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昕奈趴在我肩头，沉沉地睡去了，一呼一吸间，还是带着浓浓的酒气。
只留下一个不知所措的我。
众人也异常的有默契，看到好戏结束，很配合地都把目光移开，好让我不那么尴尬。
嗯，这样的贴心虽然很奇怪，但还是很感谢了。
老班拿着一只高脚杯，摇晃着被杯中的红酒，笑着走了过来。
她先是给我脑袋来了一下。
『啊，痛。』
『臭小子，你还知道痛?』
『老师，那这么说的话，昕奈喜欢的人……难道是我?』
老班看着我，一脸无语。
『你小子是真傻假傻?人家小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你还在怀疑她是不是喜欢自己?迟钝也给我有个度啊可恶！！！！』
我示意老班再拿一把椅子过来，用尽量温柔的手法，让昕奈换了一个睡姿。躺在椅子上，枕在我的腿上。
这就是所谓的膝枕吗？总感觉在动漫里看到的不一样，角色完美反了过来呢。
『要我上学那时候能这么勇敢，老娘至于现在还是单身吗？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老班也许是触景生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伤感道。
我低下头，看着熟睡的昕奈，大脑中沸腾的感情伴随着脸上的潮红慢慢退却，理智重新占据主流。
我若有所思。
虽然很久之前我就有发现不对劲了。
但这次算是真正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的理智和我的感情并不对等。
由于人性的缺失，导致我这一生感情方面，几乎是从零起步，与正常少年并无不同。
与蹒跚起步的感情不同，我的心智却一直是那个经历无数岁月风霜的……永生者，有这纯粹璨然的神性。
我在感情上，希望，自己是一个孩子，一个少年，对未来充满期待，觉得自己会有无限可能，对感情保有美好的幻想，往往会感情用事。
这也是我生而为人的象征，是人性最好的表现。
于此同时，我会冷眼旁观自己的任何感情波动，以绝对的对错，来评判事物，分辨是非。
我的神性一面迫使我，不得不将大部分感情判以死刑，以冷漠客观的角度，去分析，去看待一切。
这矛盾的二者，组成了我。
长时间以来，我的神性一直占据大体，霸道地压制住只有一点星星火的人性，以一个过来人的视角，来看待世界，看待事物。若是没有意外，如果没有遇到昕奈，如果母亲不曾出事，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想我会以一个半人半神的身份，走完这一生。一生走在极致的对错之中。
但是，在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
这些事，或多或少都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人性便以它们为食粮，一点一点地壮大自己，知道足够与神性分庭对立。
除了这个解释，我真的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强行告白，而心跳不已。
这不合理。
我在心里对自己这样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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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再见。』
『臭小子，行。那你先带着她走吧，有空记得来看看我哈，别忘恩负义。』
『嗯，我会的。』
『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咋就这么不行呢？感觉下一秒就要跑路了。』
『…………我先走了。』
告别老师之后，我背着依旧熟睡的昕奈，走上回家的路。
酒店离昕奈家并不远，我打算直接背着她走回去，这样也不会弄醒她。
现在是七月中旬，最热的时候。
我只穿了一件黑衬衫，而昕奈也只是一身纯白的连衣裙。
所以……
我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昕奈沉稳有节奏的一呼一吸，以及后背传来的两坨软软的触感。
嗯……平时看不出来，其实昕奈可能意外的发育的挺好的吧?
身材也好，胸部是那种看起来不怎样，实际上很有料，大腿纤细而有肉感，看样子就很好摸……可能，昕奈是我喜欢的类型吧?
