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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  (13)

公子安否

  

四月的天阴晴不定。前一刻还是晴天,下一刻就飘起了牛毛细雨。

祈若带着小阿衿回到院子,小阿衿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拿着毛笔练字。祈若无聊地坐在窗旁,撑着头,看着院子的芭蕉发呆。

“阿姐……”

“嗯?”

“那个白马非马是什么样的故事?我好像知道啊……”

“我来跟你说。”祈若清了清嗓子道,“有一天,赵国平原君的食客公孙龙带着一匹白马正要出城。守门的士兵对他说:‘马匹一概不得出城。’

公孙龙心生一计,企图歪曲白马是马的事实,希望说服士兵。

公孙龙说:‘白马并不是马。因为白马有两个特徵,一是白色的,二是具有马的外形,但马只有一个特徵,就是具有马的外形。具有两个特徵的白马怎会是只具有一个特徵的马呢?所以白马根本就不是马。’

愚鲁的士兵因无法应对,唯有放行。

白马非马是公孙龙惚弄士兵的笑话。懂了吗?”

“……”小阿衿摇了摇头。

“嗯……就是……”看着不解地小阿衿,祈若摸着自己腰上的禁步,竭力解释道,“就是简单点来说,公孙龙论证大概是这样的,“马”指的是马的形态,”白马”指的是马的颜色,而形态不等于颜色,所以白马不是马,从而得出白马非马这个理论。”

“没懂。”小阿衿挠了挠头,更加的不解。

“哎。”祈若叹了口气道,“公孙龙利用”歧义”来混淆事实。所谓”歧义”是说,一个词可以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意义,在一个讨论中,若某个字的两个不同意义同时被使用,则可能会造成这种(歧义)类型的谬误。

‘是’这个字可以被用来表达”属於”的关系,例如,白兔是兔。‘是’这个字也可以被用来表达”等于”的关系,例如,孔子是至圣先师。

守门官的意思是:‘马不可进城,白马是马,所以白马不可以进城。’在这里,守卫官的‘是’被用来表达”属於”的关系。

当公孙龙论证‘白马不是马’时,‘是’被用在‘等于’的关系。

所以,更简单的说,他们其实是鸡同鸭讲。不是谈论相同的一件事。”

“哦~我懂了!”小阿衿欣喜道,“他和庄子一样偷换概念了!”

“对!”祈若激动地点头道,“我们小阿衿竟然听懂了!真棒!”

“嘻嘻。”小阿衿笑地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

“咚咚咚。”当二人还在嬉笑打闹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司命可在?”

“在,进来吧。”祈若端坐起身子道。

“司命,老爷命我前来询问,小少爷是否跟您回来了?”

“柳……”祈若将刚到嘴边的‘柳如是’又咽回到肚子中,道,“柳小公子不是由薇司命照顾着吗?”

“薇司命还未回来,小少爷也未看见身影。”小厮朝着祈若回了个福礼,匆忙道,“若司命,小的还要回去复命,就先行告退了。”

祈若摆了摆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厮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良久后起身,走到屏风后。

“阿姐?你要干什么?”

“无事,阿姐找东西。”

祈若站在屏风后,背对着屏风掩饰道。而后捏了个术法,幻化出一只纸鹤,抬手朝着窗外一丢,“咻”的一下,纸鹤飞离了院子。

“阿姐,你刚刚在干什么?”小阿衿不解地问道。

“阿姐什么都没做啊。”祈若笑道。复而又躺在床旁的美人榻上,撑着脑袋,等着纸鹤回信。

另一边,幼薇在贵族公子的簇拥下,进了醉香楼。身旁的贵公子争着点了好几道菜后争先恐后道,“薇司命刚刚说的真是棒!在下为与司命又共同的想法而高兴!”

“我也是我也是!”

“刚刚那位若司命说的都是牛头不对马嘴!逻辑顺序还不如薇司命。可惜可惜……”

“祝公子的这番话属实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若司命只是跟我的想法恰好不同罢了。”幼薇皱眉劝阻道。

“啊……啊……啊……是在下的不对!”祝公子看着幼薇不悦的脸,连忙解释道。

“无事。”幼薇笑道。心里想道,“这些人可真是愚蠢啊……祈若也真的是总是这般顶撞别人。可真是鲁莽,不行,回去,我定要去说说她。”

“薇司命……薇司命……”

挤进人群的宋公子连喊了几声幼薇,幼薇才回过神,笑着问道,“怎么了?”

