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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现后 他暂时无法独自一人

拟春伪夏

  

宇宙,有限,至今为止人类所知的可观测宇宙,按照天文观测来说,可见宇宙半径137亿年,观测到的最遥远恒星距离我们90亿年。

宇宙,无限,它不仅仅是这137亿年,还是存在着很多未被人类观测到的宇宙。

不被有机生命体观测得知其存在的物体并没有意义,当然除了人类,宇宙中可能还会存在其他的有机生命体。

这么来说,它到底是无限的还是有限的?

如果这是一个看不见星星的世界,想必就不会发现牛顿物理学、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了。人类就会一直自以为是世界的中心,然后……也不会察觉自己是如此孤独吧。

我偶尔也会想想这样的东西,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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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二阶堂(Nikaidou)鼬(Itachi),请多关照。

在大概六月份的时候,我遭遇了偶然的车祸,左侧在等信号灯的车突然开了过来,冲向了我......因为这样,世界线好像也出现了严重的偏离,也因为这样,我在医院待了好几个月,待在那张雪白无暇却让人无法接受的病床上。

我被撞得不生不死的,左腿像是支离破碎的玻璃杯一样。

车祸让我再次注意到人类的弱小,以及我存在的意义。

“一切都没有意义,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渐渐地,我再次萌生了寻死的念头......

于是,在某次外出的时候,一辆正在加速的大货车被我盯上了。我花了很大力气移动轮椅,冲向了那辆大货车......

不过事情的结果,并不如我愿。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

我,又一次被之前的医生急救回来了,又再一次回到那张雪白无暇却让人无法接受的病床上。

这次不只是左腿,全身都已经是支离破碎的状态了。

医生多多少少猜出了我再次出车祸的原因,每天都找来心理医生和我交谈,就连护士也投来了怜悯的目光,和心理医生一同“参战”。

我只是报以微笑,其实一直在划水。

时间流逝,转眼间半年就到了。

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的天空下起了细雪。

要不要再死一次呢?反正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我时常这么想,难道我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点死去吗?世界不断在干扰我寻死,阿尔法也是,寻死不成功也是,各种各样的因素都能成为我寻死路上的绊脚石。

硬要说的话,这一切都是Star Gate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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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十二月十二日,那是我的生日。

但是生日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并不是因为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也不是因为我让家人不要来祝福我又长大了一岁。我只不过是觉得,生日这种东西,除了记录自己的岁数以外,真的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了。

不过,昨天有件事倒是让我感到绝望。同时也就是这件事,我对生日的看法也改变了。

昨天准备入睡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了一个人的验证信息。

“我是樱井。”

验证信息是这么写的。

樱井……好像是公寓主人的姓吧。

差不多半年没回去了,房间应该很脏吧。

应该是我太久没有付房费吧,才那么紧急地找我。

不过,又是钱……唉……

因为住院,打工的钱也已经所剩无几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想到这里我就不想回应他,打算把这件事交给明天的我来处理。

说是这么说,还不是同一个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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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病房内还是依旧那么惨白冷清,一切活跃的气息都只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还在不断减少。面对这一堆机械生命体,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在和它们同化。

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也在拯救我的命。

是的,和二阶堂鼬α一样。

车祸是半个月前发生的,我坐着轮椅,冲向了一辆大货车。

其实并不算是车祸,因为那是我主动寻死的。

曾经也有这种行为,但是那次被二阶堂鼬α,简称阿尔法阻止了。

“那我就变得和你一样,一样的人生,那样好吗?”

明明是不同世界线的同位体,却在我想寻死的时候和他相遇了,还胡乱地做出了那样的决策。明明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只是为了让我活下去而做出了这样的约定。

仿佛,他就是我温柔的同位体。

再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活成他自己的样子了。

我假装生气,责怪他背叛我,企图摆脱他。

因为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开始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世界不会因为少我一个人而停止转动。

不过,这次也没死成,明明被一个大货车来不及紧急制动撞上了,我居然还是活了下来,只不过,也因此我的身体也残败不堪。

是不是因为二阶堂鼬α的祈愿呢?如果是的话,他真爱管闲事啊。

要不要再死一次呢?反正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呜呜呜,呜呜呜。”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喂,你好。”

“喂,你好,请问是二阶堂同学吗?”

“呃,是的,你是?”

“我是樱井。”

“啊,是樱井先生啊。”

没想到连电话都打来了。

“我在手机上跟您讲吧,现在处境不太方便。”

病院不能大声喧哗和打电话。

不过也太急了吧?樱井先生。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通过了验证。

「你好,樱井先生」

「我不是哥哥,我是樱井,樱井加奈」

诶?樱井加奈?

