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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犯罪

丧钟为X而鸣

  

我知道我情绪肯定很不稳。

不如说从这件事以来,我就没有像个正常人一样过。

也不敢回去,害怕我的表现又惹来舅妈的担心。

随意找了小区里一个废弃的车房仓库,这里因为很脏一般没有人会来,就算流浪汉要找窝也不会选这么一块地,这是培养四害的温床。

我拨开那些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团又一团的蜘蛛丝,鼻腔吸入环境堆积起的灰尘不免咳嗽,我也顾不了这么多,找了一个还算通风有光的地方就地蹲下身。

颤颤巍巍地打开那张纸来。

不管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算倒立过来看的,纸上的数字也并非是我眼拙,真的产生了变化。

我不自觉地咬着大拇指。

能令我崩溃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太多,现在反而比平常还要冷静得多,除了刚开始见到小胖拿出它的时候。

毕竟我真的没想到这张纸居然能够如此命大。

变化……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这变化对我而言讽刺得很。

先让我仔细回想一下。

我闭上眼睛,忘记自己身处现实能让回忆变得更加准确。

当初的纸上说超过5人通过我得知自己的最终寿命,他们死了我也会死,而现在允许我杀死的人数很明显变多了。

首先,我拿流浪汉做实验,回去对这张纸做破坏的时候字数确实变了,成为4,然后我第二次杀人,用在那个家伙身上。

而杀了那个家伙之后,4变成了10。

这其中,流浪汉和那个家伙的区别在哪里?

我不停地想,不停地想,虽然那家伙表面上比流浪汉的情况看起来好多了,但也只是个混迹街头没有所谓家人管着的家伙,甚至于死了都找不到他家人给他收尸。

他们都是男人,岁数虽然差了一小截,但彼此实际情况没有差到哪里去。

不对。

我灵光一闪。

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一个被收监拘留,而一个没有被收监,而被收监的那一个,很明显他被收监的原因……

我一直怀疑他也是一个拥有纸张许愿得到能力的人,但是因为我太过愤怒,不愿意那家伙再在这个世上多活0.01秒,所以我抱着没有能够解清的疑惑就把他送去了地狱。

大概,就是这样的原因。

如果我杀了同样拥有纸张的人,它会更改规则,让我的可杀人次数变多。

多少有些后悔。杀他太快。

但这也只是我的想法。

除非……还有下一个人来让我证实。

最好是没有,最好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我不想再动手了。

不管怎么样,主观杀人就是杀人,即使我只是动动嘴皮子夺取别人的性命,即使我一直骗自己明明只是为妈妈报仇,不需要抱有任何的愧疚,但怎么也掩盖不了我那害怕的心。

我始终害怕警察有一天说不定看穿了是我犯罪……

更怕苏雪儿知道是我害她爸爸……

有点烦躁,想帅气地把纸张揉成一团呈现一个完美抛物线丢进垃圾桶里眼不见为净,可是一想到这世上不止我一个人有这张纸,说不定有其他人的存在,他们可以看到我的这份秘密能力,也说不定会有其他能力来针对我,那我无异于脱光衣服在街上裸奔,毫无安全感。

我杀了别人,次数可以变多。

别人杀了我,他的什么能力一定也会有所变化。

现在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对峙与身份转换。

烦躁地把纸收在裤袋里,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爸爸在好转,经过医生同意也可以偶尔离开医院走动一两个小时,妈妈的后事也早就办得差不多了,大多数都是在等爸爸能康复出来参加住持,我和爸爸,舅舅等很多亲戚穿着全黑的一套,在陵园里看着她的墓碑烧纸祭拜。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爸爸的身体原因,这些事情就不会拖到今天才彻底完成。

我和爸爸互相搀扶着抹着眼泪,之前妈妈遗体在殡仪馆火化的时候爸爸光是听着过程就差点晕厥过去,不敢再怎么刺激他。

保险费用,赔偿费用,妈妈和爸爸的公司单位给的一些钱处置得差不多,生活也该继续向前看了。

后事的手续很繁琐,要跑派出所申请死亡证明等等,弄了一堆事情,虽然大部分由舅舅一家包办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手续。

大家吃席之后各自散伙,表哥还要送爸爸回医院,我也和他一起回去,吸吸发酸的鼻头,这次更让我清楚知道一个三个人的家以后真的只剩我和爸爸了,我不想离开爸爸这么快。

爸爸换好病服后,我扶着他坐在病床上,给他削着苹果。

“小辰。”