“只是想问司命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幼薇愣了一下,许久后迟疑地问道,“你刚刚问什么?”

“啊啊啊啊啊!司命跟我说话了!”宋公子在心里激动地喊了几声。脸红道,“就是问……问你,你不吃什么?”

幼薇又愣了许久,笑道,“你看着便好,我都可以。”

宋公子忽然感觉司命脸上的笑比刚刚似乎更加真诚了许多。

“唧唧唧。”一只纸鹤在所有人不经意间落到了幼薇膝盖上。

“阿姐阿姐。”幼薇看着落在自己膝盖上的纸鹤,抬手捏起一只纸鹤,半晌有些心烦地丢到了一旁。和宋公子交谈起来。坐在自己院子里等着消息的祈若,许久不见回信。起身走到小阿衿面前蹲下身说道,“你乖乖地待在这,阿姐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小阿衿倔强地扯着祈若的袖子。

“不行!”祈若厉声拒绝道。

“我要去!”

“不行!”

小阿衿倔强地扯着祈若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乖。”祈若蹲下身摸了摸小阿衿的头道,“我只是出去做做样子去找柳如是。我很快就会回来,你等我。可好?”

“……”小阿衿委屈地蹲下身,道,“好吧,阿姐,你快点回来。一定要快点回来啊!我等你回来。”

“好!”祈若揉了揉小阿衿的头。

取了件薄斗篷,披在身上。撑着伞,离开了院子。想了想上午的情形,祈若决定先去书院找找看。一直蹲在书院门槛的小如是,缩成一团,委屈巴巴道,“阿姐,你怎么还不来啊……”

“啊——啊——啊——”路过的乌鸦停在屋檐上,扯着嘶哑难听的嗓子叫着。

“乌鸦不详,该不会是阿姐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危险吧!”小如是瞪大了双瞳,看着停在屋檐上乌鸦。“去去去去,离我远些!”

小小的柳如是站起身,挥着短小的手臂学者大人的样子驱赶屋檐上的乌鸦。全然忘记了脚下的事一层层台阶。雨水打湿了青石板,深蓝的青石板便得湿滑无比。小如是只顾着头上屋檐的乌鸦,没有看清脚下的路,踩空了台阶。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小如是惊慌失措不已,滚下了台阶。浑身像是被马车碾压过后一般,疼地起不来身。雨水打在小如是的脸上。小如是尝试着起身,却没有办法。屋檐上的乌鸦也已不见踪影。

“乌鸦没了,阿姐肯定没事了!”小如是放松全身,瘫在地上,而后渐渐哭出了声,“阿姐,你快来啊……”

“哭什么!”祈若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如是皱眉道。

“我才没哭!”小如是憋住哭声,哼唧唧道,“坏女人!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怎么还没有回去。”祈若撑着伞,走到小如是身旁,蹲下身。捏了捏小如是的头。

“坏女人!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小如是挣扎道,“别碰我!啊!”

祈若捏了捏小如是的胳膊,就听到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疼?”

“不疼!”

“确定?”

“哼!”

祈若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如是,站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你就在这等阿姐来吧。”

眼看着祈若离开,小如是赶忙道,“诶诶诶诶,你别走。坏女人!快回来。”

“好好说话。基本的额礼貌不懂吗?”

“阿若,你……你……你别走。”小如是焦急地喊道。

“嗯……”祈若蹲下身,将手中的伞伸到小如是的跟前,替他遮挡去些风雨。“我刚刚来的时候通知了柳老爹,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吧。我们就在这等吧。”

“你什么时候通知他们的?你怎么通知的?”小如是惊讶地望着祈若道。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祈若一首撑着伞,一手解下身上的斗篷盖在小如是的身上。

“我不冷!”小如是梗着脖子嘴硬道,“啊欠!”

“盖着吧,别冻着了,柳老爹来的时候还有一会儿。”祈若替小如是压好斗篷道。“现下也不知你内里上了没,只能让你躺在这,等柳老爹带郎中赶过来。”

“我没想到,竟然是你找到我了!”小如是有些沮丧道,“阿姐呢?”

看着一小团可怜巴巴的小如是,祈若撒了个谎道,“阿姐有急事在身,来不了,所以让我先来。”

“我就说!阿姐怎么会忘了我!阿姐就是有事来不了了!”小如是一扫刚刚的沮丧,满是欣喜地说道,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憨憨地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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