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背着昕奈，一步一步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昕奈的胸部紧紧贴着我，随着我的脚步，一晃一晃的，惹的我脸上的红一直退不下去。
这家伙，无论和她说了多少次胸罩的重要性，都只会用一句『但是很不舒服啊——』来搪塞我。
从小时候开始，这家伙就老是喜欢我行我素，完全不听我的劝。
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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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昕奈！我在认真和你说话啊！能不能看着我！』
『但是啊，泠月，我真的不喜欢穿那样别扭的衣服啊，跑起来好麻烦啊。』
『你，你过来，我再和你讲一次。』
我用力地把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昕奈按回椅子上，重新和她强调了男女之间的区别，以及胸罩的作用以及对身体的保健效果。
『但是，但是那个东西穿起来好不舒服啊——感觉像是被绳子捆住了一样。』
『……』
我一时语塞，胸闷气短，憋了半天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已经是昕奈第五次用这个理由搪塞我了，实在让我有些无言以对。
我扶额，本来穿不穿裙子什么的，完全是小事中的小事，关键在于，昕奈父母特意叮嘱我要让昕奈穿好礼服，好参加晚上的一场盛大晚宴。
要是穿的不伦不类，不仅欧阳叔叔他们脸上过意不去，也扫了宴会主办方的面子。
亲近长辈的请求，我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便一口承诺下来。要是毁约了，失信是小，但是事后的道歉可是相当麻烦的。
小时的昕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有些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
『要是泠月也和我一起穿的话，我可以试试……』
我的眼睛忽的亮了，平时昕奈就特别喜欢和我莫名其妙地较劲，如果利用这点大做文章的话……
『那好吧，我陪着你一起穿吧。』
身为男性的自尊什么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吧。
至少让我犹豫了那么一秒。
我朝着一边准备多时的女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仆心领神会走进别墅里。出来时，手上抱着一大摞衣服。
『那么，我们一……』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蓄谋已久的女仆直接拽了过去，我在惊愕之余，似乎看到了女仆嘴角那几乎压抑不住的笑容。
你个瘪三算计我！！！！
……
一番折腾后，我成功地被套上了一声西方黑暗哥特式的连衣裙。
连衣服做工精致，面料柔软，而且还很透气，简直是一件完美的衣服。
可惜被用武力，套在了我的身上。
『就先不说居然连假发都提前准备好了……』
我摸了摸看起来和真的一样的浅白假发。
『居然连吊带袜什么的都有……这完完全全是蓄谋已久吧喂！！』
关键好死不死的，这吊带袜还是丝质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仆的个人恶趣味，明明我觉得自己的大腿已经足够纤细了，可穿起来好像还是有点嘞大腿……
我用夹带恼怒的目光，愤怒地看向女仆，这个20几岁的大女生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行为，笑眯眯地推着我的背，把我推到昕奈面前。
『小姐，你看，泠月打扮好了。』
昕奈一看到我的样子，就两眼发光。
『喔喔喔，月月，你好可爱啊～还有那个嫌弃的眼神，真的好像动漫里的人啊～』
说着，她直接冲过来，用力地抱住我，用脸不停地在我脸上蹭呀蹭，很幸福地笑着。
『对啊小姐，泠月少爷和暗黑萝莉的相性简直绝了。就连我，在打扮的时候，都心动了，真的好可爱啊。』
『对吧对吧?！！』
听着她们的对话，我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被算计了这一事实。
看样子，想要让昕奈好好听我的话，穿上礼服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
就连唯一一个有可能借助的帮手女仆，都被昕奈策反了。
我不得有些许无奈。
抱歉了啊，欧阳叔叔，让你失望了。
果然我还是不会应付女孩子，真是虚度了那么多年岁月啊。
『今天也玩累了，我先回去了。』
我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草屑，转身准备回屋换衣服，打道回府。
『欸?可是，不是，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很久吗？』
昕奈看起来有点不情愿，怔怔地看着我。
女仆则沉默不语，好像发现了我心情的糟糕。
『我说，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了。』
我黑着脸，并没有回头看昕奈。
『那，那你明天还来玩吗？』
这是昕奈小时候每次结束后的必备问题了，如果是以往的我的话，一般都是『嗯，肯定回来的』来回答。
今天不一样
『也许吧，也可能不来了。』
我硬邦邦地甩下一句气话，打算回房间换衣服。
真是的，等我换好衣服，一定好好好说说她，老是这样捉弄我，晚上可是有很重要的宴会，欧阳叔叔特意叮嘱我的。
我脑海里回想起欧阳叔叔临走前拜托我时，那苦笑不已的神情。
会不会真的是我把昕奈惯坏了啊?
不行不行，这次过后得对她稍微有点底线，稍微严厉一点。
下一刻，我连衣裙的裙摆，被人拉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