「你是图书馆打工的那位吗」

「是,是的,就是和你搭档的那个女生」

差不多半年没回去了,都不记得身边的同学了,不过,我本来就没有完全记住全部人的名字。

「是这样啊,你好,樱井同学」

「你好,二阶堂同学,你是在米穗市,对吧」

自从上次回家和父母和谈之后,我就一直没回去过,又碰上了疫情,没能及时回去。一次外出买食材的时候,被一个当时心情很糟糕的大叔开着车撞倒,腿骨折了,住院几个月,又因为寻死被车撞,又回到同一间病房。所以,差不多整个学期我都待在米穗市。

「是的,我是在米穗市。樱井同学为什么会知道」

「我从图书馆老师那边得到了你的电话号码、地址信息什么的」

“喂喂喂,这不对吧?怎么随随便便就看别人的信息呢?而且还告诉了我。”

我嘴上吐槽道。

「……」

「诶?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樱井同学为什么要了解我的信息啊」

「我们社团需要到米穗市出差两周,我也去了」

「这样啊」

那又如何?难道你要我推荐什么好地方玩吗?

「这边景点不多,两三个,不过也挺好玩的,可以去看看」

「诶?你推荐景点给我干什么」

「诶?你的目的不是这个吗」

「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在家」

“啊?我在不在家关你什么事啊......”

「我现在不在家,在市医院里」

「诶?为什么」

总不能说我因为寻死没死成待在病院吧……

「受了伤」

问我在不在家,难道还要我带你去游玩啊……

放过我吧,我现在是重伤员啊……

「那我过去看你吧」

诶?

「诶?为什么」

「姑且算是打工搭档的慰问吧」

可能是我发信息太迟了,她这句话好像是给上一句补充。

「不用了,不麻烦你了」

之后她没回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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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

上次敲病房门的人是撞了我那个大货车司机,他来看望我了。

“请进。”

这次也要人生相谈吗……

“二阶堂同学,是你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性,她外边披着一件印有樱花样的白色羽绒服,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短裙,还有白色过膝长袜,背后还有一个双肩包。粉色的长发上还摇曳着一个粉色的丸子头,优雅而可爱,鬓角留了两缕碎发,琥珀一样的粉色双眸,小巧红润的嘴巴,露出一个很开朗的微笑。

我看了她好一会儿,没法得知她到底是谁。

“请问,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这个声音,应该没错吧。”

她坐到我床边的凳子上,放下背包,脱下了白色羽绒服。里面穿着一件看起来就很暖的黑色毛衣,胸口处还编织着一个蝴蝶结。

于此同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找到这里真不容易,早知道提前问你在哪个病房里了。”

“那个,你到底是?”

我实在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

“啊,真是过分啊,二阶堂同学,明明之前还一起打工的。我是樱井啊,樱井加奈。”

她这么一说,记忆也终于开封了。

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

“诶?啊?”

“诶?怎么了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昨天晚上我就到达这里了。”

“这样啊。”

“话说回来,你怎么全身是伤啊?”

我现在除了额头,手臂和脸庞外露的部分都被纱布包扎着。

“啊,这是,不小心遇上车祸了……”

想起之前的自己,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显得很吃惊,好像从这得出什么惊人的结论似的。

“你该不会是……去自杀吧?”

“诶?不是。”

这个女人,会读心术的吗?

话虽如此,我还是很快否认了。

“啊,这样啊,对不起。”

她向着我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难道是猜的?

“为什么,樱井同学会有这种想法?”

我倒是挺想知道的。

“因为你看,二阶堂同学一直都是孤独阴暗的,在教室里我都没怎么见过你和人说过话,打工的时候甚至只和我说一些必要的话。我想二阶堂同学会不会有些想不开什么的。”

对不起,我就是那么孤独阴暗的,让你难受了,不好意思……

“这样啊。”

“果然这种事,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会不太好吧?”

“啊?没有的事。”

不管是好是坏,有人能为我想到这种地步,我也挺开心的。

“总之,我想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不来看看二阶堂同学也有些说不过去呢。”

“谢谢,樱井同学,不过不用特地来的,我们也不算很熟。”

其实她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要来米穗市吧。

“对了,二阶堂同学,我带了上个学期的书本,都做好笔记的,给你看看吧。”

这个女生,根本就没听我说话啊……

她从包里拿出几本我曾见过的书籍,因为我也只是学了一半就回家了,也没把书带回去。

“本来我还想把这个学期的书带来的,但是书包不够大,放不下了。”

她委屈地横向点着手指头,莫名地觉得有些可爱。

“那个,樱井同学和我是同班的吗?”

她听到我说出这句话后,站起来用手指弹着我的额头。

“啊,好痛。”

额头是我少数没受伤的身体部位之一……

“二阶堂同学,太过分了,我是班长啊,班长。”

“诶?班长?你是?”

说起来,班群里经常有个人发各种各样的消息,而且那个人好像就叫樱井加奈……

她好像生气了,转身背对着我。

“那个,这不能怪我啊,我毕竟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学校了,忘记了很多事。”

听到之后,她委屈地转过身。

“啊……好像是呢!对不起,错怪了你!”

