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来意,小女子已然明了。我愿意帮助与公子同来的那位姑娘。”
耳边,万鬼哀嚎的声音消失,我仍在梦魇中难以抽身,直到左手掌心火辣辣的刀伤使我重新回归现实。我顿时全身放松,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睁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屏风后,一席淡粉对襟襦裙飘扬而出,襦裙下摆旁,几条自裙腰垂挂而下的淡绿色绸带之上,瓣瓣白净的花瓣黏附其中。
花瓣,自女子行走时飘荡而起,悠扬得体。
女子身上所穿的,便是我今日所带来的樱落万缕裙。
那本在我眼中看起来没有任何差别的衣物,如今跟他现今的主人搭配起来,却融为了一道芳华美物。
不自禁地,我被那女子的容颜渐渐吸引。
只见那女子细毫柳眉,桃花美目。鼻根细巧凝形,鼻翼微张点尖,唇如伏月,皮肤胜雪。一张瓜子脸将五官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勾画出了一副仙人的模样。
这是我头一回看女子看的痴了。她很美,美的让我感觉永远无法触及,犹如村外荷花池中的荷花一般仅可远观。
她的举手投足间,尽是散着一阵端庄和得体。
女子正巧看我,我与她四目相对。
我这才忆起自己方才唾沫横飞狼狈不堪,我擦拭了嘴角的呕吐物残渣。再敢看她时,却感觉自己如沐春风一般,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眼中透出的并不是那股厌恶与陌生,相反的却是一丝欣喜,仿佛是在与我说着“许久不见”一般。
“你方才,所说属实?”
男子的话顿时将我拉回了当下。
只见女子从容雅笑着颔首,说道:“方才情况紧急,小女子冒昧窥得姑娘心中所想。知道了姑娘此行的目的。至于公子与这位姑娘的身份,小女子也是大致猜到一二。”
窥得心中所想?莫非她跟昨日的太白金星一样,都能听到别人所思所想吗?
“哦?”年轻男子饶有兴趣地说道:“鬼界坊间传闻柳家小姐可用秘术窥得他人记忆与思想,若柳小姐能用事实说话的话,本尊也算不枉此行。”说着,我看那男子指尖玩弄着一团黑火,满脸的威胁。
卑鄙小人。
这孙子嚣张跋扈的样子当真让人看了恼火!
可柳家小姐脸上也未露怯色,缓缓地转身,看着男子身旁那名身着嫁衣的女子。她似乎是想让自己笑的更得体更和适宜一般,温柔地对身着嫁衣的女子说道:“十年等待,又岂是口上说说的这般简单。那该是如何的煎熬……可否劳烦姑娘告知,让你这般等待的男子,他是谁呢?”
身着嫁衣的女子眼神先是惊讶,后是哀伤,只见她眼帘低垂,凄然笑道:“他是当下新月镇的新科状元,许复归。”
许复归?我知道此人,此人在新月镇内很是有名,他曾经家道中落,几次赴考而不中却未放弃。好像是在十一年前忽然高中,落府家乡,从而光宗耀祖,远近闻名。
说到状元楼,柳小姐身边的丫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般,正要对身旁的小姐说时,她又小跳了一下,欲言又止。
可这举动连我都看见了,更何况那个男子,只见那男子一个闪身,猛地一手扼住了丫鬟的喉咙,将其缓缓提起。
“菩儿!”柳小姐惊呼道。
“鬼祭!”
嫁衣女子见鬼祭忽然出手,正要上前制止,早有预感的鬼祭微微一杨空闲的手,玩转了许久的黑色的雾气飞窜而出,将红衣女子笼罩其中,扣押在了墙角。
鬼祭那仿若金鱼眼般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菩儿,怒喝道:“说!”
“你要我说什么啊……”菩儿非常辛苦的说着话,因为喘不过气来而面色涨红,她直蹬脚踹着鬼祭,眼角痛苦地噙着泪。
一旁的柳家小姐迅速地双手作兰花指手印,兰花指指尖绿光萦绕,正要施法之际,鬼祭又一挥手祭出了一道黑气,黑气如麻绳一般捆在了柳家小姐的手腕之处,遏止住了她的施法。
看着普儿微张着口,眼神迷离,双腿就要蹬不动了,我再也看不下去,怒喝一声“畜牲!”之后,我怒不可遏地抓起身旁的长刀,秉着心中的一腔怒火,抬刀往鬼祭那儿飞奔而去。
“找死!”
鬼祭冷哼了一声,一把甩开了菩儿。仅在我眨眼的瞬间,已然飞冲到了我的面前。当我再看清他时,一道黑气直直地从我的天灵盖处直灌而下,我顿觉头顶一闷,鬼哭哀嚎的声音顿时在我的脑海中炸响,在我的耳边以百万倍的声音嘶吼,我顿觉耳膜砰砰地直被猛烈地撞击,仿佛不过片刻便会被冲破耳聋了一般。一阵蜂鸣声在脑海里跟着那哀嚎声一起折磨着我。
“咣当”一声,我手中的长刀也握不太住地掉落在地。我顿觉眼前模糊,双腿渐软,我强撑着无力的双腿不要跪地,抬眼看着那几近是俯视着我的鬼祭,看着他高高抬起的右掌掌心萦绕着的黑气,心中却带着一份倔强与不服输。
畜生!畜生啊!我但凡会一点法术也不会被你欺负至此!
