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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光华初现的起始点

碎片大陆的纷争史

  

第一章

科伦特王城迎来了久违的一个大晴天,天气转暖以来,一直不曾看到过澄净的天空,像今天这么晴朗还是头一次,春日的阳光带来的暖意播撒在这片繁华的区域中,连那些累日忙碌的人们,也禁不住地偷偷向窗外看上一眼,短暂地享受一番惬意天气带来的舒适感觉。

不过忙碌的人依旧忙碌,无论阴晴云雨,都有着做不完的事值得他们去操劳,王城繁华的景象背后,离不开无数人的努力和心血,正因为有着这些人,普瑞德莱尔王国才会一直以来欣欣向荣地发展着,以至于在各个领域,都有与以前相比奇迹一般的进步。

所以说,奇迹,终究还是用人力完成的,尤其是在这个魔法已经被人熟知和运用的世界,更多的事,由不可能变得可能。也真因如此,在以创新和科技著称的普瑞德莱尔人当中,才会出现,梦想着将神迹变为现实的先驱者。

在城市中部向南,成数条纵列分布的高级住宅区是贵族们聚居的地方,气派的建筑风格和附属花园无不彰显着其所属者的地位和财力。当然,其中每一间宅邸也各不相同,有的更为华丽,有的则显得收敛不少,多少能透出一些所属者的喜好和行事风格。

在其中一列从北数第二间宅邸,看起来便是有些与众不同,虽然有着相当大的面积,但是看起来却不是非常的豪华。其中大约一半房屋有着翻修过的痕迹,看起来尤其的朴素,除去精致的外观几乎没有特别鲜丽的装饰。剩下的另一半主要是后屋的部分,似乎一直保留着原有的外观,因此那些华丽的装饰有一些陈旧的感觉,不知道其主人是疏忽了,还是特地未去打理。

坐落于高级住宅区最靠近王城中央的区域,大多数宅邸都是充满了华贵的气息,唯有这一个格格不入,甚至说有些奇怪,不知道在这个家族的历史上,发生过哪些影响其兴衰的大事。

比起它的建筑,这座宅邸的花园则明显是所有当中顶级的。无论是庭院建筑还是其中各式树木与花草,都令人感到无比的赏心悦目,再加之其足够大的面积,这个地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整个王城中休息的黄金地带。

“就是如此,今天这么好的天气,不在这里好好休息一番,怎么对得起你家这完美的花园啊。”

在点点阳光透过的斑驳树荫下,一位大约二十岁的少年正躺在草坪上休息,明显不是主人的他,却如此随意的直接睡在草坪上,也难怪他身旁不远处的那位小姐会这么生气了。

“你这庶民,竟敢私闯我们卡利斯贝尔家的庭院,这可是触犯了贵族的法律的!赶紧离开这里,我就当此事未发生过好了。”

淡紫色的连衣裙配上一头银白的长发,少女同时展现出贵族的气质和活力。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身为贵族家的大小姐,尽管嘴上说着“庶民”这样的词,实际上却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所以刚刚她那句斥责的话语,并不会让人感到很反感,如果是稍微明智点的人,现在就应该感谢她的宽恕,赶紧离开这里了。

当然,依然若无其事的躺在草坪上,悠闲的闭着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少年明显不会这么做。

“真是的,马尔斯爷爷你好歹也说说这个人啊!”

见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一点反应的没有,少女气得嘟起了嘴,把头转向了恭敬地站在她右边的管家,想要寻求能够赶走这个占了她休息场所的人的办法。

不过这位名为马尔斯的管家并没有轻举妄动,事实上刚刚发现少年时他立刻护在少女的身前,然后他已经观察了很久了,以他的资历,或许早就应该下令赶走这个少年了。之所以他迟疑这么久,是因为少年奇特的装束上别着的一枚徽章,而且这枚徽章他居然认不出来,身为在卡利斯贝尔家的首席官家,他几乎见过所有高阶职业的徽章,却无法认出这一枚,只能大致判断这应该代表的是一个十分罕见的职业,而且光看其花纹的复杂程度,也能猜到这个少年身份不凡。

