用去休息一下吗?晚餐的时候我会派人去叫你下来用餐的。”

“不用,我还撑得住。”阿萨托斯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父亲当年能做到的事情没有理由我就无法做到。丽莎,你照顾好米娜就好,不用担心我。”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伊丽莎白叹了口气:“我明天早上要出去一下,参加一次会谈。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来应对那些该死的吸血鬼。”

“万事小心。”

“我明白的。”

*

芬芳的鲜血气息环绕在鼻尖,如同罂粟一般危险而诱人。锋利的獠牙从唇间露出,一双金色的邪瞳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醒目。高大的落地镜中,一个看起来与伯爵一般无二,只是身上沾染着鲜血的身形正在微笑着看着镜外——来自于伯爵体内血统的,其中一个黑暗面。

而在旁边的另一面镜子里,却是一幅完全与之不同的恐怖形象。

恶魔犄角,恶魔之翼,恶魔之躯,身上遍布着堕落的暗色魔纹,一双眼睛如同炽热的熔岩球一般灼人心神——那是来自于伯爵心灵深处的,另一个黑暗面。

【接受我的力量!放我出来!以尽全功!】恶魔形象的黑暗面在镜中向伯爵咆哮着,金色的双眸中满是暴虐:【撕碎他们!那些敢于触犯我们的人!让他们知晓恐惧的意义!】

【闭嘴!】伯爵在心中低吼着,眼中赤色与金色交替闪现:【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那么来试试我的力量,怎么样】吸血鬼形象的黑暗面嘴角噙着贵族式的微笑:【只要那么一点点鲜血,你就可以得到比现在更加强大的力量了。很公平的交易,对不对】

【我不会再上当了,你这混蛋】阿卡多在心中低语着,狠狠地一拳轰在身边的墙壁上,努力抑制着自己体内对鲜血与毁灭的渴望:【绝对不会了!】

【上当?每一次你可都是清醒的去吸血的】吸血鬼轻笑着说道。

【不,我从没有过】

【你渴望鲜血,阿卡多,这是来自你体内血脉的渴望,你渴望鲜血与毁灭胜过一切】

【不!】

【你是无法让我们闭嘴的!去痛饮鲜血吧!去散播毁灭吧!宣泄你的本能!】

【不!】

【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生死的!】

【安静!】

【吼!】恶魔的一面疯狂的咆哮着从镜子里冲出,巨大的手爪紧紧地扼住了伯爵的喉咙:【释放我们!打开我们的牢笼!释放出你的渴望!你最深切的欲望!】

【想……都……别……想!】阿卡多双手按住恶魔的手爪,一点一点地将其掰开:【我!阿卡多·弗拉德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这些仅仅靠着我的黑暗面而存在的渣滓——】

【——别给我太嚣张了啊!】

漆黑的火焰在镜中燃起,转瞬间就将恶魔与吸血鬼吞噬的一干二净。冰冷的汗水从伯爵的额间留下,在地板上留下一点点水渍。

“安静地待在你们的牢笼里吧……两个混球。”

作者有话说:

回家的感觉真好……感谢上帝,实习终于是结束了

以后应该就有时间一整天来做自己的事情了,万幸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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