鬼祭一脚踩在我的膝盖之上,我的膝盖如被快马地马蹄踩踏了一般,痛不欲生地跪落在地,只见他转手,微微低下,掌心那黑气正对着我的脑门,只见其间飞快拥挤着不知其数的孤魂野鬼。
断眼。
缺舌。
无嘴。
无鼻……
各式各样的鬼魂带着那腐臭之味,恐怖的脸庞以及那凄厉地哀嚎声从我的眼前飞过,并普通**着什么一般。抽离着我身体里的某个东西。
我被那恶臭与恐怖之脸恶心地胃里翻江倒海。身体本能地想去呕吐,可我的肢体却僵硬如冰一般跪坐在那。且在每个鬼魂**的一刹那,我整个身体就被什么东西提拉起来了一般起落了一下。
呕吐之感,耳鸣之痛,震耳欲聋,脑袋头疼欲裂……等等痛苦,从刚才的愈演愈烈,到如今的逐渐消失,到现在,我整个身体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混沌可起来。
我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一把大刀搅动着,筋骨分离着,痛的难以言喻。可即使如此,我的脑袋却越发的混沌,那些震耳欲聋的鬼嚎,头疼欲裂,都逐渐涣散来了。
很累很累,就像曾经我做了一天一夜的工一般。
好……好困……
“凡轩哥哥!”
柳家小姐惊慌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悠悠扬扬地,仿佛一只手,将我猛地从万里深的海底拉扯了出来。
她认识我?
还吃力地睁眼,却见鬼祭的掌风已到脸前了,我条件反射般地闭眼,腰间,仿佛有一只大手将我拖住猛地往后一拉。我只听到身前木板破碎的声音响彻。
我不知所措地被站立在不知道哪里的地面上,可方才的挫骨扬灰之痛几乎卸去了我所有的力气,更何况方才膝盖所受的那一脚已然使我双脚无力地如同废人一般,当我正要跌倒在地时,一只有力的手掌轻轻地从背后拖住了我,一阵暖流自我的脊骨处流遍全身,抹去了膝盖的痛苦,耳膜的阵痛,头骨的炸裂。甚至,还有一股气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让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感知。
刹那之间,刚才的不适感瞬间烟消云散,代替它们的是全身上下流出的汗液。
我睁眼,便见我方才所在的位置木屑落地,鬼祭猛一撑地飞空而起,右手黑气如雾而散,几近将其整个人笼罩。
他踏落在我身前,一掌便往我的胸口拍来。
背后,那掌迅速收回,又化作指尖,依旧是往我的脊骨处戳来。
当下的暖流比方才的还要汹涌霸道,他游走于我的全身上下,又仿佛从我的腹部位置的什么地方,抽出了什么以后。
我仍旧是不受控制的抬掌而起,两色的金光萦绕在我的右手手掌之上,我心中擂鼓害怕,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与鬼祭对掌打去。
“呜呜呜呜呜呜!……”
凄惨的哀嚎之声在我们二人的掌心中间连连地飘散而出。可与方才不同的是,那些鬼哭狼嚎之声却对现在的我没有丝毫的影响。更令人觉得神奇的是,那从黑气之中飞窜而出的鬼魂在触碰到我手心金光的那一刹那瞬时化作一缕黑气消散在空气之中。
“砰。”
只觉身后指头收回又点,又是一道浑厚的暖流涌进我的身体,再从我腹部之处的地方抽出一阵东西,接而一同涌向了我的掌心。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我与鬼祭的掌心之间。一道金黑色的气浪轰散而开。
随后便见鬼祭整个人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被轰飞了出去。
鬼祭狠狠地撞落在了红衣女子的身边,伏在地上身体起伏地喘了几口粗气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在地上。
“鬼祭!你怎么样?”红衣女子关心的说道。
“无碍。”鬼祭擦去了嘴角的鲜血,缓缓地站起身子,冷冷地看着我,说道:“没想到亦天门还有这样高手。”
“我?”我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地挠了挠头,心道:“难道是凌云仙君附体?。”
“臭小子,少自作多情。”
一个老者的声音从我的后脑勺传来,我被身后的人一个巴掌拍推到一旁,然后他缓缓的从我的身后走出来。
只见这老者一头的花白头发,比较引人注意的是他脸上少许的点痣,老者一席绿衣,仙风道骨地看着鬼祭说道:“你当鬼尊的时候我早就不在亦天门。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
“爷爷!”柳家小姐听到老者的声音如获救星般地喊道。
原来是柳家老爷!
“罢了!”
鬼祭擦掉嘴角的鲜血,转身飞跃而起,右手作扣抓状,他的目标是!
柳家小姐!
便见反应更快的柳老爷从我身边如同一阵风一般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是落在了柳小姐的身前,只见其一个剑诀杨手,指尖的赫然金光已经蓄势待发地顶在了鬼祭的额前。
但凡鬼祭再上前一步便会被柳老爷一个金光刺穿了脑袋。
我靠!好帅!
鬼祭驻足后退,不甘地一把拉过了墙角的红衣女子,瞬间化作了一道黑气,消失在了阁楼之中。
“砰……”
惊险过后,菩儿仿佛卸了口气地跪坐在地。
我也是放下了紧绷的神经,再看向柳老爷的时候,顿觉有些眼熟,再看几眼之后终于记起来了,我指着柳老爷说道:“是你!就是你当年说我无缘仙路。你不是说你是亦天门的人吗?”
柳家老爷反应极快地闪身到了我面前,掐起我的脸颊肉,教训道:“拿手指着长者,你家大人这么教你的吗?”
“啊啊啊……”我的脸好像要被这老头给撕下来了一般,赶忙求饶道:“柳老爷饶命,小的唐突,小的唐突。”
柳老爷缓缓松开了手,脸上确实满脸慈祥地笑着,双手负背地看着我。
“凡轩,许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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