“佩拉小姐,他应该不止是普通的百姓,请稍安勿躁。交给我来处理。”

管家向佩拉解释道,然后向着少年走近了几步。准备询问他些什么。

佩拉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被不认识的人打扰了下午的休息,确实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而且她现在还对这个家伙无计可施,或者说,她并不想粗暴地对待这个人,因为哥哥一直以来对她的教导都要求她要温柔待人,而且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要尽量相同地看待。

不过毕竟佩拉还是个女孩子,比起比她年长三岁的哥哥还是稚嫩了不少,她带着有些埋怨的眼神打量着躺着的少年,歪着头,目光停留在少年胸前的徽章上,眼波流转,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但却一时回想不起来。

管家在少年面前停了下来,虽然少年闭着眼睛,他还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他抬起了头,双眼中光芒闪过。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受家主的邀请前来的吗?如果是的话,请随我到侯客厅等候。”

少年好像没听到一样,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马尔斯表情严肃,耐心等候了一会,最后眉头紧皱,终于打算下令让人把他驱逐出去。

不过少年突然传来的话语中断了他的行动。

“家主?你说的是佩里斯特吗,我找的是他的儿子,佩尔·卡利斯贝尔,也就是你的哥哥吧。不过他也没邀请我,我是主动来找他的,打算在这等到他回来为止。”

少年说着伸出右手指了指佩拉,不过他没有睁眼,似乎是靠声音确定的方位。

“嗯,是的……不对,现在哥哥他就是我们的家主,你找他干什么?”

佩拉有些不放心,不过也只是没有根据的感觉而已,因为哥哥应该没有这样的朋友才对,如此贸然地找上门来,会发生什么她一点都想不到。

不过,如果是来找哥哥的话,那么他身上的那个徽章代表的意义应该是……

“无礼,未经允许擅闯贵族宅邸可是重罪,你来这里有何目的,不说清楚的话,怎么可能让你见到家主。”

“说清楚?那大概不行呢,这件事可是必须保密的,他难道没有和你们说过吗?就让我在这里等他好了,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否则,到时候你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呢。”

“什……”

“等等,马尔斯,你冷静一下。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哥哥找的……炼金术士!”

马尔斯听到少年那带有明显冒犯意味的话语,终于忍不住要赶走他。就在这时,佩拉终于从苦思中回想了起来,这是她哥哥曾给她看过的图案。她连忙出声阻止了马尔斯。

炼金术士,一个在这片大陆上销声匿迹了百年时间的角色,就是古书当中也很难查到相关的知识了,不过有一段时间她的哥哥曾让她看过几本珍贵的资料,所以她才能勉强认出来。

那枚徽章上象征着永生的贤者之石图案,她是不会认错的。

“没想到你居然能认出起这个呢……尊敬的佩拉小姐。”

少年终于睁开了眼,盘着腿坐在树下,还伸了懒腰,一副睡够了才醒的样子,然后他看向佩拉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和煦得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他拿过手边的行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看起来是金属制造的小型仪器。

“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这个近乎失传的职业呢,过来我这边,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什……什么?”

佩拉对于少年近乎诱拐般的语气做出了警惕的表情,不过等她看到从行囊中被拿出的那个发光物体后,好奇的神采立马盖过了警惕,一下子就变成了星星眼一般。

“看这个,炼金科技配上魔法制造出来的探照仪器。”

精巧的外形加上比起魔法更加亮丽的光芒闪烁着,对于这位十五岁的大小姐的杀伤力已经超过了她首饰上的那些珠宝。马尔斯发现情况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阻止,佩拉已经走到少年的身边去了。

“啊,好漂亮,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炼金术吗?”

马尔斯差点没控制住冲上去把那个炼金术士打倒,幸好这个家伙没有打算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马尔斯紧张地盯着他们,不过也知道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劳,也只好放下心来,期盼着家主能过早点回来,要是佩拉小姐出了什么岔子,他是要自责死的。

从小照顾着她长大,她早已被马尔斯放在了心中首要的位置。

“马尔斯爷爷也一起来吧,这个好厉害!”