她微微低下头。

“不不不,那也是我的错,没有记住班上的同学。”

我是那种能避免接触就避免接触的人,无论遇到谁我都是称呼为“同学”,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下我记住了,樱井加奈同学是班长。”

“那就好,能记住就好。”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书。

“非常感谢,班长,能带书给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刚才还为自己没能把这个学期的书带过来而委屈,得让她开心起来。

“不要叫我班长啦,太见外了,就叫我樱井同学就可以了。”

“这可不行,班长就是班长。”

而且这样也方便我记住她就是班长……

“诶?那我也要改变对你的称呼。”

“不用了,对于班长来说,每个同学都应该是平……”

“二阶堂鼬同学……二阶堂同学……二阶堂……二阶堂君,二阶堂君怎么样?”

她真的不听我说话啊……

“你觉得怎么叫顺口,就怎么叫吧……”

我无奈地摸了摸额头,还顺势抚摸了一下。

“那,二阶堂君,请再次多多关照啦。”

“嗯,请多关照。”

她投来十分闪耀的微笑,我则是用着不温不火的语气跟她说话。

“话说,班长你不用去做活动吗?那么早就过来。”

可能是经我这么提醒,她才记起来自己原来的任务。

“啊,是啊!”

果然……

“啊,抱歉呢,二阶堂君,我现在有工作要做。”

她起身穿好羽绒服,背好书包。

“啊,嗯,你先去忙吧,没什么事不用特地过来的,手机上……”

“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再过来看你吧!再见喽!”

她迅速走到病房门,打开,准备关上的时候还朝我做了“拜拜”的手势。

……在?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

晚饭后的一小时,她真的又来了。

“打扰啦,二阶堂君。”

和早上同样的服装,香水味依旧是这样清新,应该是再次喷过了吧,怎么可能维持到晚上都没有变化。

“呃,班长,晚上好。”

看来她还记得她提议的称呼的事啊,毕竟是她提出来的。

她依旧是脱下外套,坐在早上的凳子上看着我。

“啊,对了,班长,这是拖欠的房费。”

我艰难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父母下午来过,是我让他们从我之前打工的地方拿工资出来给我交房费的,虽然所剩无几,但是我算了一下,还是能付清的。

“诶?这是什么?”

“你看,我不是租了你兄长的一间公寓吗?这是补上的房费。”

“兄长……哈哈哈……二阶堂君是上个世纪的人吗……”

关注点在那里吗姐姐……

“总之,这是……”

“真是的,我可不是过来替哥哥拿房费的。”

“不,我不是这么想的,因为拖欠那么久我也不好意思,也已经半年多了吧,此处就有劳班长帮我拿回去给你的兄长,可以吗?”

她坐下后,向我伸直手掌。

“哥哥说过,我们家可不会趁人之危,所以,房费的事情,要等二阶堂君完全恢复了,在讨论吧。”

“这样好吗?如果没有我的行李在里面,其实可以租给别人住的吧?”

“所以啊,既然二阶堂君这样自责的话,就赶快好起来吧!”

她小声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逻辑啊……虽然好像没什么问题。

“哦,对了,我有样东西想给二阶堂君来着。”

她又像早上那样,翻着背包找东西,让我感觉她的背包好像百宝箱一样。

“给,生日快乐!”

她向我递过来一个小礼物盒子。

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诶?为什么班长会?”

我回想了一下,早上班长好像说过什么话。

“哦,这样啊,因为班长得到了我的个人情报吧。”

“是啊,刚拿到的时候没想到你的生日就在最近呢。”

最近?也就是说她也只是最近才拿到我的情报。不过收一个不太熟的同学送来的生日礼物,这样不太合适吧?

“谢谢。其实,我不过生日的。”

“诶?为什么呀?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

“因为,它没有意义。”

“怎么会?”

“生日,只不过是得知岁数的日子而已,对我来说,除此之外和平常的日子毫无区别。”

“二阶堂君……”

啊,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啊,抱歉,说了这么煞风景的话。”

“二阶堂君一直都是这样过生日的吗?”

“呃,自懂事以来,我就是这么过生日的。”

她站起身来,握住我的左手。

“诶?班长?怎么了吗?”

“二阶堂君,从这次开始,你的生日就有意义了哦!”

“诶?”

她放平我的左手,把礼物放在我手掌心上。

“祝贺你,生日快乐!”

窗外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清晰的五官全部映入眼帘,不用多认真看,她正微笑着看着我。

我想,这样的场景我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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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班长每天都过来看我。

“早上好啊!二阶堂君。”

“诶,二阶堂君每天中午就吃这些食物啊,这样营养会跟不上的吧?”

“哈啊,下午好,二阶堂君……”

“不好意思,二阶堂君,今天有点忙,白天没能来过来,作为补偿我晚上就陪你多一会儿吧!”

偶尔,她会解答我自学的疑惑;偶尔,她会带一些我想吃的零食给我;偶尔,她会陪我聊天,聊各种各样的东西。渐渐地,我习惯了这个闯进我世界的人的存在了。

她的出现,让病房内的活跃气息增添了不少,机械生命体好像也停止吸收了,让这些气息不断渲染着这个白色的房间。

偶尔我也会想,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二阶堂鼬α的世界线里,班长,也就是樱井同学,是喜欢着二阶堂鼬的。但是,我不能被此迷惑,因为这个世界线里的樱井同学,和二阶堂鼬α的有着很大的区别。

无法得到答案的我,只会往坏的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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