爸爸觉得每天在医院的钱负担太重,最近也提出来要回家,可是刚提他又沉默下来。

在医院也是负担,在别人家也是负担。

现在我和他根本没有家回,要走的话就又是借住舅舅家,当然也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麻烦添得够多了。

我应该要去哪里找一下哪里有没有廉租房能刚好给两父子住下。

“小辰。”

爸爸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我茫然地看向他。

他非常慈祥地看着我,我以为叫他老头子的那一天还很远,可是看着两鬓斑白,精神气色大不如前的他,怎么也回忆不起他之前正值壮年,意气风发还乐意于打趣我还有和妈妈斗嘴的模样。

“爸爸,怎么了,要喝水还是吃什么?”

“小辰,你舅舅和我说他们给你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你就去一下看看吧,你没有事当然最好,但你还这么年轻这么脆弱,爸爸是怕你在强撑。”

“……原来舅舅让你来给我做说客,去了也只是浪费钱而已,我宁愿把钱花在你身上,早点康复。”我手上的削皮的动作不停。

虽然之前确实要我去看心理医生,但是不知道舅舅和表哥去了一家心理诊所吃了什么闭门羹就一直没提过,换了其他心理医生他们上网看到那些医生的恶评说是有精神控制或者医德不好,暴露隐私什么的又不乐意让我去,这事也就暂时这么耽搁下来。

结果有一天吃着晚饭的时候,表哥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一脸惊喜的让我去看心理医生。

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学会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掩藏起自己的一切,不管是悲伤激动喜悦也好我都不显露情绪,那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任何不对劲的行为,所以我觉得我是不用去的,我也以为他们放弃了。

我心知肚明,去了也没用。

没想到我控制着情绪,在他们眼里反而是压抑心病。

虽然也没差。

“爸爸,我没事,都过这么久了我也没怎么样。”

“司辰,我的孩子,你妈妈离开之后爸爸都不敢说自己一点心病都没有,半夜总是会梦见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得过着生日,然后又会做回那天的噩梦……你还小,不要被梦魇缠身,你就先去看看,如果不好不再去就是了。”

“爸……”

说到这个地步,我又怎么能反驳。

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变成这么听爸爸的话的好孩子。

拿着表哥给的名片,用地图导航着名片上的地址,居然又是在我上次小胖带我来的这个我不熟悉的区域,对这个区域我真的没有任何好感,每走一步都会想起那天的事情,厌恶感更深更重。

来到一栋装修比较新的小独栋前,我再三对了一下名片上的地址,看到挂着的招牌,是这里没有错。

走进去和前台的漂亮姐姐打了声招呼。

“你好,请问柳青华柳医生是在这里是吗?”

她抬头看着我,露出职业微笑:“是的,有预约吗?您贵姓呢?”

“我姓司,叫司辰。”

“您稍等,先坐会儿。”

她听完我的姓名后打开了一本好像是登记的文件夹然后不知道给谁打电话,然后又给我倒了杯热水,还让我尝一下她们果盘里摆着的水果或者糖果。

我也没吃东西,水也没喝一口,有些拘谨地四处环顾了一下这里的装潢,该说不愧是心理医生,装修是以清新格调为主,喷出来的香薰是一种清甜自然的香味,让人觉得很放松,仿佛置于大自然中一样。

“您好,司辰先生,请跟我过来。”

“哦好。”

我跟着前台小姐这位引路人,没想到看起来也就两三层高的小独栋居然里头还装着电梯,要么是这位柳青华医生有名又太过有钱,要么就是也许他考虑到有些病患因为残疾而有心理创伤,如果是第二个就好了。

来他这里半小时的咨询费听说普通病人是三位数,而且视情况甚至还有半小时收到四五位数以上的。

所以我都和爸爸说不想来,明明现在钱包这么捉襟见肘的。

心理医生我还是第一次接触,本以为是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存在。

去到二楼,前台把我领到一个房间里,她敲敲门:“柳医生,司先生来了。”

“来了。”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然后没过多久就打开了门,我和他刚打了个照面,我惊讶地征愣住了。

这……自从我这双眼睛看得见寿命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长寿的岁数。

面前这人——

最终岁数:9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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