马尔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向佩拉背影的眼神却尽是温柔。

“遵命,佩拉小姐。”

和煦的阳光逐渐的收敛,迫不及待的一同向着西方逃去,气温也不再是那样恰到好处的舒适了,黄昏之下,有丝丝凉意侵入身体。马尔斯中途拿了件短衣悄悄披在了佩拉的身上,她回头时那纯真的笑容,让他精瘦的身子也似乎温暖了起来。

小姐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玩伴,端庄的仪态里难以察觉的孤单神色被马尔斯一直看在眼里,可他年岁已高,顶多只能陪着小姐,想要让她多开心一些却是无能为力。看到佩拉久违的笑容他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马尔斯看向他们的眼神不知不觉已经柔和了许多。

黄昏的背景里,树下嬉笑的两人看起来真是和谐得过分,不过显然少年来此的目的比起这严肃的多。这样如梦似幻的场景在无尽绵长的画卷中恐怕只是随意的一笔,终究那一点的墨迹也会被人遗忘。

瑰丽的晚霞将庭院渲染成浪漫的颜色,突然,一道银光倏然出现,那道光不属于白天与夜晚交接点的黄昏,而是来自破开星辰的黎明。

“我说怎么佩拉没有在门口等候我呢,看来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替代品的样子。”

身材高挑的少年如同闪光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院子入口处,一身亮银色的甲胄配上齐耳的银发,组成了一位宛如白银锻造的骑士。

佩拉循声看向哥哥,转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少年已经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拍了拍长袍上的草屑。

“佩尔,好久不见,我是维辛塔·艾文尼尔,这个大陆上,仅存的炼金术士。”

直到刚才还保持的微笑突然就消失了一样,他的表情如同无风干扰的湖面般平静。

这是对于履行了诺言的安心,对于重逢故友的平静喜悦。

刚刚还高贵无比的骑士大人一下子慌了神,等待盼望了许久的人毫无预料地出现,甚至他刚刚还没有认出来,一下子涌来的惊喜和感动让他不知所措,只是一直盯着维辛塔的眼睛,像是想读出阔别已久的友人想对他说的话一样。

“哥哥,他是你的朋友吗?”

佩拉惊讶地问道,哥哥的表现是她从未见过也绝不曾想到会有的。

“当然。呵,真是失态了,你小子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说好旅行结束就来找我的呢。已经,过去整整两年了啊。”

光泽在佩尔蓝色的眸子中闪过,然而并没有什么滴下。维辛塔一直静静的看着他,有些东西无需多言,他现在就在这里,这比什么都重要。

等到佩尔的心情稍稍平静,维辛塔才把他想说的缓缓道来。

“……我旅行的期限便是这么久,就算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也没有办法早点回来。”

“我来找你,和你找我的原因一样,我和你见面的现在,便是我们开始那件事的最好时机。”

“为了你我的夙愿……”

佩尔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惊愕,紧接着便是恢复了冷静和认真,属于骑士的优雅也大抵如此,他一边思考着即将进行的大事,一边用亲切随意的语气向维辛塔说道:

“那种事等会在说吧,我以主人的身份诚挚地邀请你参加卡利斯贝尔家的晚宴。”

银色的骑士走到他的身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乐意至极。”

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重现出现在维辛塔的脸上,他跟着佩尔一起走向宅邸。

马尔斯提着维辛塔的行囊,和佩拉默默跟在后面。他记下了刚刚听到的对话,脸上满是严肃,无论发生什么,他只要尽好自己的职责就行,此外的,他没有必要去知道。

然而马尔斯没有看到的是,佩拉握紧的双手。

她同样无法插手这件事,甚至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恐怕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她不想这样,在他心爱的兄长和陪伴他一下午的大哥哥去奋斗时她什么都做不了,被隔离在安全的偏僻地带,或许等到什么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只能默默地独自哭泣,而这一切原因便是自身的软弱和无力,别人都认为她不需要所谓的力量,可她不这么认为。

至少,要能够尽到微小的一点力量吧。

夕阳的余晖缓慢而不停地倾泻到地面上,灿烂辉煌,仿佛要燃尽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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